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安拍了拍季源希的屁股,“你也让我爽爽,我心里就痛快了。”
季源希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那我们就一起不痛快吧……”
季源希看着悠哉悠哉的秦安,咬牙道:“来吧……”
秦安立刻化身为狼,向美人扑了过去。昨天是看季源希年纪小,才让着他一回,他秦安可不是做受的命!
……
第二天,秦安神清气爽的起床,贴心的做了爱心早餐,端到床头喂他的小美人。
季源希被秦安那色眯眯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我说,你差不多够了。有时间做早饭,不如去多锻炼锻炼……”
秦安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你能别提这个么?”
“我就要提。”季源希得意的吃着煎蛋,“就你这种体力,还想在上面?”
“我体力一向很好。”秦安底气不足道。
“你体力好”季源希冷笑道,“不知道昨天是谁动了三分钟,就累得满头大汗,瘫在床上……”
秦安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只能在心理安慰自己,反攻三分钟也还不错……不过,他真的要多锻炼锻炼,来日方长,他不信自己压不住这小子。
第28章 失去
星期天,两个人难得的都没有事。即使前一天进行了那么剧烈的运动,季源希的生物钟还是准点把他叫醒了。让他惊讶的是,那张kingsize的床上只躺了他一个人——那家伙去哪了?
季源希随意的披了一件睡袍,走了几步就看见秦安穿戴整齐地站在阳台上,似乎在打电话。已经入秋了,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现在雨还没有停,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看了时间,季源希还以为天还没亮呢。
外面温度那么低,秦安为什么非得去那打电话?难不成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到这里,季源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感受到季源希的目光,秦安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季源希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装作在看书,其实他把注意力完全其中在耳朵上,试图听清秦安在说什么。秦安讲了一会儿就一身寒气地走了进来,“你醒了。”
“你有病啊,外面那么冷,在那里讲电话干什么。”
秦安耸耸肩膀,“我想看看雨景而已。而且,我怕你醒来找不到我嘛。”
季源希羞恼道:“我又不是你儿子!醒来找你干嘛!”
秦安笑笑,“今天不用上班,你再睡会儿呗。”
“那你呢?”季源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秦安,“连风衣都穿上了,是要出去吗?”
“是啊”,秦安对着穿衣镜整理着发型,“可能要晚上才回来。”
季源希脸黑了下来——妈的,最近两人都比较忙,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季源希推掉了所有的邀约,就想着和秦安一起过个周末,他居然要出去。
“我记得你今天也没行程吧,是要去哪?”季源希用一副不经意的口气问道。
秦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今天是周日,每周日我都去看我爸。”
季源希愣了一下,“你怎么不告诉我?”
“哎?我没说过吗?”
“没有。”季源希气呼呼的放下手上的书,“还有,你把我当什么呢?”
“啊?”
“我们不是夫妻吗?你得父亲也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不找我一起去?”季源希理直气壮的问。
秦安无言以对,半晌才讪讪道:“我以为你不会想去。”
季源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别把你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这就去换衣服,你等下。”
由于某种原因,秦安腰酸的厉害,这次是由季源希来开车,秦安坐在副驾驶上告诉他怎么走。雨下得很大,又是周末,路上的车辆也比平时少很多。即使是这样,秦安还是一直在提醒季源希开慢点,注意安全。
季源希最后不耐烦了,“你烦不烦啊,怎么和我爸似的。”
秦安揉了揉头发,“我和你爸本来就是同一辈的人啊,他只比我大十岁左右。”
季源希有些不满的嘟囔着:“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提年龄的事。”
“是吗?”秦安笑道:“人老了就这样,没办法。”
“你别这样,”季源希难得的安慰起人来,“你不老。”
秦安凑过去在季源希的脸蛋上啄了一口,“谢谢。”
季源希耳根悄悄的红了,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你妈,她……”
“她啊……”秦安淡淡道,“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去去世了。”
“……抱歉。”
“没什么。”秦安轻描淡写道,“她在发现我爸是同志之后,一时接受不了,就自杀了。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同性恋真的是见光死。我妈家又是书香门第什么,觉得有个那样的丈夫是巨大的耻辱吧。”
季源希不由得握紧方向盘,这是秦安第一次和他讲起他的家庭。“那你……不恨你爸吗?”
