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每次的转身离开,不过就是故作潇洒,谁不希望留一点尊严给自己呢。而我更明白的是,只有他不能掌握了,或者意识到有什么不再是他的,才会低头。
有时候我也会怨恨这样的自己,这么做算不算利用他的弱点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口口声声说爱,可又怎么会没有为了让对方做出妥协的算计?
突然觉得很累,整整一夜没睡好像榨干了我所有的精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混乱的作息已经开始完全不适合我。
脑子里,心里再乱,还是抵不住困意的来袭,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是不是很不舒服。
那应该是短暂的睡眠时间,而我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梦里我依旧很生他的气,并且做了一件挺让人恶心的事,我躲在厨房,从锅里抓出了一把蚯蚓丢在了碗里。
这不合常理,但梦境不需要它。
我转身走回到餐厅,他低头吃饭,我把那碗蚯蚓放在他面前,“现在知道害怕了吗?”
他抬起头,用那双随着时间而沉淀的更深邃的眼看我,依旧明亮,“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会再怕了。”他说,继续低头吃饭,忽略那一碗蠕动的蚯蚓。
怎么会这样呢?梦里我感觉到自己的无措,还是变了,是我没发现,又或者被刻意忽略?就算认识再久,我们依旧随着时间不断的改变,不再是当年的摸样。
突然间他消失了,凭空消失在椅子上,让我有种强烈的无措感,我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把蚯蚓都丢出去,可他小时候的样子突然出现在眼前。
小小的,瞪着大眼睛跟圆乎乎的脸看我,一身的蚯蚓,他突然哭了起来。我当时慌了,只是想着怎么哄他,可他不听的绕着餐桌跑,还一边嚷嚷,“我要回家,回家!不跟你玩了!”
我绕着餐桌追着他跑,怎么哄他都不听,只是站住突然看着我,小小的身子和脸,却是长大后偶尔出现的恶劣情绪,他裂开嘴巴,露出白白的牙齿,“不,就哭。”他嘻嘻的笑,可又听得见哭声。
突然间从这个梦中惊醒,我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是冷汗,说起来这只是一个意义不明的梦,甚至不能明确的代表什么,而我只是突然间怕了,怕了这段感情,也怕了他。
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高压下不断的压榨,总觉得有一天自己会窒息。敲门声不断的在响,是谁呢?总之不会是他。
不想开门,也不想动。我重新倒在床上,脑子里都是梦里他那双深邃明亮的眼,还有那张恶意的笑脸。
之后耳朵里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心里一紧,原来是他,敲门不过是走了一个形式而已。
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下午一点了,不算短,也睡了两个多小时,回过头的时候刚好又看见他穿着一条休闲裤和白色半袖的样子。
懒得跟他说话了。
他拎着两个手提袋,是青岛带回来的东西?他坐在我身边指了指门口,“刚才物流把啤酒送到了,我捎了两箱正宗的青啤回来。”
呵,他还真有瘾,病着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带啤酒什么意思,带回来两个青岛的妹妹不是更过瘾?”
这么说的时候我没敢看他,我知道自己的语气很坏,说的话也不让人喜欢,可我就是忍不住这么说。
没想到的是他低头在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杯子,又放在了床头,跟刚才打碎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一样,却不是原本的那个,杯子打碎了是不可能修复的。
“我是想去看妹妹来着,当时条件不允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或者不适时的玩幽默,“喂,别气了,你说吧怎么样不生气,再给你上一次?不过你别咬我,背上还有印子呢,让人看见挺影响风化的。”
这样平心静气又不太正经的道歉是他最近一年的‘新发明’,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见心里都有点酸。他就是不肯,不肯坦诚的跟我道歉,哪怕一次。
114.于潇篇 深爱(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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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于潇篇 深爱(十三)
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常常会思考几率和机会的关系,并且发现自己常常会患得患失,并且有些神经质的思考到底有多少事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虽然那次谈话并不愉快,但我们还是毫无预兆的和好了,他会叫我起床吃早饭,并威胁我如果不洗碗那么第二天什么都没得吃。
我也会在出门的时候再三叮嘱他,任何衣服,任何都别自己洗,他总有能力把我们所有衣服搞得一团糟并且从不承认。
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是决定一起回去。
在想象中他甚至会为这件事坐立难安,实际上他比我要淡然多了,在不知道第多少次问他回去要买些什么,或者第一句话说什么时候,他又不客气的给了我当头棒喝。
他正在吃荔枝,那是他无耻要同事去南方旅行时给空运回来的,虽然当地也有,可不及他手中的那么大那么新鲜。
“我从没见过他们对谁拿回去的东西格外喜欢,特别是现在的我们,我十分肯定第一句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喜欢听。”他说,把剥好的荔枝放在我嘴里,“所以我们应该分清形势。”
“什么形势?”
