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苦笑,道:“不错。我是说过。”
白依依目光闪动,道:“那你躲什么?莫非,你想反悔?”
南宫叹口气,道:“不。你杀吧。”
他站在白依依面前,看着这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容颜,似是想将这张容颜络刻在心底。
白依依咬牙,上前欲补一剑,道:“去死吧!”
她的剑未刺到南宫,已被一粒石头打落,身穿紫衣的夏候含怒望着她,夏候的手中握着利剑,剑柄也是紫色的。夏候走了进来,走到南宫身边。
杀气腾腾,婉若从天而降,正欲降妖的神君。
白依依吃惊的看着夏候,南宫拉着夏候,道:“别杀她!”
夏候恨声道:“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他不是那天我们看到的人。我方才看到他了。他又穿上男装。在客栈中医治他的徒弟。”
南宫缓缓坐到在地上,他的眼睛望了白依依一眼,吃力的道:“就算他是假的,但这张容颜,是我今生唯一爱上的容颜,别说她要杀我,就算将我千刀万剐,我也愿意。别杀他。”
夏侯跺脚,道:“你疯了!”
南宫道:“我已为她成魔,再也回不去了。今天就算不死,也没颜再见家中父母。”
白依依坐到地上,嘶声道:“他要害你,你也还对他这般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江小浪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个见了他的人,都为他痴迷。你明知道这张脸是假的,你也还愿意为了这张脸去死。”
南宫的眼中有迷茫,血自他的咽喉直流,虽然这一剑没有立刻要了他的命,但血一直流。虽然没有立刻死去,但死却是早晚的,他忍不住笑了笑,道:“思远,我们兄弟缘份,就到这了。”
南宫没有回答依依问话,他只是愧疚的看着夏候思远,道:“我们本来约定,将来要同一天结婚,将来,生了儿子,还要结为异姓兄弟,若是生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妇。可惜,这兄弟缘,要等来世了。”
夏候叹口气,道:“不。你不会死的。你别多说了。”
在说话间,夏候已将他的咽喉包扎好。
南宫张了张嘴,他要说话,却已实在太吃力了。
白依依瞪着夏候,道:“听说,你们结拜兄弟时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夏候不理会白依依,抱着南宫旭道:“在一处客栈,我见到他了。你坚持住,我带你去见他。”
说罢,抱起他,白依依的剑刺向夏候。夏候怒道:“找死!”
他把南宫放到下,一只手扶着南宫,另一只手握剑反击,不出三招,他的剑已抵在白依依咽喉,南宫吃力的道:“别杀她。就算她是假的,最少她让我解了这相思之苦。”
夏候叹口气。南宫手中还紧紧抓着从白依依手上撕下来的布片,夏候叹口气,替他将布片放到胸口的衣服内,道:“放心,我会带你见到真正的他。”
说完,抱起南宫,飞奔而去。客栈内,已人去楼空,南宫脸色越来越仓白,他免强撑着不闭起的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夏候问伙计,道:“天字号房的客人呢?”
伙计道:“刚刚走了,你要是顺着这条道追下去,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夏候连谢都来不及说,就顺着伙计指的方向,他虽然抱着个人,可是,轻功施展开来,竟然不比马车慢,这世家弟子的武艺,果然不是假的。他们追了一段路程,追到了东方宏的马车。夏候一跃而起,拦在马车前头,铭升快速扯住马车。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
夏候悲愤的嘶声吼道:“江小浪!出来!”
江小浪从马车上下来,此时的他,已换回男装,看着南宫,皱眉道:“他怎么了?”
夏候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他因你而受重伤,如今,眼看他快要死了。你能不能过来,跟他说句话?就说几句话。他就是死也眠目了。”
江小浪走到南宫面前,替他把脉,取出金针,扎在南宫的穴道上,夏候道:“原来,江湖传闻是真的,你果然懂医术!他还有救么?”
江小浪摇头,道:“尽人事吧。你把他抱上马车。到前头客栈住下。”
夏候对南宫道:“听到没,还有希望,只要你活着,你就有机会见到他,你一定要坚持。”
夏候把南宫抱上马车,小心照料着,东方宏皱眉,道:“你说,他因浪子而受的重伤,怎么回事?”
夏候把白衣女子扮成江小浪的女装扮相去找南宫的事说了,然后道:“我想不到,她会利用南宫对他的痴情接近他,并要将他杀死!那白衣女子到底是谁?”
