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感到疲倦饥饿,就开始睡觉。
睡醒,大叔在看着他,沉声问:“考虑清楚了吗。”
沈砚迷迷糊糊地就把自己心里话给说了:“我是修仙世家的人啊,怎么能去修魔,这不是离经叛道大逆不道?我可是很孝顺我老爸的。”
大叔冷哼:“你,修仙世家?沈家的?沈从文是你什么人?”
沈砚:“沈从文?那不是写书的?跟我家没关系。”
大叔:“修仙世家又如何,不过一帮迂腐又不中用的废物罢了,你信不信我出去一只手就能灭了那些所谓的修仙大派?”
沈砚:“不信。”
吹牛谁不会啊,他还吹自己出去一只手就能掐死一头大象呢!
大叔:“……”
沈砚:“大叔,你放我出去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大叔呵呵低笑:“好人?很久没有人这么说我了。我念你略有资质才饶你不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沈砚菊花一紧,他还没恋爱他还没破处,怎么可以死!
但他也不想像恶势力低头,否则一辈子待这里,只能跟哑当恋爱,比死还残忍!
沈砚:“大叔,修炼的时候我能出去么?闷在这里我会死的。”
大叔:“在这里你才能心无旁骛专心修炼,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等你体会了修魔的妙处,便会醉心于此,不会再贪恋外面的世界。”
沈砚:“但我还有家人朋友。”
大叔:“那些都是可以放弃的东西,等你修成魔获得永生,家人,朋友,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不过是你漫长人生里的几个蝼蚁而已。”
你才蝼蚁,你全家都蝼蚁!
沈砚忍气吞声,谄媚地笑:“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有个朋友,他前天进来了,他现在在哪?”
大叔:“朋友?”
哑当都知道谢初灵进来了,他会不知道?
沈砚:“他叫谢初灵,是我一个朋友。如果你可以放他出去,我就考虑跟着你修魔。”
先想办法跟谢初灵会和再从长计议逃跑,但……眼前这个大叔好像很厉害,谢初灵会是他对手吗?
“谢…初灵?”
“是的,我想见见他,告诉他我的情况,让他把我的情况告诉我家人。”
“他是做什么的?”
“……修仙。”
“……”
不知怎么的,大叔开始沉默,沈砚看着他陷入思绪,试探着问:“你认识他?”
大叔突然叹道:“原来谢家,还没绝后。”
第20章 魔道
沈砚一听,嘿,有故事!
他抬起小脸,套近乎:“大叔,你认识谢家的人?”谢家是什么人呀!
大叔:“岂止认识,我,也是谢家的人。”
沈砚呆滞脸。
大叔:“我叫谢沧海,谢初灵是我的侄子。”
“大叔,你、你多大了?”
谢沧海呵呵一笑:“记不清了,大概有三百岁了。”
沈砚吁了一口气:“那你一定认错人了,初灵他才二十出头。”
谢沧海:“也许。”他走出黑暗,“你想见他就跟我来。”
沈砚跟着他,解释说:“大叔,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的,你们谢家是干什么的呀?你说谢家还没绝后……要是我朋友不是谢家的后代,那你们不是很可怜?”他更想问,你为什么不去传承子嗣,难道修魔也要保持童贞?
谢沧海:“我们谢家也是修仙世家,我爹资质平庸未能修仙,后来他遇见一魔族,向他学习修魔,修为大增,但遭受谢家排挤,被逐出家门。我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对谢家赶尽杀绝。”
“……太残忍了。”
谢沧海:“这追杀持续了几百年,谢家曾是修真界的名门望族,最后只余我爹一人。之后,我爹生下我和弟弟。我弟弟得知我爹罪行后,不愿再与我爹为伍,他成年后便离开我爹。我爹无法容忍他的背叛,让我去追杀我弟。”
你爹是变态吧……太丧心病狂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弟弟,他娶了妻子,生了白胖儿子,就叫谢初灵。望着他们这一家,我无法下手,便离开了。但我知道我爹不会放过我弟弟的,所以我把他杀了。”
“……”沈砚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爹是坏人,那杀他爹的谢沧海是好人还是坏人?
谢沧海低笑:“我爹到死也想不到我会这么做。随后,我离开了故乡,来到海边,在这里定居下来。我开始专心修魔,并希望魔道能由我传承下去。”
他们从三楼下了二楼,哑当恭敬地站在楼梯口,谢沧海说:“进来的那个小伙在哪?”