“见势不妙就闪人呗。”他说,开始收拾丢在茶几上的荔枝皮和不经意洒下的汁液,“这件事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着他突然泄气的倒在沙发上感叹,“于潇啊于潇,我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想想有可能被我爸用皮带抽着往出跑的时候怎么就这么没面子呢?”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真忍不住大笑,他还是害怕,这种害怕更多是因为基于心理上的,有一次我们无聊分析过去的行为,他坦诚的告诉我,最近他才发现,他害怕他爸只有一个原因:怎么看他爸永远严肃并且一丝不苟的性格,教育出来他真是彻头彻尾的败笔。
我跟他一起挤在沙发上,也想起来曾经他爸气得火冒三丈,揪着他耳朵跟人上门赔礼道歉的事。
“话说你以前不是对你爸妈言听计从的吗?反抗也只敢偷偷的,这次怎么突然来劲了?”我问了自己始终好奇的问题,我知道他父母在他心里的分量,哪怕他不说,见了他们大多只会抱怨。
他没吭声,我就一直挤他到沙发的另一头,“因为那些不触及原则性问题。”
为了让自己更舒服我干脆躺在沙发上,用脚踢他的腿,“给我点烟。”
“不抽会死啊?”他没好气的说,“不点。”
瞪了他一会发现他是认真的之后,干脆自己下去找火机,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占据了我的位置躺在那,“火机怎么一个都没有?”
他裂开嘴巴笑,“都被我丢了。”
丢了?一瞬间我有种把他从十几楼丢下去的冲动,很快我意识到他一定在说谎,这种藏火机的‘游戏’不止一次了,每次他找我不痛快的时候就会这么做,并且会同时买来很多香烟。
那种眼前全是香烟却没火机的感觉烂透了。
“你快点说啊!那可是都是我的收藏!”我去扯他的衣服,他一动不动。
“还说我乱花钱,一个火机一千多块,够咱们俩吃多少顿早餐了?”他一本正经的教育我,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每次吵架他都要打碎几千块的东西以此泄愤,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大价钱换一套厨具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最后在我终于要火冒三丈的时候他才交出火机,十几只全部摆在一个盘子里,像一盘水果宾盘一样,真服了他想到我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闹了一上午,我到底还是忘了问他什么是原则性问题,他到底懂不懂原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玩意不是始终看他心情的吗?
下午他交给我一个重任,就是要我去买菜,他就在家玩游戏,今年新出的鬼泣4,他正欣赏新主角尼禄的外形顺便缅怀一下当年的但丁。
再这样下去,我真怕他像大学时候的一样,可以整晚不睡打游戏刷怪,可目前我好像也不用多担心,他的魔掌并没有重新伸向网游那一个伟大事业。
正在超市仔细挑选食材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能感觉到自己很紧张,甚至手一抖把我们都不爱吃的芹菜放在了购物车里。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低沉,透着一股阅人无数并经过岁月洗礼的沧桑。是苏晨的老爸,不骗人的讲,在他面前,我也紧张。
他只说在一个地方见一面,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他选在一处中式餐馆,装修还挺有那么几分味道,镂空的木质屏风,檀木雕文的桌子,他已经到了,面前摆着一杯茶,见了我还好脾气的笑笑。
有多久没见了?自从苏晨上次从那里挨了两巴掌离开之后,我们都刻意回避这件事。现在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回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