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稳定下来之后，熊誉彰就一直陪着秦永在剧组，在这部戏杀青的头一个晚上，他就急忙给李珅打了个电话。
一般新人和影视公司签约的时间是5~8年，而以新人身份出道的秦永签则是最短的五年约。
已经和光华履行了三年多的合约，第一年的培训花费也早已给公司赚了回来。若是将李珅手里的这部戏拍完并且上市，大概那个时候他的合约也到期了。
届时，他就会和光华解约，再也不用依靠季楠。
而且李珅的作品每次在电影节被提名的奖项也会很多，以他的实力，结果一定不会太坏。
不过这次和熊誉彰通电话的，是李珅的助理。
助理说，李导最近刚刚把剧本交给广电总局审核，结果需要在两个月之后才能知道。等出结果那日就会和秦永联系，然后商榷签约一事。
一般来说，某部影视剧的审核都是在拍摄完毕后期处理妥当之后，才会将整体剧情和分集简介交给总局审理。
但是这次的审核，好像和以往的程序不一般……
熊誉彰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每个导演都有他自己的做事风格，说不定提前审核还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与此同时，一接到《华灯孽》杀青的消息，各大媒体就开始争相对此进行宣传报道，一定程度上又掀起了一股“大齐热”，这种未播先火的势头，丝毫不比时下的“大清热”弱。
除了中途柳希然受伤耽搁了将近半个月之外，这部剧从开拍到后期制作的时间排得都比较紧密，尤其是在后期制作的时候。
因为当初萧总有过命令，要求将柳希然的原声保留下来。所以在杀青结束后，柳希然就被导演拉到录音棚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后期人物角色的配音。
二月中旬的时候，整个后期处理完毕，陆陆续续地就有不少片花在网上被爆出，反响和口碑十分强烈。
而且从媒体和粉丝们的评论之中可以隐约得知，这部戏里最被看好的就数秦永饰演的齐元帝萧焕颜，以及那个刚刚崭露荧屏的新人柳希然。
既然片花的好评率都如此之高，那么首播的收视率是不是已经被定型了呢？
季楠翻一边阅着belle发给他的数十封邮件一边看着网上的各种评论，笑意甚浓。
自从《华灯孽》的片花被公布之后，柳希然也迅速在短时间内被大家看好，甚至在一周之内就收到了数十名制作人的邀请，纷纷希望他能够与自己合作。
这些制作人以往的作品口碑都一般，虽然有几个能够排上同期档的收视前七，但是制作的效果都不是特别优秀。
就算是好演员大明星，可是造型不够出众不够有特色，剧情再好也无法得到最大的肯定。
而且他们发给柳希然的，都不是什么能够令人满意的角色。
小制作里担当主角，大制作里担当男二号。
看起来很好抉择，可是季楠要的，却远不止这些。
很快的，李珅交给总局审理的那部片子就拿到了号，接下来就是找演员的问题了。
据李导之前的意思，是想要一直被他看好的秦永出演男一号，而且合同都已经备好，只待片子审核完毕就可以和他签约。
不过后来，貌似中途发生了一些状况，以至于最后演员有变。
如季楠所预料的那样，李导最终决定由刚出道不久、但很被大众看好的柳希然来担任主角。
仔细地将belle打印出来的文件给过了一遭，柳希然满心疑惑地扫了坐在办公桌前一脸笑意的季楠一眼，不解地问道：“这部戏不是秦永的吗，为什么belle会将这份合同给我？”
季楠点鼠标的手指一顿，挂在面上的笑容也僵了下来。眸光倏地投向这边的少年，声音带着几分不肯定：“你说什么？”
柳希然一惊，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嘴不再多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季楠起身来到柳希然的身边，修长的手指锁住他纤细的下巴，逼迫那双闪躲的眼睛与自己对视，“告诉我，那天在医院里你还听到了什么？”
还听到了什么？不就是道具的事情与他无关，最后为了惩罚秦永还特意把对方的戏改掉给了自己嘛！
潜规则？
柳希然死死抿着唇瓣，恁是不开口，样子既倔又忍不住让人发笑。
季楠到底是拗不过他，想来一定是好事大于坏事，不然那日在柳家他就不会跟他说话了。
“以后不要再去好奇秦永的事了，”季楠笑了笑，“好好拍戏吧，李珅能够答应让一个新人出演他的主角，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你莫要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
李珅是什么人柳希然不可能不知道。
享誉亚洲的名导演，两年前的那部宫廷巨制还荣登美国时尚周刊，其华丽的服装造型更是得到来自异域的盛赞。
这样谨慎而又挑剔的导演，愿意用他，想必眼前这个人肯定又替他花了不少功夫吧？
