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抿抿唇,双臂收紧,将包子抱的更紧些,“我只知道,宝宝是我经过剧痛生下来的,他是我的。”宝宝姓什么跟他无关,他只知道宝宝是他的。
袭业一向以理智著称,但事实证明,激动的情绪很能感染人,尤其是在牵扯到自己在乎的人时,多么理智的人都会顷刻间变得疯狂起来,“季铭,袭季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跟你这个身体上|床后的产物,你只是个后来者,有什么权利带走我的儿子。”
季铭脚下一个踉跄,怎么可能,袭业是原来那个季铭的干爹,他们怎么会上|床,怎么会!对,这肯定是他让自己放弃宝宝的手段,“袭业,你不要用这种谎话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那我们可以去验DNA。”
袭业话刚落,季铭马上喊道:“不用了,宝宝是我的,谢谢您帮我照顾了宝宝这么长时间,对不起,我现在该离开了。”
袭业见季铭这么说,就肯定他相信自己的话了,看着季铭急匆匆的身影,袭业皱着眉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他向来崇尚“物尽其用”、“借刀杀人”。若是季铭还是以前的那个季铭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那是他欠他的,但现在这个人……
季铭见袭业没追出来,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脚上的步子还是加快了几分,袭业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带走孩子的,他一定有阴谋。
果然,当季铭走到小区门口时,就被三个保安拦了下来。
三个保安二话不说快速逼近季铭,趁他失神之际,一个保安抢过孩子,两个保安将季铭双手反转,禁锢着推搡出了小区大门。
季铭隔着铁栅栏见那个抱着孩子的保安转身欲离去,急的大喊道:“你们带他去哪,他是我的孩子,你们这是犯法,我要去告你们。”
一个保安靠在栅栏上,好心劝道:“年轻人,袭先生好心不追究你偷走孩子的行为,你就知趣点快走吧!不然我们可要报警了,偷孩子可是要蹲监狱的。”
“大哥,那真的是我的孩子,求求你你帮帮忙把他还给我,求求你了。”
保安乐了,有耐心的跟季铭打着哈哈,“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你的孩子,他在你户籍上注名了还是咋地?”
“……血缘,我跟孩子有着血缘关系。”
另一个保安见样,走过来,严肃的说道:“孩子到底是谁的不归我们管,我们吃着人家给的饭,就要按照人家的意愿办事。如果你想要回孩子,就亲自去找袭先生要。现在不管你在这怎么闹,我们也是不会让你进来的。”
季铭嘴唇动了动,手指拉紧背包带,走到门角上,傻傻的蹲下来,他要等袭业出来,孩子是他的,是他经过剧痛生下来的,袭业不能这么做!
☆、你还是我的义子
天渐渐暗了下来,厚厚的乌云遮住了黯淡的月光,但小区门口树立着的几盏亮的耀眼的路灯却将每个角落照的清清楚楚。
一个保安拿出杯子,喝口水,用手指指指墙的另一边,“那个小子还在那蹲着呢,怎么着,难道他还真想在这蹲到袭先生出来啊?”
“这些跟我们没关系,快到换班的点了,你有时间为他担心,还不如想想等一下去哪吃饭。”
……
季铭蹲在墙角处,旅行包靠在身侧,一阵凉风吹拂到皮肤上,泛起些冷意。他搓搓露在外面的小臂,一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小区正门口,生怕袭业在他不注意时,会开车离开。
这时,一阵强烈的黄光打在脸上,季铭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睛。
红色敞篷车副驾驶座上探出一张俊气的脸,声音温和的问道:“你不是世纪的作者吗,怎么会在这?”
季铭放下手,但由于车的前灯过于强烈,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看向来人,微笑的眸子,上翘的嘴角,挺直的鼻梁,半长的碎发,组成了一张帅气逼人的面容,虽然有些熟悉,但他十分确定自己跟这个人没有半点交际。
“君,把车灯调暗点!”男人注意到季铭被车灯照的不适,连忙跟驾驶座上的人打招呼。
车灯霎时暗了许多,那人再次转头看向季铭,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难道你在等袭业?”
季铭讷讷的点下头,心里有些纳闷,这个人怎么知道他在等袭业?
