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中,许浩宇和许浩婷的事不关己,许浩天的焦躁,许浩臣翘着二郎腿一脸平静,倒是组成了一道只有电视剧中才能见到的“豪门恩怨”场景,云墨示意萧忆白将自己推到了最后一排,等到加上云墨一共三十五位所有股东到齐后,大会正式开始。
开场充当主持人的当然是许浩臣身边的心腹秘书,叽里呱啦地将去年集团内部各个分公司回报了一番后,这才将话题引到了换CEO这件事上。
国内本来就是一个人际关系网的集成体,许氏集团也不里外,所以这些年龄不等的股东总体来说都是许氏集团这些年发展起来的忠实下属,事前所有人都打了预防针,所以当许老爷子以“许浩天在云墨公司担当重任,可以很好地继承集团后,所以这次投票就是看看浩天这个年轻人是否能让各位股东满意”这种话做结束语后,云墨敏锐地看到许浩天局促地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许浩臣,显然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对,许浩天这人本来就是一只快乐的燕雀,让他想拥有鸿鹄的志向都不可能,他向往的天地的宽度也就是自由,并不奢求天地的高度期望站在世界最顶端。
许老爷子这么说着,猛然看向了云墨:“是不是啊,云总?”看到其他股东都有些茫然,老爷子呵呵一笑,继续道,“浩天呢,就是在云总的公司里做,还是不错的。而云墨云总又是投资界的新星,所以我便聘请他来到怎么集团做专家董事,并且授予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就是说云总本人,也有投票权。”这句云总着实抬高了云墨,不过许浩天听到这些有点扭捏,向云墨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分明是在说不要选我。
云墨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你让你母亲黄夫人怎么办?她可就指着这个呢。
因为是现场每人说票制,所以老一辈所谓的元老派都选择了许浩天,而许浩臣这边也有许纶助阵,游说了很多实战派,到了最后,许浩臣和许浩天竟然打成了17平,最关键的一票不期然地就落在了云墨身上。
“我当然选许浩臣。”云墨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许浩宇和许浩婷漠不关己、许浩臣理所应当、许浩天如负重释以及许老爷子的隐忍不发和黄夫人的暴跳如雷——这些都阻止不了所有人鼓着掌,许浩臣慢悠悠地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刚想说话——
洛锦松此刻却一下子叫了出来:“快快快!叫救护车!老爷子昏厥过去了!”
这又是……什么新招数?
许浩臣扭过头,看着自己的爷爷倒在地上,而许浩天等人早就扑了上去,一时间场内十分混乱,只有许浩臣推了推眼镜,将一双阴鸷、得意又不屑的双眸隐藏在了金丝眼镜边上。
☆、063 倒数第二章
现场十分慌乱,等到120拉走许老爷子后,在场所有人(当然是除了真正关心许老爷子的人外,黄夫人、洛锦松什么的都跟了出去)都向许浩臣鼓掌。而许浩臣也系好西装扣上台演讲——其中谢谢各位老前辈的支持,谦虚地肯定了自己这几年“做牛做马”的生活,顺便在“创业难守业难”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最后大会圆满完成。
“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忙碌了一天后,许浩臣才出现在了云墨的病房中,他看起来极其疲惫,就说了一句话顺势就倒在了云墨的病床上,不一会儿又抬起一只胳膊堵住了眼睛,而云墨却在一旁使用着萧忆白特别从美国弄来的胎教音乐,过了半响后他才问:“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啊,我工作都下放给下属了,毕竟我也预测不出走向了,一切都要靠真正的专家了,对了。”云墨撤下架在肚子上的耳机,低声问:“老爷子怎么样了?”
“中风而已,现在只是血压有点高,然后说不出话而已。”许浩臣对爷爷的病情一点都不担心,云墨知道许浩臣本来就不得宠,所以对他爷爷也并无好感,看到许浩臣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那黄夫人呢?”
