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是挺好,豆豆竟然缠着他讲起故事来,他竟然讲了前几天看的丧尸片片段?靠,这多少儿不宜,我打断了一下,他却拽拽的甩了一句,“总比你讲黄段子好吧?”
虽然他已经醒酒了,也完全没有故献殷勤,但我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结果是,我最先睡着了,简直他妈的不省人事。
也就是在醒来的那零点零一秒的瞬间,我以为自己真的已经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试问一向比你晚起,并且要你叫他起床还要为他做早餐的男友突然间竟然起的比你早,并且做了早上所有该做的事。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诡异吗?当然没有,这世界上最诡异的就是天降好事,至于是好事还是横祸,谁知道呢?
他半跪在地上,几乎是专注的瞪着我,手里还拿着铲子,如果我没看错,那上面还有一滴汤汁顺着往下落,他不是想用这玩意杀了我吧?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让自己赶紧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起来吃饭了。”他轻声说,还没阴恻恻的笑,吓得我连话都说不好,豆豆的脑袋也突然从床沿探了出来,
“叔叔,吃饭,豆豆饿了。”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我坐起来狠狠的说,她有什么时候不是饿的?
“就是,饿死鬼。”于潇竟然附和了一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苏晨快去洗漱,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冬瓜排骨汤。”我一定不会看错,他后脑勺的头发都在恶毒的瞪着我:阴谋,阴谋!
我一把拉住想要屁颠屁颠跟着他的豆豆,“丫头,你舅舅今天早上有没有什么奇怪,或者说了点什么?”
豆豆眨了眨大眼睛,把那只肉乎乎的手挡在嘴边小声说,“舅舅今天做菜的时候不停的嘟囔,他是真错了。”
中标,真的中标了。我一定衣服傻样看着豆豆又小跑出去,连冲澡的时候都觉得脑袋涨涨的疼,他不是真跟许纯的事情有关吧?那我要怎么把这件事摊开了揉碎了解决?装作不知道,可这对许纯有点不厚道吧。
但我又能把他怎么,可能还有点其他的原因吧。
我有点恍惚的坐在餐桌前,实在受不了他的反常,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在这之前,我还面临了一个更重要的抉择,我当然没贱到喜欢做饭,而是他根本做不出叫饭的东西。
他把排骨汤推到我面前,吃还是不吃?这摆明了是鸿门宴,还是在菜里下了毒的鸿门宴,谁见过汤是黑色的,肉却还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色?再试问,谁家的冬瓜竟然是黑红色?
死还是活着,这的确是个问题。
他坐在那,坦然的看着我,明显还带点:你看,很惊喜吧的表情。惊喜个毛!
“你直说吧,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没有,哪有啊,有事也不能瞒你对吧?这是他每次搞出事情的固定语句。
他有点生气的瞪我,十分严肃的说,“没有,哪有啊,有事也不能瞒你对不对?”
“......”我不吭声,神色淡淡的看他。
“好吧,是有件事。”
“不是跟许纯有关吧?”我小声问,真怕看见他点头。
他只是疑惑的看着我,“许纯?没有,他没帮我烧屋子。”
听他这么说,我瞬间松了口气,这回他应该没说谎,等下,烧屋子?这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环顾一圈,没有啊,这不挺好......用余光,我看见他露出了真挚抱歉的深情,并指了指对门。
“要不要过去看看现在的惨状?”
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更坏,在站在客厅的时候忍不住送了一口气,没什么啊,不就是地面上脏了点吗,就像是他一时兴起在客厅玩了一次堆泥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高兴太早,精华在卧室。”我讪讪的提醒我。
果然啊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他竟然在这里玩纵火?窗帘,床都没个样子,连我卧室里边最喜欢的欧美裸女贴画也没能幸免!“你没事吧?”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句话问的多余了,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觉得自己被毛利小五郎附身了,别问我为什么不是柯南,如果是,我也就不用问了。
我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你‘纵火’之后转身就走了,然后火自己熄灭在卧室了?”
