悦乐一手搂着麦包包的腰,另一手抚摸起她的眉毛到鼻子再到嘴角,又俯身亲了亲她红肿的嘴唇道:“记住,你的名节交给我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只要我活着就绝不容许你死去。你妹妹就算你不托付,我也管定了,谁让她姐都是我的人了呢。”
“你!”麦包包转念一想,亏都吃了,理论有什么用,找妹妹要紧,一记斜视站直了身体,直接冲进钱思语的卧室,桌上的方形高枕边立着一封书信,她赶忙跑过去,拆封就看,都怪她,明明守着妹妹睡觉的,怎么自己反倒是占着床睡了一天一夜,祈眠山岂是妹妹那身子骨可以瞎闯的,不行,她得即刻赶过去。慢慢转过身来,悦乐果然又紧挨着她站在身后,看她身手不弱,又这般纠缠不如带她一起去找回妹妹再说,多个人多个帮手,她想罢,张嘴问道:“我要去祈眠山找妹妹,你可同行?”悦乐拱手而立,脑袋向下一点道:“天涯海角我都愿与你同行。”
祈眠山的山路上,钱思语爬得香汗淋漓,她急赶一段路,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上一阵,结果越爬越疲累的感觉,沿途遇到的樵夫和采药人还真不少,但都没人见过潘小溪,她只好独自继续向山顶上爬,过了山腰之后回头往下望,好像附近村民的活动范围都仅限于山腰以下,山腰往上之后就她一个人影,出了汗的身体被山风一吹,冷嗖嗖的,她知道自己胆子小,加上探听潘小溪的消息时,那些人都劝告她别再往上爬了,已经有十多年都没有人能够翻过这座山了,也不知是来了何方猛兽,欲翻山的人全是有去无回,连亲友率众搜山找上山腰,连尸骨都未见半副,反而走丢了好些人,她就一柔弱的姑娘家,又怎能去只身犯险,不如打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她听完是害怕了,可是想起姐姐的燃发寻人之法,分明就言之凿凿的断定小溪是来了这座山里,或许还能再往西而去,若是小溪能翻过此山,她也一定能,若是小溪不能,她既然寻来了,又怎能让小溪独自遇险,最不济也姑且做个最坏的打算,若小溪逢不测,她也一定要把她的尸骨寻回来,带回去好好安葬。如此一想下来,顿时又壮了不少胆,掏出随身的小匕首,歇也不敢歇,边爬山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书写着钱冢两个大字的牌坊之下,花衣老汉和众鬼魂挤成一堆,齐齐望着远远蹒跚行来的钱思语,她不仅风尘仆仆,而且有时还得手脚并用的往前奔爬几步,撑在地上就当休息过了,摇晃着身体起来继续走。花衣老汉摇了摇头叹道:“如今咱们这钱冢犹如鬼门关,众鬼把门,这个不怕死的丫头竟要这般死撑着过来送死。”老祖宗开了口,谁又敢多言,各自隐去身形,静等钱思语的到来。
钱思语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肮脏的衣袖把额头抹黑了也浑然不觉,她站在牌坊下,仰起头来看着钱冢两大黑字,顿时歪着脑袋想开了,嘴里不知不觉的叨叨道:“钱冢?这莫不是我家的祖坟所在?每逢寒食节来临之际,爹爹总要派遣同姓家奴前去祭奠先祖,可我却不知祖坟可是在这祈眠山巅,认错了祖先岂不羞颜?”
花衣老汉仔细辨认了钱思语的相貌之后,没瞧出什么端倪来,钱柳烟也跟着一阵观察后,惊叫道:“太老爷,她是我府里的二侄女,就是我哥与羽娘的亲生孩儿,上回来过的是正室的大姑娘,她是填房的二姑娘。”朱煞曾经的俾女如兰也叫道:“对对对,二小姐的容貌和二夫人如出一辙,错不了。”花衣老汉又眯起眼来细细看了一番,如此说来,和朱煞倒也神似,他宽袖一挥道:“那还不速速想个对策将她赶下山去,我钱家的子孙岂可喂了那粒元珠?快,元珠未现之前,能将她赶多远便是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包包大人催更,搞定~
☆、第79章 钱冢外
起了一阵大风,掀起无数尘土迷了钱思语的双眼,她咳着捂住自己的口鼻,抬头望天,这突然乌云蔽日的天空是要下雨了吗?挣扎着往钱冢石牌坊底下走去,伸长脖子望了望牌坊内部,一片雾茫茫,什么都看不到,再抬头望了望牌坊,这么窄,如何能挡风遮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祈眠山顶,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要是此雨下得急,等一等便过去了,要是下个不停不歇,一定会染上风寒的,在没赶上小溪之前可染不得风寒啊,真是着急。
