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映凝划拉了几下平板，看到结账下的服务员名字，又看了眼面前人胸口上的名牌，皱眉：“我们这单落你头上？”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服务员自从给她们点了一个套餐后就再没出现，送糕点上来、续咖啡、撤柠檬水等等的碎活后面都落到了季小雪头上。
而且她后面点那么多摆明了是要给季小雪冲业绩，先不说谁服务了她们这事，就说这业绩额，也不是为他凑的。
一米八的服务员身体一僵，没敢出声。
他承认，刚看卞映凝她们点东西那抠抠搜搜的劲，他就不想伺候了。
于是他故意喊了季小雪来负责，自己则去了其他桌那边，只是没料到，后面她们竟然又点了那么多。
虽然他在别的桌那里，但是注意力还是分了点在这边的……
一般人付钱也就付钱了，付完这单铁定落他头上，就算后面季小雪发现，谅她也不能怎么样。
但是没想到……卞映凝居然注意到这个细节。
两人僵持中，恰好季小雪拿着卞映凝让她打包的一个小蛋糕出来，就看见了她前辈站在卞映凝身旁，脸色有些不对劲。
而卞映凝手拿平板，似乎在思考什么。
“学姐，你的蛋糕打包好了。”季小雪过来轻声道。
卞映凝示意她把蛋糕给华灿灿，手微微一抬，把那个男服务员外后一拨，对季小雪道：“算一下，结账。”
季小雪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抿住了小嘴，也没看旁边的前辈，拿出自己的平板熟练的给卞映凝结账。
卞映凝没怎么看，确定上面有季小雪的名字后就付了钱。
在卞映凝身旁的那个服务员不免伸长脖子忍着心颤也看了过去……上面竟然也有他的名字。
他们这种店不排除会有后续服务换人的情况，所以是可以按照谁负责下单、下了什么单来结算记录业绩。
他没敢说什么，灰溜溜的下去服务其他的客人了。
卞映凝也不想听他说，收拾完东西她对在对面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华灿灿一挑眉：“还不走？”
华灿灿这才哗啦啦的起身：“走了走了，回去睡觉，这天气就得两个人一起缩被窝里才快乐。”
季小雪小脸一白，偷偷的抬眸去瞅卞映凝，发现她面不改色，一点异样都没有，似乎真的是要回家和华灿灿一起……缩被窝。
两人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吗。
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送两人出到外面，卞映凝临走之际回身对季小雪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
季小雪愣愣的看着她戴了毛线帽显得轮廓更为深邃的精致面容：“我，我不辛苦。”
她几乎不敢看进那双凤眼里去，就怕自己再也出不来。
卞映凝也没再强求她，两百万对她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只是对季小雪来说，却是一笔天价巨款。
她完全可以用着剩下来的钱好好生活，而不是兼职打工，就为了还她。
卞映凝指尖虚虚的弹了弹她肩膀上的灰尘：“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季小雪乖乖的点点头：“谢谢你学姐。”
她已经学会知足了。
……
卞映凝走到华灿灿的车边，就见她提着蛋糕靠在路灯柱子边上，头上已经落了几粒雪花。
穿着尖头细高跟鞋的靴子百无聊赖的点着地，地面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她正在画圈圈。
听见脚步华灿灿抬头：“钓完鱼了？”
卞映凝叫她滚。
在卞映凝滚去开自己车时，华灿灿在她身后忽然道：“果然是变了，都开始自己开车了。”
卞映凝听见了，没回头，只是道：“灿二，人都是会变的。”
华灿灿收敛起视线，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昂贵的蛋糕放在副驾驶位上。
脑海里回荡的还是卞映凝那句话。
确实，只要她们不会越走越远，不管她怎么变都无所谓。
名媛或者老总，不都还是她么。
卞映凝车开到华灿灿车边停下，她下了副驾驶的车窗，远远的看过来勾唇问道：“去我家吗，我家的被子特别暖。”
华灿灿嗔笑的抛了个眉眼，说出的话语气却很凉：“你怎么不说你家猫会后空翻呢？”
卞映凝若有所思：“那我明天就养猫。”
等卞映凝的车子远去了，华灿灿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含情的眸子在旁边的蛋糕上扫啊扫的：“喂～我斥巨资买了个小蛋糕，给你送过去？”