“黄夫人一个妇道人家除了依靠娘家还能做什么?”许浩臣反问了一句,随即起身走到门口的饮水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本来疲惫的神情在看到云墨已经隆起的大肚子上瞬间柔和起来,他慢慢走上前,慢慢跪在了地上,将脸贴在了云墨的肚子上轻声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古怪的梦。”
许浩臣微微一笑,微垂着双眼,将他一下子抱起来放回到床上,又利用身高的优势死死将云墨卡在床上上,一手环上了他的腰部,轻微地磨蹭着他的腰部,另一只手却抬起来用指肚轻轻磨蹭着云墨的脸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依旧带着迷离,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却说出了让云墨一下子后脑发凉的话:“云墨,我总觉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我有时候做梦会梦见你……尽管你不是梦中的那张脸,你也不叫那个名字,但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云墨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他一时间大脑有些混乱,许浩臣……他知道前世的事,怎么可能?他一直以为上天只让他啊一个人回来弥补错误,难道许浩臣已经想起来萧忆白与他的一点一滴,云墨一下子僵在原地,他咽了一口吐沫,感觉自己喉咙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他只能听见自己低声问:“后来呢?”
“后来,你死了。”许浩臣笑了笑,又摸上了云墨的脸颊,低声说:“梦里的我后悔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云墨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直到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恨意一下子土崩瓦解,不是他贱,而是曾经深爱的人用这种腔调、用这种语气来说,他实在狠不下心再去恨他,毕竟这一辈子,许浩臣毕竟没有负过他自己……可是想到冤死在狱中的父亲,他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后才睁开了眼睛,安抚式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低声问:“我想问你,你知道萧忆白父亲的事情吗?”
这是第一次许浩臣这么跟云墨说自己的事情,从云墨对他的了解来说,他可是轻易不会说自己的事刻意制造神秘的人,云墨看到许浩臣本来十分懒散的模样瞬间机警起来,不由地低声道:“他跟我说过……他的父亲似乎跟你们有关系。”
“这件事你不用管,萧忆白他也真会胡来,他父亲怎么可能跟我……啊不,跟许家有什么关系,要有……”说着他顿了一下,“说不定也是跟爷爷有关系。”
看许浩臣的样子不像在说假话,云墨这么多年来确实也没有查到任何有关系的线索,也就是知道黄维德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可是,黄维德实在是太过危险,自己该怎么下手呢?
许浩臣并没有停留,在云墨脸颊上亲吻了一口后便又离开了,倒是萧忆白走了过来帮他洗涮,,做了例行检查后才问:“刚才许浩臣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旁敲侧击想问一些事情,他没说,对了,欧彦那里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萧忆白听到云墨这么问,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看到云墨用一脸“你不说我就要逼供了”的神情,他耸了耸肩:“没什么,这段时间欧彦一直在跟威廉姆先生做对,我……就不参与了,并且欧总说了,这件事你不能参与。”
什么!他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一丝消息,欧彦和威廉姆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云墨一把抓住了萧忆白的手,急促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啊,万一你一激动孩子没了怎么办?”萧忆白强硬地将他按在床上,继续解释,却转念一下子将所有罪过推到了威廉姆先生头上,“云墨……那个……哥……我想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欧彦的。”
云墨倒抽了一口冷气,萧忆白歪了歪头,声音越来越小,装作十分无辜:“没办法……是威廉姆先生要求我这样做的,他认为你是害人的妖怪……然后我不得……你别生气哈哥,后来我看见你俩实在太痛苦了,所以我就告诉给欧总了……然后欧总很生气……就这样。”
云墨半响后才消化了这条信息,最终结结巴巴地问:“我的孩子……是是是欧彦的?”
“嘿嘿,哥……”萧忆白装作十分乖巧地蹭了蹭云墨:“你也不那啥,你说菊花授精的机率实在太低了……你也不细细想想?”说着,他又开始撒娇起来:“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威廉姆先生都能做些什么,他毁了你简直易如反掌,不过他也知道欧总喜欢你,所以只是想让你俩闹崩了罢了。”
看到云墨若有所思的申请,萧忆白再接再厉,将仇恨拉到了威廉姆先生身上:“哥,我也是出于保护你怕你一个冲动什么的找欧彦被威廉姆先生撞见,所以一直没找见,你抑郁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
云墨接受了萧忆白的道歉,也相信了他的说辞,此刻,他脑海里满满的全是对孩子、对欧彦、对自己、对他们这所谓的一家三口的畅想,欧彦这个王八蛋!他就说那天怎么突然抽了说“欧小倩永远是自己的女儿”什么的,敢情他是知道肚子里的是他的闺女,才这么说……
云墨弯起嘴角,拍了拍肚皮:“哎哟我的闺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