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失去了所有亲人又没有朋友的苏岸,真的很感激上天再一次给了他机会。
原来他也会也会有人关心。原来主动先去关心他人,就一定会有回报。
苏岸也慢慢没有了开始紧张和拘谨,微笑着说道,“谢谢老爹——”发现竟然不小心说出了私底下的称呼,苏岸想要改口,又犹豫着放弃了,“见到老爹你,我忽然都没有那么累了,哈哈。”
苏西棠:“……”
苏岸:“……”又冷场了QAQ
阿龙憋着笑把车开出了拍摄基地。
虽然说会议是提前结束了,可是苏西棠还有大量的文件要批阅,苏岸看着苏西棠腿上厚厚的一沓文件,也懂事的没有再开口打扰。
明明皮肤苍白如雪,但侧脸的轮廓却在车窗处洒下的阳光里深邃犹如峡谷。
苏岸撑着下巴看着低着头的苏西棠,感觉就像在阅读一篇摊开的古典诗篇。
当这个男人只是安静颔首的时候,能给人一种极致又孤寂的美感,仿佛笼罩在蒲甘古城佛塔尖上的云雾,因为高远而教人膜拜,又因孤独而让人怜惜。
其实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直都很孤独吧,苏岸忽然有些怅然地想到。
没有父母,没有伴侣,没有后代,曾经唯一能交心的兄弟又先他死去,唯一留下的养子,满脑子都是对他的龌龊念头。
他是这样的冷漠而强大,甚至被誉为死神一样的人物,其实也没有人拿他当普通人看吧,也是需要家人、需要陪伴、需要陪伴的。他有一帮对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却没有一个能站在他身边共看风雨的人。
正在胡思乱想着的苏岸,注意到有一缕发丝从苏西棠的耳后垂下,刚好遮挡在眼前。
几乎是下意识地,苏岸忍不住伸出了手。
正在思考着人事调动的苏西棠被眼前的动静惊醒了,却看到一只白嫩的手伸到自己面前,将不知何时垂落的一缕发丝替他绾到耳后。耳的上轮廓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温暖的触感。
苏西棠侧头看向了苏岸。
被男人一双深邃的眼望住的苏岸忽然又紧张了起来,立即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头发垂,垂下来会挡着视线,对,对眼睛不好——”
似乎是转弯时迎面驶来一辆违规车辆,阿龙低声咒骂着猛地转动了方向盘。
苏岸立刻失去平衡,猛地向另一头栽去——
害怕少年被有棱角的文件夹伤到,苏西棠连忙推落腿上的所有文件,伸开手接住了控制不住栽过来的身体。
“嗷——”
苏岸闭着眼,下意识地惨叫出声,却发现身体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却是一片意料之外的清凉。
男人宽阔的,结实的,却是微凉的胸膛和拥抱。让人刹那间联想到白茫茫的雪地。
似乎是太冷,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苏岸的莫名的身体莫名地战栗了一下,像是遭受突如其来的电击,想要起身离开对方的怀抱,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手脚都没有了力气。
少年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却只看到男人完美的下巴弧度和失血的淡色下嘴唇。
茫然的不止是苏岸。
在接住少年后就打算放手的苏西棠,双手却迟疑了动作,不仅没有松开,却反过来加重了力道。
身体仿佛已经记住了这个少年,从那个深夜发烫的触感开始,长年感觉寒冷的身体对这温暖的感觉自行产生了眷恋。
仿佛抱住了一个会发光发热的小太阳。
在片刻之后缓缓放开双手的苏西棠,并不太想承认自己的不情愿。
☆、Chapter 39.先天不足
【心理和认知上的残缺。】
看到轿车开进庄园就守在大门口的老管家,惊奇的发现在小少爷下车后,老爷竟然也从同一辆车中下来。
老爷这是……特地去探望小少爷吗?