说话间脑海里不自觉回放起自己刚才怼卞映凝的那句：
“带回去喂狗吗。”
“呵……”想着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对面的人安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华灿灿笑得更灿烂：“瞧你说的，怎么会呢～”
……
昏迷了这么久醒过来，很多东西都还不能吃，尚清茴喝了点流食，躺着玩起了手机。
欧阳翡他们在自己昏迷时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在她醒了，尚清茴就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这么久没看过自己的社交软件，那信息多得她都看不过来。
一条条的把和自己关系还可以的朋友消息都给回了。
这可是个大工程，但她又有强迫症，不能看自己的微信出现未读消息。
按着顺序回下来，她还没回完呢，前面她回过的人又给她发消息。
尚清茴小脸皱成一团，又回去去看别人给她的回复。
看着看着，她点进了一个群里。
好像有些陌生。
仔细一瞧，原来是她们圈子里的一个小群，群里十几个人，一般就是聊聊哪家店好吃，哪家店又上了新品，哪家店需要避雷之类的话题。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这么热闹，都刷了几百条了还在刷。
尚清茴本想退出来，却突然看到一个名字，好奇心使然，出来后忍不住又点了进去。
群里刷了好多条信息，尚清茴翻到前面，原先是有个姐妹发了自己今天去喝下午茶的照片出来，还说在那家店拍雪景特别有味道。
没想到被眼尖的姐妹发现了照片角落里出现的两个人。
于是群里从探讨下午茶点拍照变成了八卦：
“那是不是卞映凝和华灿灿啊？”
“诶我去，还真的是，姐妹眼尖啊。”
“我居然没注意到。”
“卞映凝现在可牛了，我妈昨天揪着我的耳朵问我想不想改名成陈映凝。”一位陈姓姐妹发出了自己的心酸故事。
“别说了，我真的服了，她怎么那么厉害啊，大家都是一个年纪的，她这样显得我很呆啊！”
“以前我觉得她也就那样吧，假清高，现在……好想进入她的鱼塘呜呜呜。”
“鱼塘？有瓜？发出猹叫。”
“我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来着，好像是清茴嘛？反正听说她到处撩妹妹。”
看到自己被cue的尚清茴怔然了一瞬。
她？她说的？她不记得自己说过……
也不记得自己和卞映凝有什么接触啊？
就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已，好像没有交集过。
“！确实！”也在那个店里的姐妹发出了尖叫：“我刚看到她，一个男服务员给她点单的时候，她点都不点，然后换了一个妹妹过去，她点了一桌！”
“卧槽？卧槽？”
“真的，然后一直在跟那个妹妹说什么，买单的时候来了一个男服务员她理都不理！”
“尼玛，女霸总的套路？”
“后来还是妹妹来了她才买的单，现在她们走了，妹妹亲自送出去的。”
“不是，华灿灿不是也在吗？”
“……”
“……”
“！！！”
一串迷之语言过后，一个姐妹发出躺平的羡慕声：“服了，同样都是二十来岁，为什么别人那样优秀。”
“诶诶诶，给你们看看照片，我姐妹刚拍了。”
说完这个姐妹发了好几张照片上来，其中还有一小节的视频。
尚清茴点开。
窗边风景极佳的桌子上，两个风格各异的女子相对而坐。
一个穿着统一制服看起来跟小白兔似的服务员弯腰低头凑得极近的和穿着黑白毛绒外套的女子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第93章
视频明显是偷拍的,没敢认真拍，就是举起来放大看清远处的人后又收了回去，全程就三四秒。
镜头还摇摇晃晃的,也就熟悉的人才能看出个大概来。
尚清茴严肃着小脸，跟在探求什么人类世界命题般，认真的看了几遍视频，却怎么也看不清穿得毛茸茸的那个女子的脸。
其他的照片也就一个大概的侧脸，照片本来就是拉大了焦距拍的,再放大之后照片又会更模糊失真。
只能感觉到人长得挺好看，可仔细看却看不真切。
尚清茴退出了群聊的聊天界面。
看不太真，也没有印象,不想浪费时间。
她继续去回复其他人的信息。
……
这场雪下得好像没有止境一般,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路上开始结冰,天不亮就有环卫工人起来铲雪。
就算这样,大家的出行还是受到了一些困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