哑当指着第一个房间。
谢沧海:“这里每个房间都布置了阵法,一般人进去可能一辈子也出不来。”
沈砚喉咙一紧:“那怎么办?”
谢沧海:“等他破阵出来。”
沈砚:“……那要多久啊?”
谢沧海:“短则半日也许就出来了,长则……一辈子都出不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沈砚摸着肚子:“给我点吃的。”他需要食物压惊。
谢沧海:“哑当,准备。”
沈砚想起他们是魔,吃的会不会与人类不一样:“你们平时吃什么呀?”
谢沧海:“靠海吃海。”
沈砚:“我想吃螃蟹!”
等了三天,沈砚以为还要再等下去的时候,二楼第一个房间出现震动,轰隆隆作响,沈砚赶紧跑到二楼围观,只见金黄色的光芒从门后迸发而出,带着一阵尘烟。
谢初灵破阵而出,此时的他浑身挂彩,衣衫褴褛,仅凭着意志力强撑着身体。他蹒跚走出,沈砚不知怎么的,眼一热,就跑去迎接他:“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
谢初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沈砚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只问:“你伤得好像很严重?没事吧?要不要我打120。”
灵力耗尽,谢初灵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沈砚,沈砚突然从他坚定而深不可测的眼眸里读出他的情绪,于是摊开手接住软倒昏迷的他。
望着怀中不省人事的谢初灵,他想起上次在试炼之境,为了捕获当康而身受重伤的他只肯自己一个人靠在树干上歇息,而这次,他却愿意依靠着他,表达着对伙伴的信任,这种被信任被器重的感觉让沈砚心头暖暖的,鼻头都酸了,感动到想哭。
谢沧海干咳两声:“他长得略像我的小侄儿。”
沈砚:“都说了人家才二十多岁,怎么会是你三百年前的小侄儿!”
谢沧海:“我房间有我弟弟的画像,你去看,会发现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沈砚:“那……是后代?”
谢沧海:“给自己取个祖宗的名儿,当真有趣。这人灵力之精纯让人惊叹,如果真是二十多岁就有这般修为,该是怎样的天纵奇才?要知道,我的千石巨魔阵至少要练成仙身才有可能破阵。”
沈砚:“开玩笑,他才结丹。”
谢沧海:“这就奇了怪了,结丹期的修士怎么可能破我的千石巨魔阵?我其他房间的弟子可都困在阵中,只有等他们修炼成魔才有可能破阵而出!”
沈砚:“还能是啥,当然是我家初灵聪明呗,靠智力破阵,哼唧~”
谢沧海:“……”
谢初灵睁眼,意识仅模糊了一刹那便恢复清明,手指微动,碰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一把抓住揉捏一把,小鸡睡梦中意识到有人在摸它,乖巧地蹭了蹭,便继续睡下去。
谢初灵爬起来,看到沈砚趴在床边睡觉,沈砚闭眼时面容恬静清秀,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很乖巧文静的小孩,只是一睁眼,他的气质呀形象呀便全没了,总透着一股……**丝气息。
谢初灵起身,在不惊动沈砚的情况下把他放在床上。
这个房间一片黑暗,适应了一会后他就明白,这片黑暗是主人布下的空间结界,房间里一无所有,房间里所有的家具全凭主客的意念幻化而成,这是失传很久的魔术,他以为已经销声匿迹了,结果现在被人真实的摆在他面前。
一道声音在黑暗里想起:“看来你很懂。”
这个空间最让人讨厌的就是,待在空间里的任何人思想都会被主人洞察。
唯一反抗的方法是,不想。
谢初灵什么都不想,这反倒让主人猜到他“懂”。
谢初灵:“你是谁?”
谢沧海从黑暗中走出:“谢沧海。”
谢初灵抬了下眼皮:“哦。”
谢沧海:“告诉我,谢君是你什么人?”
此刻,哪怕谢初灵脑海闪过弹指一刹那的答案,谢沧海都能捕捉到,可是,他就是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回答。
谢沧海:“能够把自己的意识控制得如此天衣无缝,叫我怎么相信你仅仅是个结丹期的道士?你的修为比我见过的几个牛鼻子老道士都要高深。告诉我,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