“年轻的时候是挺恨的,所以才故意和他对着干。他希望我安定下来,我偏要风流给他看。”秦安苦笑着,“现在想想,真是幼稚。我爸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没有那个勇气在那个年代出柜,而是娶了我妈。”
“那他是、是怎么……”季源希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感染hiv的?”
季源希点点头。
“他的生活作风并不混乱,传染给他的是他的一个男朋友。那个男人,前年已经去世了。”
这并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话题,车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直到到了郊区的那栋别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这次在别墅里的还有上次请假回家的李嫂,她见到秦安的时候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下这么大的雨您不会来了呢!”
秦安对李嫂的态度很客气,“我爸呢?”
“哦,秦老爷在楼上看电视呢。”李嫂看了看季源希,“这个帅小伙难道是……”
秦安笑道:“嗯,是我的夫人。”
季源希:“……”
“哦!那你们赶紧上去吧!”
秦安牵着季源希的手上楼,走到房间前就能听到电视的声音,似乎是财经新闻。门被虚掩着,秦安轻轻推开门,叫了声:“爸,我们来了。”
没有人回答。秦安无奈的说:“可能是睡着了吧。”果然,老人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爸。”秦安又叫了一句,秦父却依旧没有反应。秦安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伸出手,碰了碰老人的脸,体验到的是死一般的冰凉。
“怎么了?”季源希问。
秦安双眼泛红,哑声道:“叫救护车。”
在老人被送进手术前,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但医生仍旧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用尽各种方法对他实施了抢救,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秦安的反应并不激烈,他镇定地向医生道谢,眼睁睁的看着他世上最后一个亲人被白布遮盖。他突然想到了三十年前,似乎也是这样的雨天,他窝在父亲怀里,看着母亲被送进手术室,却再也没有出来。
六岁的他可以大哭一场,可他现在已经三十六了,他是个男人,他不能哭,他只能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季源希一直在他身边,霸道的把烟拿走,“你不是戒了吗?别抽了。”
秦安僵硬地扯扯嘴角,“可是不抽的话,嘴巴难受。”
季源希眨眨眼睛,温柔的吻住秦安的唇。在秦安的教导下,季源希的吻技进步飞快,秦安闭上眼睛,安静的回吻着。
“你还有我。”季源希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
秦父去世后的第二天,他的律师找到秦安,宣读了秦父的遗嘱。秦父只有秦安一个儿子,其下所有的财产都归秦安所有,包括j.k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加上秦安原本拥有的百分四十,秦安成为了j.k最大的股东。
拿到股权书,秦安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他似笑非笑的和季源希说:“我也该写份遗嘱,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反正我一定比你先死……”
季源希什么都没说,只是粗暴地堵住他的唇。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入殓,在教堂举行葬礼,最后下葬公墓。
秦父下葬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关灿烂。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色的正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显得庄严肃穆。
陆续几个人都发言完毕,神父转过身对秦安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安木然的摇摇头。
神父叹了口气,刚想宣布仪式完毕,季凡突然开口了:“等等,我想说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季凡。季源希略微惊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秦安的父亲原来也有交集。
“我和秦先生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关于他,我有件事一只记得很清楚。我和秦安,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年轻的时候,也一起度过了一段……难以启齿的岁月。我和我夫人结婚的时候,秦先生也出席了我的婚礼。婚礼过后,秦先生突然找到我,他先是表达了他对我的祝福,然后拜托我了一件事。他希望我能好好劝劝秦安,让他也能找个人安定下来过日子。他说他这辈子最大心愿,就是能看见秦安找到属于他的幸福。”季凡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秦安和季源希,“现在,我想告诉秦先生,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秦先生或许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一定是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