男人摸了下线条流畅的下颌,低吟一声,“上车,我带你进去。”
“啊?”季铭霎时怔愣了下,这个男人刚才说要带自己进去,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见季铭还在原地磨叽,驾驶座上的男人不耐烦的伸出头,骂道:“啊什么啊,狂犬症患者,请问你是耳朵失聪了还是又患老年痴呆了,要不是就他妈动作快点,老子可没那么多美国时间陪你在这瞎耗。”
“吴幼君?!”看到那张可恨的脸,季铭瞬间蹦起来,全身处于戒备状态,他可没忘了今早上他跟这个妖魅的男人打的你死我活的场面。
吴幼君阴沉着脸把头缩回来,搭在方向盘的手作势逆时针转动,作势启动车子,他们是闲的蛋疼才来管这个小子的吧!他旁边的男人适时拦住他的手,对外面的季铭招招手,“既然你认识君,就知道我们不是坏人,上车吧!”
季铭现在也没时间考虑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急着去找袭业,于是弯腰拿起旅行包径直坐进车里。
门口的三个保安虽然看到季铭在车里,但也不敢将车拦下来,这里的住户都不是他们这种小小的保安能得罪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嚣张的红色敞篷车飞速驶进小区。
拿着水杯的保安看向旁边那个冷静的保安,问道:“小李,你说我们需不需要告诉袭先生?”
“恩,打个电话吧!”
车停在离袭业别墅不远处的一幢别墅前,季铭打开门走下车。副驾驶座上的帅气男人探出头,好心的问道:“你知道袭业的住所吗?”
“恩,我知道,谢谢你。” 季铭道了谢,背起旅行包径直向袭业的别墅走去。
见季铭走远了,吴幼君撇撇嘴,“炫,你什么时候这么烂好心了?”
萧炫后靠在椅背上,伸展双臂,舒服的叹息一声,侧过头直直看着吴幼君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呵,如果我说我对他一见钟情了,你信吗?”
吴幼君轻嗤一声,懒得跟他打哈哈,直接打开车门走下去,萧炫那个没心没肺冷血冷情的人如果真能喜欢上一个人,他就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安上。
看到吴幼君不屑的表情,萧炫摸摸鼻子,他说话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哎,对那个年轻人,他真的有点好奇心,当然这点好奇心完全是因为牵扯到他那个老朋友的缘故。
看着吴幼君“萧瑟”的背影,萧炫喊道:“君,今天怎么不去找白文泽?” 瞧见吴幼君明显趔趄了下的脚步,萧炫蓦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笑容。果然,他今天中午没有看错,白文泽深情望着的就是这个年轻人,呵呵,君这回也体会到被甩的感觉了吧!不错,不错。
季铭走到袭业住所门前,深吸一口气,上前按门铃。但手指还没摸上门铃,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袭业一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内,目光深沉的说道:“你不是说你要走了吗?”
看着袭业有些阴沉的脸色,季铭强提起勇气,“宝宝是我的……”话还没说完,袭业作势要关上门,季铭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挡住,呼口气,示弱道:“对不起,袭先生,我不会抢宝宝了,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季铭此时明白,如果他还怀着抢回宝宝的想法,袭业一定不会再让他见宝宝一面的,毕竟除了这具身体外,他跟袭业没有一点牵扯,袭业凭什么容忍他。
袭业上下打量了季铭一遍,本来柔顺的头发被风吹得十分凌乱,眼眶有些泛红,整个人蔓延着一种弱势可怜的气息。
“记住你说的。”说着,袭业让开路,让季铭进屋。
季铭急匆匆擦过袭业径直向客厅里摆着的小床走去,小床上的小袭季好像哭累了,眼眶红红肿肿的,含着食指睡着了。季铭想去触摸他白嫩的皮肤,突然想到可能会吵醒他,伸出的手指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袭业抬腿走过来,停在季铭身后,轻声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季铭愣了下,随即意识到袭业指的是他的义子,他站直身体,但并未转身,而是看着小床上的宝宝,放低声音说道:“生产那一天,我有意识的时候,宝宝还没出生。”
“你生前是谁?”
“季铭,我的名字也是季铭,就是你调查到的那个作者。”季铭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将全部事实说了出来,如果袭业真的有心隔离他跟宝宝,他根本反抗不了,还不如现在学会“服从”。
……
袭业并没有马上搭话,一时间,季铭耳朵里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胸腔内心脏猛烈的跳动声。袭业侧头看着前面那个单薄的身影,不由伸出手,揽着那人的脖子拥进胸膛,手掌顺着精致的锁骨慢慢下滑,最后停留在心脏的位置。这个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让他产生怜惜感。如果他继续当自己的义子,那他就能跟自己在一起照顾袭季,这样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