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有零星星光。旺财缓缓睁开双眼,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院子中,坐在院子中的一块石头上,望向东方家的夜空。看着那一颗颗闪烁的星光。
今晚的月,只有细微的一道弯。
朱珠走到旺财身边,道:“我知道你有一段伤心往事。”
…
第一章 蓝颜魅,帝情生 第61节 梦里情深--蓝颜终出轨
旺财不语。
朱珠道:“我知道,你的伤心往事,说不定就跟那位高贵的东方姑娘有关。”
旺财眉心微促。朱珠用手抚摸他的额头,道:“还是这么烫。”
旺财轻轻咳了咳,从他心口拿出一条手帕,似是想捂住嘴,但又将手帕握在手中,没有捂向自己的嘴。他的口中,咳出了血,他免强将一大半的血咽下,然而,嘴角却仍然渗出不少血来。
朱珠赶紧拿出自己的手帕,擦向旺财的嘴角,旺财撇开脸,不让她擦。
她的手愣在空中,看着旺财手中紧握的白方巾,旺财自己身上又脏又臭,可这方巾,却折叠得整整齐齐,洗得干干净净,显然可见,他虽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但对这条方巾,却很是爱护。
不由暗想:“这方巾,是他的心上人的。若是我能得到这样执着的一份情爱 ,就是一生一世受穷受罪,我也心甘情愿了。只可惜,他的心,却永远不会在我身上。”
朱珠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看来很邋遢,可是你的过去,一定不平凡。”
旺财的眼睛己经闭起,身子靠在在石头上,呼噜声渐渐响起。
朱珠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是假装睡着的。我一直有仔细观察你。你睡觉从来不打呼噜。”
旺财叹口气,果然睁开了眼睛,但他的眼睛,却是望向不知名的空间,空洞,而无神。
朱珠道:“自从我娘死后,我爹也瞎了双眼,那一年,我才十三岁。我即要照顾我爹,又要照顾弟弟。转眼过了三年多。”
朱珠叹息一声,道:“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旺财不语。
朱珠叹口气,旺财在听。
朱珠道:“你知道芦花吗?芦花很美,洁白的芦花,像雪片一样,被风一吹,飞舞于空中。那一年,芦花很美,可那一年的芦花,却是血芦花……”
血红的芦花,在夕阳下飞舞,是那么凄美,那么绝艳!
“我娘和我外公,是被人杀的。他就是今天丁大公子提到的世间第一美男子,江小浪。我到死也忘不了这个人,幸好他死了,要不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替我外公和我娘报仇的!”
“你认识东方姑娘,又认识丁大公子,这些有钱人家,你都认识,他是东方宏的人,你肯定是知道了。你见过他,是吗?”
旺财点头。
朱珠道:“虽然他是世间第一美男子,可惜,心肠却坏透了,否则不会遭世人诅咒。这种人,就算再好看也是妄然。就算活上千百岁,也不如平凡人家活上一年。”
旺财苦涩一笑。
朱珠道:“他要是有旺财一半的善心,也不至于死了还不得安生。丁大公子说,那兰月楼来了个姑娘,长得跟他很相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真想去看看。”
旺财想了想,拉起朱珠就走,
朱珠道:“去哪?”
旺财道:“兰月楼。”
朱珠愣了,道:“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去那种地方?还有啊,你这么邋邋遢遢的,人家的大门也不会对你开啊,再说了,你这病还没好,额头还发烫呢。”
旺财不理会她,动气调息一会,带着她走到兰月楼,抱着朱珠从围墙外一跃而上,从隐秘处寻找道路。
凡是妓院,总有龟奴。
一个龟奴屁颠屁颠走到草丛边,脱下裤子,拉出鸟儿,把尿在草丛里。
朱珠羞得满脸通红,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那物件。
真丑,真难看!朱珠一脸恶心的把脸埋在旺财的胸膛。只盼那不要脸的龟奴赶紧的尿完,赶紧的离去。
龟奴尿完抖了抖,刚系好裤子,咽喉便是一紧,一只脏兮兮的手掐住他的咽喉,一股恶臭熏人,那恶臭,是N久不洗澡的旺财身上散发出来的,任何人闻着,都能将隔夜的饭菜呕出。
龟奴皱眉,憋着声音,闷声道:“好臭!”
旺财冷冷的问:“新来的姑娘在哪?”