江小浪道:“不是我。我一直在主人身边。”
夏候冷笑,道:“我知道不是你。你们虽然为魔,杀人如麻,行事怪异,却不阴险!我夏候自问这点不会看错。”
江小浪苦笑。
夏候瞪着他,道:“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人那么痴心!痴心到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心甘情愿被骗。那女人虽然扮成你,可是,那眼神却绝不是你的眼神,任何人只要仔细一点,就能认出来!可他却不愿意去辩认,宁愿被骗。”
江小浪垂下头。
夏候虽然在说着话,却一直用内力替南宫续命。到了前方客栈,南宫已陷入昏迷。
夏候二话不说,揪住一个伙计,赤红着双目,吼道:“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准备一个上房,要是慢了一点,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拆了你的骨头!”
这翩翩公子,为了知已,此刻是急疯了。
江小浪不等伙计腾出房来,直接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把南宫放在桌子上,施实救治。东方宏也在一边帮着。
夏候暗想,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否真的能将他救活?
东方宏瞪着夏候,道:“如果浪子救不活他,这世间就没有人能救活他了。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守在一边,别让人打扰。”
客栈内本来有吃饭的客人,他们本来坐得好好的,忽然闯进这一伙人,忽然就将桌子拼在一起,他们起初心里愤怒,想开口骂人,但一见这伙人拼起桌子,竟然是为了救人,也就不敢说什么了,各自呆在角落,像看热闹般看着江小浪将高醇度的酒烧起火来,用这酒精烧起的火,将一些针和刀具消毒,然后割开南宫的咽喉。夏候用剑抵住江小浪后背心口,咬牙道:“若是他死了,我要你陪葬!”
东方宏怒视夏候,江小浪不理会夏候,专心手术。他将南宫的咽喉伤处接好,用金针封穴,防止血流太大。经过一系列救治,江小浪终于将夏候的咽喉包扎好,上好伤药。
东方宏道:“怎么样了?”
江小浪道:“只要挨到明天,要是不死,就没事了。”
…
第141节 东方宏很纠结
东方宏替江小浪擦去汗水,道:“累么?”
江小浪道:“不累,客房准备好了吧?我们把人弄上去。小心他的咽喉处,不要扭动。稍微扭动可能都会影响他的生命。这些天,我要亲自照顾他。”
东方皱眉。
江小浪道:“看你,又来了。”
东方宏苦笑,道:“有夏候在,你不用亲自照顾他吧?”
江小浪道:“夏候不懂医术,不知道怎样照顾这类病人。我既然出手救了他,就绝不能让他活过来之前死去,不然,岂非丢了祖师爷的脸?”
东方宏的手环在他肩上,柔声道:“那我们一起照顾他。我有照顾伤者的经验。”
江小浪含笑,任由东方宏在人前对他做出亲密动作,虽然引来旁人的侧目,但世俗礼法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江小浪含首,道:“嗯。我们一起照顾他。”
夏候暗想:“前几天,他还是女人装束,说话声音,也清脆动人,如今他又做男儿装扮,连声音,也成了男人的声音,他扮男人扮得也太像了。难怪会引来各种传闻,说他是东方宏的禁脔,若非亲眼见到他那女装打扮,如今只怕我也要将他当作男子。”
江小浪弄了些木头,做成个模形,将南宫的头和身子定位,不让他的脖子有扭动的机会。
然后又弄了个担架,将南宫抬到客房,伙计清理血迹的时候,虽然老大不乐意,但看着凶狠的夏候,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江小浪每天对南宫施以金针之术,替南宫换伤药,第二天,南宫便睁开了眼睛,可是却说不了话。
江小浪道:“别着急,我封了你的穴,你说不了话。说话对你的咽喉不好。过几天病情稳定了再说话。”
夏候喜道:“他是不是死不了了?”
江小浪点头,道:“只要好好照顾,再过个三五天,他就没事了。”
夏候笑道:“太好了!”
过个三五天,南宫果然已经能坐起来,只是,他却一直不说话。夏候问话,他也不回答。南宫的性命保住,江小浪便不呆在南宫屋里,夏候眼见南宫不说话,不由着急了,找到江小浪,急道:“江……嗯……”虽然找到江小浪,却纠结于称呼,不知道该唤作姑娘,还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