柳希然凝视着他，呆呆地正要点头，却听见办公室门口响起了一个分外刺耳的声音。
“有你这位金牌制作人给柳少爷保驾护航，他又怎么会辜负李导的期望呢？”
秦永面带讽刺地看着举止暧昧的两个人，说出来的话火药味儿十足：“季总还真是好雅致，在办公室的时候居然忘了要锁门！这若是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第三三个故事
柳希然闻言,漂亮的眼睛蓦地一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被人轻贱之后的不悦气息。
那个身姿笔挺的人倒是不以为意，轻扬唇角，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捏住那个欲挣脱他手心之人的下巴，二话不说地俯身吻了下去。
只是轻轻的一啄，但是撤离的时候却不忘用舌尖扫舐了一下那双柔软的唇瓣。
“如你所见,正是在！”季楠松开柳希然,款步来到办公桌前坐下,身子慵懒地向后倚靠在老板椅上，投向门口那人的眼神里还有未散去的暧昧之意。
柳希然像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永来回扫了几眼这两个关系暧昧的人，连笑容都有些抽搐了：“呵,季楠，你果然跟他好上了！”
“是啊！”季楠冷冷一笑，“一如你早就和熊誉彰好上了一样。”
秦永一惊，面色有些慌乱，像是在极力维持内心的那份镇定似的。
他和熊誉彰之间的感情是慢慢生出的，在人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只是单纯的大明星和经纪人之间的合作关系，连个暧昧的眼神都投得小心翼翼。
娱乐圈就是这样，娱记的眼神永远要比观众犀利，他们所捕获的信息往往是绯闻的源泉。
而且，他和季楠的关系已经摆在那里了，若是叫季楠发现了他的不轨，事情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已经做得小心翼翼了，为什么……他还会知道？！
此时此刻，他已经感受到了事情的一发不可收拾。
“你……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愤怒的语气，可是说出来话却显得底气是那么地不足。
“我胡说？你他妈自己做过的事居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当初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有那个能力把你捧上道。后来你被belle交给了实力在光华是数一数二的熊誉彰，不久后你就和他好上了，可是上天弄人，紧接着就被查出患有心脏疾病。
“这个时候你就想到我了，想到我有花不完的钱，想到我那个干儿子的血型和熊誉彰的相匹配，于是你就开始在我身上花心思、在希然的身上花心思，想把他和熊誉彰的心换掉，对么？
“为了让我高兴，不管再不情愿再怎么恶心，你都愿意和我做。就好像……mb。”
他的话粗鲁而又犀利，字字句句都像柳叶刀一样刮在秦永的心头。
不用想都知道，此刻秦永已经有了要杀死他的念头。
“今天来找我，是要质问关于李导那部戏的男主角一事么？”季楠漫不经心地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透过迷蒙的烟雾望向那人，神色淡定，就好像片刻之前说的那些粗鲁话语根本就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这件事是belle的决定，与我无关。belle现在是希然的经纪人，撇去这层关系不说，就你上次在剧组对希然下手一事，她就非常不高兴了。”
那日belle在医院里动了季楠的气，但是事后还是冷静地去查了一遍，很容易就找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做事一向都很有原则有底线。艺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很常见，就算是同一公司的同门师兄弟师姐妹，也会有与表面那种和睦相反的尴尬关系。
但是斗归斗，竞争归竞争。
若是以伤害别人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与道义不符、与人性不符。
秦永侵犯了她的原则触碰了她的底线，她不可能对此置之不理。
就算他是光华的摇钱树、是自己曾经很满意的一个艺人，也不可能继续放任其肆意妄为。
而且在某些方面，柳希然不见得比他差。
所以这次在得知李珅导演要和秦永合作眼下这部3d武侠巨制《九阙倾銮》时，belle首先就考虑到了要不要也给柳希然争取一个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