龟奴颤声道:“在,在……”
旺财道:“带我们去。”
龟奴哦了一声,为了活命,再臭也得忍着!只好走在前头,带到一个兰字房中,道:“就在这里头。不过,她的恩客可多了。只怕没有空闲。”
旺财一掌将他劈晕。
把门推开,却见一个白衣女子正绕着桌子打着转儿,躲着一个在调戏她的男子,神情慌张,那男子满口污言秽语。
听得推门的声音,两个人都怔了怔,望向门口。
那女子猛然回首,旺财身子如遭雷击。看着那女子双眼含泪,神色慌张的模样,他的心口犹如刀刺一般的难受。
上前一把揪住那男子,扔了出去。
被扔出门外的男子气虎虎的冲了进来,扬起拳头便要打向旺财。却在旺财冷眼瞪视下,握着自己的拳头,很没骨气的夹起尾巴,逃了出去。
朱珠走进去,看着这女子,身子猛的颤抖着,道:“像!真像!就跟当年在芦花湖岸看到的他一模一样!神仙的容颜!魔鬼的手段!”
旺财走向惊慌中的女子。那女子更是没命的躲着,受尽欺凌的她,身上衣衫凌乱,红稠肚兜露了一半,却依然用自己的小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桢洁。
旺财眼中情感复杂,朱珠看得心疼不己,还有一股酸溜溜感觉。暗想:“这个女子,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旺财轻声道:“子韵。”
朱珠吃了一惊,喃喃道:“原来,她就是子韵。这落魄的流浪汉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为何这些高贵漂亮的女子,还有,东方家族,严家,这些富贵人家,都与他有关系?”
那女子愣了,望着旺财,惊恐之心未消,道:“你是谁?”
旺财双眼含泪,道:“子韵,你怎么会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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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女子,竟然是江小浪的妹妹,龙子韵。龙子韵望着旺财,道:“你是谁?为什么你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
旺财张口欲言又止,许久,才道:“我、我是子俊啊。”
子韵吃惊的道:“子俊?哥哥?你怎么这副模样?”
旺财撇开头,道:“说来话长,你先跟我出去。”
说罢,拉着龙子韵和朱珠的手,往外走去。
妓院内的打手将他们团团围住,朱珠吓得脸色惨白,她几时见过这等阵仗?
忍不住看向旺财,她发现,旺财的眼神变得好怪异,那眼中的仿佛有噬血的光茫,这种光茫,似曾相识。
就好像许多年前,曾经见过。
她的脑海,飞过一片血芦花,她的身子机伶伶打个寒颤,迅速的甩了甩头,把脑海中可怕的一幕甩开。
打手们看到这样的眼神,竟似感觉到害怕似的,一边往后退去。老鸨走过来,道:“让开,严大公子吩咐过,他来了,就让他把龙姑娘带走。这里没你们事了。”
打手们讯速撤离,朱珠不明白,那严大公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似乎是故意告诉旺财,这里有位与旺财至关重要的人物,然后让旺财来这把人带走。
旺财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她联想到血芦花。
旺财也不管严大公子玩的什么把戏,也不问为什么,拉着子韵和朱珠,往外走去。
朱珠望着他,心里写满了疑问。
旺财带着她们,也不回朱珠家,只是把她们带到一个破庙中。旺财道:“子韵,你怎么会来了京城,又怎么会到了那地方了?”
龙子韵轻泣,道:“我听说哥哥出了事,就逃出阴冥教,一路北上,找到这来。谁承想,遇到了人贩子,将我卖给了妓院。”
旺财啊了一声,道:“邑轩不知道吗?”
子韵道:“我是悄悄逃出来的。”
旺财想了想,道:“我送你回去。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只要你平安,我就谢天谢地了。”
子韵道:“你真是哥哥么?”
旺财点头。
子韵叹口气,道:“若你真是我哥,那你可记得,咱娘是怎么死的么?”
旺财面容扭曲,龙子韵这一句问话,像明晃晃的刀子直接插进了旺财的心脏。
身子卷缩成一团,斯声道:“娘是死在我的剑下。”
子韵眼含怨恨,一把短剑忽然自她衣袖滑出,刺进旺财体内。
旺财闷哼一声,但却看也不看刺在自己身上的剑,只因心口的疼,已超过了柔体的疼痛。
他的眼神呆滞的看着子韵,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笑意。
挺起胸膛,将要害彻底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