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钦辰毕竟对他太好了,不真实得让他惶恐。
耍赖掩饰不安:“我不要喝!”
“不喝?”
“不喝!”
“真不喝?”
“不……唔……”
许钦辰将唐佑拦腰抱起,动作粗暴却轻柔,宽大的沙发上,唐佑被吻得透不过气来,爪子撑在许钦辰的胸膛上,脚丫子乱踢乱蹬。
台风从狗盘里抬头,看到这一幕,很高兴地准备扑上去加入,被许钦辰一眼瞪了回去,委委屈屈继续吃饭。
这个吻很长,唐佑在心里暴怒地问候许钦辰的祖宗十八代,冷不防许钦辰停止了所有动作。
很突兀地,许钦辰放开唐佑的嘴唇,盯着他,唐佑立马有种无处遁形的错觉——难道他发现了我在骂他?
许钦辰却是嘴角一弯,捧着唐佑的脸又啃了一口,爱不释手:“佑佑,我的佑佑。”
佑佑,佑佑。
很亲昵的叫法,撑在许钦辰胸口的爪子不自觉地松了劲道。
“乖,去休息。”
然后唐佑就像只很乖顺的小猫一样屁颠屁颠跑去卧房休息去了。
张妈过来的时候,许钦辰刚好把煲好的汤盛进碗里,而唐佑在卧房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玩肚皮。
“少爷。”
听见张妈的声音,许钦辰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又继续,直到汤汁全部注入青瓷小碗中,才转头看去。
张妈今天穿了一条连衣裙,黑色基调,上身带一点薄纱,下摆内层和领口印上白色圈圈,配上一束腰带,整个人显得大方优雅。
气质方面,一点也不像是个佣人。
许钦辰沉默了片刻,又盛了一份汤,递给张妈:“刚好我煲了汤,您喝点吧。”
张妈愣了愣,伸手去接,碗明明已经接到了手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滑脱,“啪”一声摔碎在厨房,汤洒了一地。
“少爷,我……”
张妈急,因为滚烫的汤汁洒了些在许钦辰手上。
许钦辰似乎没有感觉到有多烫,只是紧紧地看着张妈的脸,嘴角噙一抹笑,目光飘忽不定:“您仔细想想,除了少爷,您是不是还有别的称呼可以给我?”
张妈愣了愣,目光中多了些无奈,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少爷,我……”
许钦辰摆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转身去厨房最里间找扫拖。
张妈看着许钦辰的背影,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不知不觉,都长这么大了啊……张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客厅传来台风不高兴的声音。
唐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又睡不着,听到声音从卧房跑出来,下一分钟扒拉到了厨房门边,朝里张望。目光锁定厨房里的人,恬淡依旧,是好久不见的张妈。
唐佑惊喜出声:“张妈?!”
张妈回头,看见唐佑,心里也是一阵高兴,扬起笑脸:“小唐也在?”
唐佑点头:“是呀是呀~”
许久不见的两个人,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尽管对话没营养到类似于:
“诶?你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
“吃的什么呀?”
“米饭~”
“呀,那好吃吗?”
“好吃好吃……”
但是唐佑和张妈确实聊得很高兴。
许钦辰在厨房里间找扫拖,听到唐佑久违的笑声,微皱的眉头稍微舒展。
不过,扫拖哪去了?
与此同时,台风跟随着唐佑偷偷潜伏进厨房(唐佑挨不住台风的小眼神,给解了狗链子),地面上洒满汤汁,台风瞄起小眼神,明显很是垂涎,向前挪一小步,往厨房里间瞅瞅,再挪,再瞅,最后挪到汤汁前,伸出舌头,舔。
舔得小心翼翼,但又确实兴高采烈。
无奈许钦辰没找到扫拖,出了里间就看见台风趴在地上舔汤喝,不急不慢地走上前去,状似温柔地隔开台风,任凭台风赖着屁股挥着爪子要投入汤的怀抱,也不松手。
笑眯眯:“儿子啊,扫拖哪去了?”
台风惊恐:“呜~?”