不仅是钱思语心里着急,而围观她的众鬼魂更是着急,花衣老汉急得伸手将她一把推离了钱冢牌坊,眼见钱思语脚下一滑,踉跄两步,摔倒在地,她拍了拍手掌,掌心蹭破了几处,一边吹着气,一边回头看,疑惑不已。奇怪了,她并没有寻到躲雨之处,也未曾想要离开,为何会突然迈步向前?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她的感觉,看了半天又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爬起身来,继续朝牌坊石柱边靠近,不等靠近,又遭一推,屁股先着地,向后仰着身体又跌了一跤,顿时大惊,莫不是真的有人在推她不成?伸手向前胡乱挥了挥,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捞来捞去都是捞不住的空气,钱思语郁闷了,要是姐姐在这里就好了,一定可以破解了此处的法术,这牌坊一定是遭人设法挡住了门面。
钱柳烟见连跌好几跤的钱思语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儿,再也忍耐不住,率先现身跳了出来道:“贞儿,你速速离去,此地危险。”
“姑,姑姑,你?”钱思语本想问你为何在此的,可转念一想,姑姑早已辞世多年,她是鬼魂现身在此,此地自然是自家的祖坟不假,改口道:“姑姑,我乃钱氏子孙,来自家祖坟何险可言?姑姑,莫要胡乱吓我。”
“姑姑岂能害你不成,从速离去,听话。”钱柳烟怒喝道。
钱思语施了一礼道:“贞儿本意不是想扰姑姑的清静,只是误行至祖坟之地,是为了寻找一位朋友,不知姑姑可曾见过一位身携大剑的姑娘?她叫潘小溪也叫半卷书。”
钱柳烟在犹豫说不说实话,花衣老汉也是按捺不住,现了身来问钱柳烟道:“柳烟,这娃儿久居深闺为何如此胆大?见了鬼还如此淡然自若,扔她下山去便是了。”他宽袖一拂,作势要将钱思语抛丢开去。钱柳烟低头求饶道:“太老爷莫扔,贞儿她自小体弱,经不起太老爷一摔之力。”钱思语转动眼珠,看着姑姑敬意十足的对待花衣老汉,思忖着应该是自家的老祖宗不假,一屁股坐在泥地里,两腿一蹬,放声哇哇大哭了起来,哭了一阵见无人搭理,便哽咽着说开了:“我自幼体弱也不及我的命苦啊,有娘生没娘养,如今爹爹不疼姑姑也不爱,我从一出生便没了娘亲,狠心的大娘谋害了我亲娘的性命,我误认自己的娘亲十余载,本以为还有个姑姑疼爱我,不料姑姑那么早就舍我而去,爹爹为了权势逼我早早嫁出家门儿,夫家又将我打死草草埋于荒山,我死里逃生逃到了自家的祖坟之地,又遭轰赶,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如此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不如追随姑姑而去,如此难以存活,我不如索性不活了,不活了,死了罢了,呜呜。”
花衣老汉怒道:“钱凛义这畜生竟然如此待女,怪不得连续多年来无颜来此孝敬于我,先前的大孙女儿被他抛于外头,自生自灭十多年,如今就连唯一承欢膝前的独女也不疼惜,气煞老夫。”
钱思语将泪脸抹得乌七嘛黑,一把扯住钱柳烟的裙摆,继续哭诉道:“是啊,老祖宗您有所不知,并非贞儿不惧怕鬼魅,而是贞儿久居府内过得那不叫千金的享福日子,我的亲娘于心不忍,时常有来与我相见,你们都是贞儿的自家亲人,我又何惧之有?我被埋于荒山之时,得遇一位持剑的姑娘相救,送我到了姐姐那里,如今姐姐与她算是最疼爱贞儿的人了,可是我与姐姐失散了,又寻不回那个救我的姑娘,为什么疼爱我的人总是会相继离开我,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钱柳烟蹲□,拥过钱思语的身体,轻轻拍抚着。花衣老汉一阵心酸,他道:“乖孙女,莫伤心,并非老夫存心阻止你入此冢,实在是出于无奈,冢内不太平啊,就连半卷书都被困其中,老夫岂能让我钱氏子孙相继遇险,你听老夫一言,速速离开此地吧。”岂料钱思语耍赖般的赖上了,她见一哭便探出了潘小溪的消息,更是下定决心,非要闹上一闹不可,她伸手推开钱柳烟又哭开了:“我就知道你们都不疼我,一点儿都不疼我,既然我的救命恩人被困于此,我们就该施救于她,岂能独自逃生弃之不顾,这不是让我给钱氏蒙羞吗?我等钱氏子孙岂是贪生怕死,不仁不义之辈,老祖宗,你带我去见半卷书,我会想办法救她的。”
花衣老汉对钱思语内心是一阵赞赏,只可惜这娃娃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元珠的厉害,想了想还是硬下心肠,非得赶走她不可。
“妹妹,你过来。”及时赶来的麦包包,掏出小桃木令一把将悦乐挡在自己身后,朝坐在地上的钱思语呼唤道。谁知悦乐从她身后挤到她身旁站着道:“小呆子,看不出你对我还挺上心的嘛,用不着你保护,顾着你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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