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浪笑道:“主人金口已开,你还不快拜师!”
李铭升愣道:“拜师?拜什么师?”
江小浪叹口气,道:“你这呆子!当然是拜主人为师啊。你要是能把主人的本领学个一二成,今后,便够你享用的了。天底下多少人想拜他为师,他还不肯收呢。”
李铭升喜极,赶忙跪下,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东方宏嗯了一声,道:“以后你入我东方家门,就得守我东方家的规矩。明白吗?”
李铭升猛点头。
东方宏道:“本门门规第一条,多吃饭,少说话。”
李铭升愣了,道:“多吃饭也是门规?”
江小浪笑道:“这门规不错,养胖了可以再找个婆娘娶了。”
东方宏道:“本门门规第二条,师令如山,不得违背。”
李铭升猛点头。
东方宏道:“第三条,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靠近我房间。”
李铭升望着江小浪,道:“我,我该怎么叫他。”
东方宏道:“师母。”
江小浪干咳一声。
李铭升喊道:“师母。”
江小浪白了东方宏一眼,道:“喊二师父。”
李秀才哦了一声,改口道:“二师父。”
江小浪道:“乖。”
许福道:“老爷和公子真会开玩笑,看你们把李秀才唬得,舌头都打结了。”
莲儿道:“李秀才只是舌头打结,我可是脑筋都打结了。”
许福道:“莲儿遇到什么难事了?”
莲儿道:“这公子明明是男人家,老爷为何要李秀才喊他师母啊?”
许福敲了莲儿一个响头,道:“笨啊。好多漂亮女人,为了出门方便,都扮作男装,既然扮成了男装,自然要称呼为公子了。”
莲儿哦了一声。悄悄望了江小浪一眼,掩嘴笑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这公子柳眉凤眼,还当真是美人的相貌呢。”
许福轻声道:“就你没注意,你没看这整条街上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看到公子,那眼睛都直了。”
许莲道:“我不敢盯着公子看嘛。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敢盯着公子看啊。”
他们二人说话声音虽轻,东方宏和江小浪却听得真切。东方宏看着江小浪,咧嘴一笑,将他抱起,放到马车上,许福赶着马车,缓步前行,李铭升跟在马车旁边,一步一步紧紧跟随。
马车忽然停下来。车夫颤声道:“老爷,公子,有,有,有强盗。”
东方宏道:“强盗有什么好怕的?”
车夫道:“我们赶车做买卖,最怕的就是遇到强盗。”
东方宏走下马车,看着拦路的人,领头的正是个先前的恶乞丐头,他的身后,带着一群黑衣人,黑衣人的手臂上,都缠着黑色的布条。黑衣大汉带着一群人,拦在道前,他们的手上,都缠着黑色的布条。
黑衣黑巾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干人眼睛上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只把李秀才和许家兄妹吓得直发抖。
只听那恶乞丐发出呔的一声,喊道:“识相的把那大美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东方宏道:“郎郎乾坤,当道抢人,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恶乞哈哈大笑,道:“要做恶人,胆子岂能太小?你可知我身边这些人都是什么人物?”
东方宏淡淡一笑,道:“不知。”
恶乞丐哼了一声,道:“谅你们这些外地姥也是不知晓的!你们可站稳了,莫要听过之后吓尿了!他们正是黑巾帮的哥们!”
东方宏眸光淡然,含笑道:“你们也不先打听清楚,要抢的人是谁。就不怕抢错了么?”
恶乞咬牙,道:“我管你们是谁!把那大美人抢来了,送给秦大少,这辈子,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挨穷了!兄弟们,给我上!”
东方宏眼双眼如剑的光茫一般,望着他们,他的剑还没出鞘,但他的气势,己将众人吓倒。
虽是酷暑,却也令人感觉到一阵寒意。
东方宏缓缓的道:“教你们一个乖。下辈子投胎,若还做这么卑贱的勾当,记得先打听清楚人家的身份!莫要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恶乞丐咬牙,拨刀杀向东方宏,他的脸上,扬起恶毒的笑意,他最喜欢的,就是一刀砍在人家的脖子上,看着人头从他的刀下飞起,他还没靠近东方宏,便看到空气中绽放出美丽的血花,血花在空中飞舞,血的腥味钻进他的鼻孔。
他才发现,他的咽喉不知何时多了个血洞,那灿烂的血花,正是从他的咽喉喷出。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咽喉何时多了血洞。他和无数死在东方宏江小浪剑下的人一样,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恶丐一死,随行的黑衣大汉们更是眼现惊恐。一个较有见识的人颤声道:“剑魔!”
