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
回头看见蒋云深悠闲的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笑着对他招招手。
蒋辉和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服务员马上端来了两杯咖啡,蒋辉和端起来喝了一口,“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我就到了,一直待在别墅里泡澡呢。”
“你别告诉我你是和杨清婉一起来的。”
蒋云深有些惊讶,但眼里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成分,笑的别有深意,“杨家的小丫头找来了?别说啊二弟,你还挺有魅力的,不过,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我在这边也有点事要做。”
蒋辉和叹口气,心里多少有点底了,“你别得意,早晚你也跑不了,到时候有得你烦。”
蒋云深无所谓的笑笑,“到时候再说吧,总之我有的是办法脱身。”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蒋云深点点扶手突然严肃道:“二弟,我问你件事你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蒋辉和挑挑眉,“说说看。”
蒋云深倾身向前,“刚才那个小孩子是不是你的私生子,你可别想糊弄我,那小鼻子小眼就是按你小时候的样子长得。”
蒋辉和微微一愣,“哪个。”
“还跟我装傻,就是你刚刚送出门的那个,看样子跟你还挺亲昵的。”
“那是丹书的孩子,上了年纪怎么眼神也不好使,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她这把年纪了想孙子想得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这话我不爱听,咱俩差了三岁不到,我怎么就上了年纪了,我现在正是男人一生中的大好时候,多少女孩男孩上赶着要上我的床,等等,丹书?是你以前包养的那个男孩沈丹书?”
蒋辉和点点头。
蒋云深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他啊。”
蒋云深收养蒋沛言的时候,蒋沛言十六岁上初三,本来成绩烂的不行,勉强能考上高中就不错了,初三下半年沈丹书给他做了半年的家教,没想到中考竟然考上了本市的重点高中,这下把蒋云深乐坏了,特意办了一场谢师宴答谢沈丹书,不过他和沈丹书的交情也就止于这么些了,刚才看蒋辉和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并肩穿过大堂,看着男人的长相就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无奈就是想不起来,现在听蒋辉和提起这么个名字蒋云深一下子就想起来,沈丹书这个名字蒋云深当初还直赞好听,顺便也就记在心里了。
“不过二弟,可从没来见过你吃回头草啊,这个沈丹书是有什么能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又和他在一起了。”
蒋辉和稳当当的倚在沙发背上,眼中的神色再认真不过,“我决定和他在一起了。”
蒋云深听完还有些消化不了,等等,向来不受拘束的二弟怎么突然就下决心要安定下来了?蒋辉和从来没有和谁保持过长久的关系,他这么说也就是准备着脱离单身汉的道路了,蒋辉和要么一直这么过下去,但一旦下了决定和谁在一起,对伴侣就是绝对的忠诚,圈子里多少漂亮的男孩哭着闹着要上他的床,光是他的娱乐公司里就有不少男孩追着他打听蒋辉和的喜好,世界这么大,艳遇这么多,多少菊花等着他去采啊,就这么……放弃了?
蒋云深理了理思路,“你说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蒋云深呼出口气,“我倒宁愿你是骗我的。”随后颇为感叹道:“世事难以预料,如今片花不沾身的蒋家二公子也要嫁人了,人果然是善变的。”
“人都是有归宿的,你也有,只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罢了。”
“被洗脑了吧,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人生啊要及时享乐,花花世界多少人等着我来安慰,为了芸芸众生,我也不能把自己卖给一个人。”
“等等,刚才的事还没说完呢,你说那小娃娃是沈丹书的儿子,我怎么看着跟你比较像呢。”顿了顿又道:“真的很像,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很方便的。”
蒋辉和神色沉了沉,“我在确定不过了,就算不是丹书的儿子,也绝不可能是我的,小家伙六岁了,六年前我就只和丹书在一起过,从来就没碰过女人。”
“我发誓,如果爸妈看见那娃娃了,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抱走,妥妥的就是蒋家的后代啊。”
蒋辉和站起来,不想和这人再扯这些有的没的,“所以说。”对着蒋云深笑笑,“大哥你可千万要管好你那张嘴,要是说漏了什么让妈妈察觉了,咱俩就要清算一下旧账了。”