又看了看表情别扭的苏岸,以及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有些不对劲的苏西棠,老管家表示他才没有多想→_→
等待晚饭的时候,伪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观看电视解闷,苏岸忽然看到了A市公-安局副局长因渎职入狱的新闻,新闻中明明白白出现了“特大犯罪团伙昭会集团极其头目王东”,苏岸这才想起,自打进了医院开始了愉快的打牌生涯后,他把王东和昭会集团都忘到爪哇国去了。被新闻勾起了好奇心的苏岸连忙询问威武的教父大人具体情况。
原来是场涉及到官场权力更迭的大戏。
公-安局局长与王酬集团关系良好,更别提王酬集团在某种程度上一统A市地下后,帮派火拼大大减少,就没给过公-安局什么难堪。年轻的副局长自感等候下去晋级无望,便和想要来A市分羹的王东搭上了线,那段时间就是因为副局长天天派人骚扰,苏西棠和王酬的兄弟出门都不敢带武器,才在后来的火拼中极其被动。
虽然王东可以说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可作为在B省叱咤风云的枭雄,即使欲壑难填,也真是为了目的做足了手段,给王酬带来了一场生死危机。
王东的失败,让苏西棠把自家地盘蠢动的势力再次清洗不说,甚至还犹有余力把手伸向B省;而老伙伴公-安局长,虽然在那日火拼中只是冷眼旁观,这位清高又龌龊的弄权者白白立下破获特大犯罪集团的大功,可日后面对王酬必然更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份极有猫腻的功劳也算是个把柄送到了苏西棠手中,以后不是不能拿来当免死金牌用。
猜到苏岸只是想听个大概,其中更深更晦涩的博弈,苏西棠并没有多说,只是深入浅出地解释了一下,打赢了当日那一仗,足够大的牺牲换来了数倍的收获。
苏岸认真地听着,等到管家来说晚餐准备好了,苏岸才恍然想到,这大概是苏西棠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吧,还是这样平和而耐心的态度。
不过,对救命恩人就是要这种态度嘛,苏岸小少爷得意而满足地如此想到。
*******
又看了一晚上剧本,苏岸打着哈切走进浴室洗澡。
哼着歌的苏岸浴后心情非常愉悦,关闭蓬蓬头后,才囧囧有神地发现——
他没有拿换洗衣物。
已经不是第一次忘记拿睡衣的苏岸很快又淡定了,取下毛巾擦干了身体,就光着身子打开了浴室门。
房间里灯没有开,苏岸啪的一下打开开关,就准备走向衣柜拿衣服。
房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门后出现了一只苍白至极的手,苍白至极却像属于钢琴家的美丽的手。食指上戴着一枚复古奢华的红宝石戒指。
“……苏岸。”手的主人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等等等等——”
伸出手妄图把门带上的苏岸同学顺着对方的视线低下头,看到自己还带着点点水渍的毫无遮掩的裸-体,忽然就有了跪在地上的欲望,紧接着——
他的梦想成真了。
因为往前走了一大步想把门带上,迈步过大的苏岸没注意到自己湿淋淋的脚底,于是姿态华丽地失去了平衡……于是勇气可嘉地半空扭曲了半圈……于是颇为风雅的往后倒在了还没关上的浴室门上……于是五体投地(?)的倒在了冰冷的瓷砖上……啪,结束。
“啊啊啊——”
友情提示,苏岸小少爷娇俏可爱的小臀部似乎还被门上的把手狠狠刮了一下。
推开门走进来的教父大人,在听到少年凄厉的一声惨叫后,快步走进房间,看见的就是一具在地上扭动抽搐的雪白胴-体。
苏西棠:“……”
教父大人表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苏西棠连忙走进浴室,先把少年的上半身扶了起来,仔细摸着他的脑袋,看有没有受伤,一边低声问道:“头痛不痛,受伤没?”
“头不痛,屁股痛……”苏小猫哀戚戚道。
苏西棠:“……”
苏西棠一手揽过猫眼少年赤-裸光滑的背部,一手穿过少年不自禁蜷缩起的两条腿,稍稍用力,就整个把少年抱了起来。
低头一看,教父大人发现,瓷砖上有小小的一滩血迹。
看来……臀部伤的不轻啊。
苏岸也低头看了沾血的瓷砖一眼,脸色立即由白转红,惶恐地看了一眼苏西棠,对着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又立刻挪开了视线,恨不得把捂住小-鸡-鸡的手转而捂住脸。
苏岸:“我没有被爆菊……”
苏西棠:“……”没人想到你被爆菊了好么。
苏西棠沉默地将苏岸抱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少年以正面向下的姿势放在床上。
借着灯光苏西棠才看清,少年臀部的左侧被拉开了一条口子,有血珠不断从伤口沁出。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的,苏西棠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昂贵的衬衣,立即就用袖口将溢出的血迹擦拭干净。
“你等一下,我去拿急救箱——”话说出口的苏西棠又迟疑了,“我还是去叫佣人吧,她们动作大概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