剑魔二字一出口,众人更是惊慌,纷纷逃窜。
东方宏道:“既然知道剑魔,还想活命么?”
荒野中剑光闪动,惨呼连连。李铭升紧紧捂着眼睛,不忍看那一个个倒地的死尸。莲儿更是慌得躲进哥哥的怀中。许福诈着舌,那舌头吐出老长,竟似再也收不回去了。
直到东方宏走回来,敲了李铭升一记响头,把李铭升的手掰下,李铭升赶紧将头别开,才敢将眼睛睁开。
空气中充斥着熟悉的血腥味。
江小浪似笑非笑看着李铭升,李铭升的牙,还在咯咯作响。身子还像秋风中的稻草,不住的摇摆着。
东方宏干咳一声,李铭升身子一滑,滑到了马车下,脸上一脸惊惧。
江小浪皱皱眉,道:“哪来的臭味?难闻死了,主人,我们快走吧。”
东方宏揪着李铭升的衣岭,将李铭升提上马车,立马又将李铭升甩到马车下。江小浪道:“主人怎么了?”
东方宏苦笑,道:“这小子,不但吓破了胆,还吓出一泡屎尿。难怪一股臭气熏天。”
许福打着哆嗦,他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根本就握不稳缰绳,他们本就是寻常百姓,哪见过这一瞬间夺人性命的事情?结巴着道:“我,我,我们……快,快……快走……”
东方宏道:“可李呆子身上臭气熏天,双腿哆嗦,没法子自己走啊。”
江小浪道:“先拉上车来,找找附近有没有水,找到了水,把他扔水里,再把车子洗洗。”
东方宏苦笑,道:“这辈子,就没带过这么窝囊的人。”
许福心里头实在慌得拿不稳缰绳,东方宏只好亲自驾着马车。
马车走过一处丛林,这丛林中,有道小溪,东方宏把车马停在溪旁,把江小浪扶到树杆边,让他靠着树杆休息,再把李铭升扔进溪水中,让许福把车上的脏物清洗干净。
这一折腾,已是黄昏,李铭升换好了衣服,和许家兄妹看东方宏时,眼中尽是恐惧。
江小浪道:“眼看天色已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如今天就露宿荒野。此处环境不错,有小溪流水,以大石挖个小窝,还能煮些汤水喝喝。许福,你去拾些柴火,李铭升去猎几只野鸡,杀了烤来吃。”
李铭升苦着一张脸。道:“野鸡会走会跳,可要怎么捉啊。”
江小浪笑道:“你让主人先教你一招简单的,你用这招去试试,看能不能捉住野鸡。”
李铭升哦了一声,可却不敢走过去。
东方宏瞪了他一眼,道:“过来!”
李铭升吓得赶紧滚了过来。
东方宏道:“你给我好好学着。要是学不好,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给杀了!免得将来丢我的脸。”
李铭升吓得双腿一软,又摊倒在地。
江小浪苦笑,道:“你就不要再吓他了。要是吓出个好歹,还得费心思医治呢。”
东方宏道:“这不是给他练胆么?”
东方宏拾起树枝当剑,耍了一招,道:“看清楚没?”
李铭升道:“看清楚了。”
东方宏道:“你照着做一遍。”
李铭升照着练,东方宏却摇头,道:“再来。直到合格为止。”
李铭升耍了许久,东方宏道:“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把野鸡捉来。记住,只能捉野鸡,不能捉野兔。”
李铭升拿着当剑耍的树枝走到周围寻找野鸡,江小浪回头没看见许福,看了一会,才看到许福在远处悄悄练着东方宏教李铭升的招式。
许福看江小浪注意到他赶紧收手,走回来,红着脸,道:“我,我,我……”
他虽然是车夫, 但常年在外行走,知道一些江湖的规矩,江湖中人最忌偷师。许福咬着牙,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只学这一招。我常年在外,遇到歹徒,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以后不敢了。”
东方宏道:“你已经是我的家奴了,学点武功,何罪之有?你去看看那呆子,顺便帮帮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