蒋云深心虚的笑笑,“老二你想多了,我嘴严着呢,谁没事上妈眼前捣鼓这事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他可没忘了,他醉酒的时候把蒋辉和包养沈丹书的事情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蒋辉和暗沉不见底的眼睛,一般没有什么事能让蒋辉和发火的,但一旦你把他惹怒了,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那最好。”
看着蒋辉和走远的背影,蒋云深坐着想了想,眼看着老二掉进火坑了,作为大哥想拉人一把,可自家二弟下定决心了谁能劝的动,拳头都打在棉花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给蒋辉和点个蜡了。
又想到了刚才见到的那个小孩,实在跟老二太像了,放在一起你说俩人是父子没人会不信,也难怪他会认错了,不过回头想想,沈丹书和小娃娃也有父子相,可能世界上真有人能长得这么像吧,算了,不想了,操心这些事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的夜生活怎么过吧。
蒋云深的这番话对于蒋辉和来说并不是没有影响的,糊糊真的跟自己长得很像吗,他没有怎么去注意,但想想又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糊糊绝对不可能是他的种,这个他再确定不过了。
沈丹书带糊糊回了家,下个星期他就要去上班了,糊糊也要上学,三月末村里就要开始翻地了,今年天气回暖早,家家户户都拿着工具下地了,沈爸爸家后面也有一大片玉米地,山谷里挨着山下也有几片,种了一些玉米和高粱大豆,今年年初的时候,种植这几亩地的农户打算把地卖了进城打工,家里就一个孩子,从部队退伍回家后也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这年头在家种地还不如进城打工挣得钱多,不但累还要担心收成,商量到最后,两口决定在城里租个店面卖个早点什么的,这几亩地就不打算再种了。
山上那一片柞树林也是他们家的,连着也一起卖了,这事打听的人多,但一听到要包必须连着柞树林也一起包了,都纷纷犹豫了,钱不是个小数目啊,沈爸爸也跟着去打听了,这一片原先也是他们沈氏族人的地盘,从沈家开始到后山那一片都建过房屋,不过后来被推到了不少,后来改成耕地,想收也收不回来了,现在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沈爸爸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沈家虽然不是败在自己的手里,但是作为沈氏的族人,有责任也有义务去重建以前的家园,而且,沈爸爸心里是个很恋旧的人,他对这片土地有着很深的感情,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总是对着远处发呆,嘴里念叨着那儿原是哪哪哪,那以前又是干什么的,沧桑的脸上满是怀念,但更多的是遗憾和痛楚,他懂事的时候家里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但爸爸说以前家里比现在大多了,爸爸小的时候家里还有长工,沈家还叫沈氏庄园,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民居罢了。
沈爸爸要包地的事沈丹书还是从村支书那里听说的,回来的时候问问沈爸爸还不愿意跟自己说,后来到底是耐不住磨,跟沈丹书和沈天明兄弟俩把事全说了,沈天明无所谓,只要沈爸爸想做的事他都无条件同意,沈丹书也同意爸爸想法,但有一点,沈爸爸养老的钱不能动,包地的钱虽然不少但以他现在的积蓄足够支付了。
“你给糊糊攒的学费说什么也不能动,我手头有两个钱,想办法再卖点字画,应该能凑上。”
沈天明道:“爸,我卡里也有个几万块,都给你用。”
“我不用,那是你的老婆本,给我花算怎么回事,你们兄弟俩投个赞成票就行了,其余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哪能不操心,沈爸爸手头上能有几个钱,包地加上那小半座山头少说也有个二十来万,这些钱沈丹书手头上就有,亲爸爸需要钱,还用跟儿子计较这些,沈丹书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来个先暂后奏,交了钱,沈爸爸就算想反悔也不成了,刨除这些钱,剩下的也足够糊糊念完初中了,眼看着许韶离的画廊经营的越来越好,钱的方面他倒不担心。
“爸爸,钱的事你就别发愁了,我和明明会想办法的。”
沈爸爸凤眼眯了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你别跟着瞎掺合。”
沈丹书笑笑不置可否,第二天去找村支书商量商量,领着几个人去划了界限,沈天明也跟着去了,兄弟俩已经商量好了,先瞒着沈爸爸把钱交上,这两天打听的人越来越多,指不准什么时候这块地就归在了别人名下,到时候沈爸爸肯定会很后悔,兄弟俩串通一气,沈爸爸知道之后要打要骂也随他去了。
儿子现在这么大了,沈爸爸也打不动了,沈爸爸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面对俩儿子笑呵呵的两张俊脸,他也下不去手,所以他选择了冷战,连沈天明做的饭也不吃,自己就着酱黄瓜配粥喝,沈天明劝说无效,也跟着沈爸爸喝粥吃咸菜,事情最后还是糊糊哄好的,沈爸爸不给俩儿子面子,大孙子撒撒娇就哄好了,果然有了孙子,儿子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