他简单的告诉我,这是我们吵架那天早上的事。他从沈阳回来是为了给我庆祝生日,本来还打算附加一个收拾屋子的惊喜,结果是听到我去相亲的事情直接暴走,丢了烟就往出走,结果就是想起有点危险,半路返回,‘救了’我的家。
他越说越气,我倒是没一点火气,现在想想也怪危险的,要是他出了事可怎么办。话说回来,不就是一个卧室吗,跟他比也没什么。
我一边拉着他往回走,一边想着待会给家政打电话过来收拾,眼下,我比较为难的是早餐怎么解决,“许纯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次,总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078.我们之间有什么
他甩开我的手,一屁股坐在餐桌旁,“你这两天怎么了?总惦记着许纯许纯的,什么事我不知道?他不是嗨药了吗?闹这么大,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你心里不惦记着是吧!”我没好气的说,他这是什么态度,许纯对我多重要他又不是不清楚,再说了,他最近不是跟许纯混的很近吗。
他没吭声,自己回了卧室,我以为他生气了,想着是不是该带着豆豆出去吃早餐,这丫头还盯着桌子上的菜不敢动,估计也是在这里面看见了危机四伏。
“给你!”一回头,刚巧碰见他塞了什么东西在我手里,一低头,这不就是他准备给我的生日礼物吗?刚才的烦躁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知道是什么,我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
“苏晨!你动过它,我放的纸条位置不对,别以为我不清楚,每年你都会偷看我送的东西。”他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站在我面前,“还有去年,我要送给同事的礼物是不是偷偷被你丢了?”
——我当然要丢,他那个同事图谋不轨啊!虽然当时我们只是朋友,可我总有义务帮他把关吧?那人真不怎么样。
“什么同事?你可别冤枉我。”
“别装,你什么事我不知道?”他有点得意的笑,“你以为就你很了解我?反过来不是一样?”
“别乱想,我是这么猥琐的人吗?”我用苦口婆心的语气说,当然不一样,区别在于我死都不会承认。
他摸了摸鼻子没再跟我争论,一边收拾餐桌一边下达他的新命令,“带豆豆去吃饭,让她回来给我也带一份早餐,你,”他用筷子指着我,“今天去看看许纯。”
“你这不是做饭了吗,自己在家吃吧。”我没好气的说,顿时觉得献殷勤的于潇也不错,起码不会像指使小太监一样指使我。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玩意只是表达一下我的诚意,不是为了吃。”
“那你刚才还让我吃!”
“总之我不吃就好。”他耸耸肩无所谓的回答。
带着豆豆去吃早餐没想象中的那么难,除了他中途用衣服‘老子最大’的表情,亲了邻桌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其实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我不是失忆之后忘记跟于潇的表姐发生过点什么吧?
这可能就是在外面玩了太多年的后果,有时候我自己都不记得,那些跟我曾经躺在一张床的男男女女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是谁。
我只是找不到,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睡过,依旧觉得有兴趣的人,或许于潇是个例外。有那么一瞬间一种恐惧感从心底涌出,那玩意说不清道不明,我只是希望于潇是最后一个。
许纯始终住在单行,他从不回家,也从不提及家人,我知道他有一个哥哥,接触的不多,可相处的始终不好。有时候我也挺奇怪的,明明是血缘之亲,就算许纯是他爸在外面带回来的。
我不担心自己会被单行的门隔绝在外,这里总是开着门,就算不是迎客时间。
打开门是黑漆漆的一片,眼前没有任何能看清的东西,我勉强找得到开关的位置,却意外打开了占据一面墙壁的背景灯。
单行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认识’它这么多年,这可能是最凌乱的时候。地面上都是烟蒂,还有碎掉的酒瓶,吧台旁更是乱七八糟的紧。墙壁的等不停的闪烁着,让人觉得眩晕。
难道这里最近都没有营业吗?可齐晟根本没有提过这件事。
也懒得找到其他柔和一些灯光的开关,直接上楼。拐角的浴缸早就换了新的,里面本来应该不停游荡的热带鱼都翻着鱼肚白,飘在水里,漫无目的的,就算死,也只能被困在这里。
那种浸泡在水里即将腐烂的气息好像飘进了空气里一样,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其中一只翻着肚白的鱼竟然还一张一合的呼吸所剩无几的氧气,可明显它也活不久了,一张一合的嘴巴已经耗尽了它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