依旧笑眯眯:“不知道?那晚饭不用吃了。”
台风刷一下挣脱许钦辰的怀抱,不一会儿叼着扫拖返回。
台风有个癖好,似乎对扫拖情有独钟,每过几天就要叼着扫拖到窝里玩,找到的时候扫拖往往不成扫拖形,那个时候就是许钦辰换扫拖的时候。
每次都被罚不准吃饭,但就是屡教不改。
“啪”一声,台风松开扫拖,自由落体运动与地面相击。
扫拖上沾了台风的口水,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明闪闪的晃人眼,许钦辰嘴角微抽,一旁停止交谈的两个人看着这一幕。
许钦辰吃瘪,难得一见。
唐佑乐了,一点也不懂得察言观色,看着许钦辰这副黑了脸的样子干脆哈哈大笑起来,颇有点嚣张的意味。
得瑟的模样,许钦辰看得心里一阵痒,如果张妈不在这里,唐佑铁定已经被许钦辰摁倒收拾几遍了。
都说藏獒一生只认定一个主人,都说其忠诚,但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它笨。
哈士奇可能比藏獒聪明那么一点点,所以台风仰头看唐佑再看看许钦辰,许钦辰对唐佑的好蒙蔽了台风的眼睛,台风似乎觉得唐佑是个当靠山的很合适的人选,干脆倒戈,和唐佑一道,冲着许钦辰“嗷嗷”几声。
一阵死寂。
然后,台风被锁着扔到了阳台上,扒拉着透明的玻璃门看着屋里吃午饭的三个人。
“呜……”
“嗷……”
大概在纠结为什么同样的行为待遇却不同。
最后台风被锁了一天,许钦辰谆谆教诲了一句话:“老婆和儿子,能一样么?”
暑假已过一半,唐佑在家待不住了,以前像只陀螺一样每天转转转,除了学习就是兼职,这次迫于许钦辰的压力(当然还有身体的压力),唐佑闲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除了床上躺着就是沙发上窝着,全身零件都快生锈了。
身体不好时,能不能就不动,身体好时,哪里能蹦就想往哪里蹦。
于是这天,许钦辰出门,回到家时就发现:唐佑不见了,台风还在。
这一声不吭,抛夫弃子的,跑哪里去了?
摸了摸儿子台风的头,许钦辰盯着刚到的手机,非常简约大方的别致机型,细看会发现,和市场上任何一款都不一样。
许钦辰对唐佑有种说不清的着迷,某天深夜失眠,跑到书房画了一夜,该手机的雏形以一张A4纸的形式出现。
也就是说,这是部许钦辰自己设计、定制的手机,还刻着唐佑名字的缩写。
说来许钦辰自己也有点脸红:二十五岁的老男人,像个刚刚谈恋爱的愣头青似的,一笔一划画着图纸的时候,竟然傻乎乎地盯着笑了半天;就算是今天许钦辰出门,之所以不带着唐佑一起,是因为,内心隐约希望能给唐佑一个惊喜。
谁知道,才两个小时没见唐佑,许钦辰就觉得闷得慌——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雀跃的甜蜜的,但夹杂着些许不安,一分钟不见就想把唐佑变小,再顺进胸口的口袋里,时时刻刻用眼睛看着,生怕他给跑了。
许钦辰清楚地知道:这次彻底栽了。
不过,栽了就栽了吧,他认了。
看了看腕表,男人躺进沙发闭目养神,舒展开身体,在心里计量着:
唐佑开学就大三了,毕业后是什么打算,是让他自己去外面打拼还是给他铺好路?或者,为了能每天看到他,干脆带他去英国留学?
……
想了很多问题,再根据可能出现的问题出了相应对策,一条条列出、排除或采用。
两个人相交的领域是张白纸,现阶段充其量只有一些旖旎的线条,许钦辰现在就是在构想未来的蓝图。模拟中地披荆斩棘。
爱一个人,怎么会不在心中幻象和他的未来呢?
“咕噜”一声,打破了许钦辰的思考。
许钦辰转头寻找声音来源,台风伸出爪子,挠了挠许钦辰的裤腿,仰起头看着许钦辰,面无表情。
chapter27
很明显,台风又饿了。
都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为什么台风没妈的时候台风爸把它照顾得好好的,有了妈之后,台风爸就整天只顾着妈,不理它了?
大概,只有有妈的台风像根草吧。
许钦辰忽然良心发现,起身给儿子泡狗粮,还特地多加了点牛肉,以示安慰。
终于在十几分钟的吧唧嘴声(台风吃饭的声音)后,听到开门的声音。
总体来说,唐佑回家时是有点小高兴的,甚至还哼着小曲儿。
见这孩子一副中了彩票的样子,许钦辰好奇:“去哪里了,这么高兴?”
唐佑进门换鞋,随口答道:“出去逛了逛,吃了串冰糖葫芦……”
“……就这样?”
“……就这样。”
许钦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唐佑,似乎在研究他的脑部构造,一串冰糖葫芦就乐得个二傻子似的,比台风的一块牛肉就乐得个二愣子似的还要低端一点。
不过,这样傻乐傻乐的,似乎也挺不错。
许钦辰微微眯起眼,目光落在换好鞋的唐佑身上,似乎一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唐佑比以前胖了一点,虽然还是属于瘦的范畴,至少比55kg的时候强了那么一点,许钦辰有点小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