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小禽兽 (郎骑宝马来)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郎骑宝马来
- 入库:04.10
赵鑫刚上车,便接到温恒远的电话。这人今天白天在法院昏迷之后,到现在才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赵鑫的电话。
“三哥,成景怎么会作证?”温恒远的声音里带着慌乱。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赵小宝手里没有证据,单凭那几个证人的证词根本没办法定罪。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成景自首性的做了证人。
他当时本来就紧张,又被突然出现的成景惊吓,便昏了过去。
赵鑫听着对面温恒远惊慌失措的声音,无奈地出声安慰,“你先在医院里面好好休息,我现在马上过去。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方便。”
“那你快点儿过来。”温恒远握着电话,哪怕已经离开了法庭,仍旧是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
赵鑫轻声应了,把电话挂断。握在手里的纸张随即被他摊开,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每看一条,火气便蹭地往上涨一分。赵小宝这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啊!
一直到了医院,走进温恒远所在的病房,赵鑫脸上的怒气都没有消除。吓得温恒远以为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个大神,软软的朝着赵鑫喊了一句,“三哥,你怎么了?”
“没事。”赵鑫随口回道,顺手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椅子上。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揉着太阳穴发愣。原本是来医院安抚温恒远的情绪的,结果他自己那暴怒和挫败的情绪都无处发泄。
桌子上放着刚开没多久的红酒,是温恒远让人拿来的。他太紧张,需要一些酒来安抚情绪。
此时,他抬眸看赵鑫,发现赵鑫并不比他好上多少,甚至比他还要发愁,便主动对着赵鑫邀请道,“要来一点儿红酒吗?”
起初赵鑫没理会温恒远,兀自坐在沙发上发愣。坐了许久,始终想不通事情始末和解决办法,便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喝了几杯,坐回到椅子上对着温恒远发牢骚道,“小宝说,只要我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再不往来就放过你。可是这怎么可能?我这么做就是怕他跟我断绝关系,结果他反而拿这个来要挟我?”
赵鑫苦笑着,又是一杯酒下肚。
他没醉,只是喝醉了,有些话才肯说出口来。
偏偏找的这个倾诉对象不太对。温恒远讨厌听到赵鑫这样开口小宝,闭口小宝的,这让他对赵小宝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一直都觉得赵鑫是为了帮他赎罪才把赵小宝领回家的,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赵鑫会真把从外面领回来的这个野孩子当成宝贝,且地位远远地超过了当年的自己。
一时间,温恒远的目光里布满了歹毒。
摇着赵鑫的肩膀吼道,“你别再肖想那个小畜牲了!”
赵鑫抬手捏住温恒远的下颚,用了力,带着酒气的脸逼近温恒远,语气阴沉,“你说什么?”
温恒远被捏得生疼,感觉下巴都要被眼前的赵鑫捏得脱臼。他挣扎着拍打赵鑫,“放……开唔。”
赵鑫酒醉的双眸盯了温恒远一眼,随即甩手,把温恒远扔在床上。他自己则是撤回沙发上坐着。
温恒远恼羞成怒,爬起来之后,拿着能够到的所有的东西朝着沙发上的赵鑫砸过去,枕头,杯子,包括赵鑫搭在椅子上的那件外套。外套扔出去的同时,一沓折叠起来的纸张落在病床上。温恒远好奇地将之展开,便看见上面的标题。
毫不迟疑的,温恒远把那份赵小宝交给赵鑫的协议书收了起来,压在被子下面。刚刚赵鑫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只要断绝父子关系,自己就能够平安无事。温恒远不介意自己动手保住自己。
赵鑫被砸过来的外套盖住头部,懒得去掀开,歪了个头,索性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他宿醉醒过来的时候温恒远已经不在病房里。他努力回忆起自己昨晚好像对温恒远施暴了,所以这是跑了吗?
没有多想其他,他提起自己的外套离开病房。
☆、第45章
温恒远与赵鑫相识多年,又曾是那般亲密的关系,模仿赵鑫的字迹对他来说便是信手拈来。他拿到那份协议书之后,便趁着赵鑫酒醉溜了出去。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赵小宝,正是半夜,接电话的人是陆释。
这让温恒远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这样的情况正好称了自己的心意不是吗?
跟赵小宝谈,还不如跟陆释这个聪明人谈。
他便开口约陆释见个面。可对面陆释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躁,说,“我没时间。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说完,也不等温恒远解释就将电话掐断。温恒远继续锲而不舍地给赵小宝打电话,对方一直提示关机。他没办法,就跑到五叔郊外的农场去,可守门的人根本不让他进去。
最后,温恒远只能坐在车里守株待兔,期待能够在门口等到出门的赵小宝。同时也要提防着赵鑫会突然出现。毕竟昨天晚上听赵鑫醉酒的口气是不肯签这份协议书的。温恒远咬咬牙,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不讲情义,他也是为了保命。
温恒远守在门口的第二天晚上,里面出来人把他给请了进去。
他被带到一间卧室里,里面赵小宝还躺在床上,上头挂着水。温恒远见着赵小宝那副惨样,心理缓和了一些,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但是面子上,他还是虚伪地表示了关切,走上前询问道,“小宝这是怎么了?”
赵小宝这两天都是吃的流食,身体虚弱得很。就算是有力气,也懒得跟温恒远废话太多。跟一个讨厌的人虚与委蛇,真不是赵小宝的习惯。他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温恒远,直言不讳道,“想说什么就快些,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温恒远也不生气,自顾自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赵小宝床边,将那份签好的协议书放在赵小宝的被子上,说,“你爸说只要把这东西给你,咱们往日恩仇就一笔勾销了,我说的没错吧?”
赵小宝其实看不太清楚,但是上面的标题他还记得。他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把纸张拿起来,翻了几下,到最后一页,下面是龙飞凤舞的落笔。是赵鑫的名字没错,只是模糊的一团,但是赵小宝就是能认出那是赵鑫的字迹。
赵小宝的手指抠在签名处,恨不得将那处抠出一个洞来。许久之后,直到温恒远不耐烦地催促他,“你还没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赵小宝平复心中的悲恸,转头对着温恒远粲然一笑,“当然。我其实并没有想对你怎么样?把你弄回来主要是为了利用你,好离开那个老东西。现在,我拿到我想要的,自然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你放心好了。”
温恒远目瞪口呆地看向赵小宝,怎么也不肯相信赵小宝的话。这个小孩辛辛苦苦把自己弄回来就是为了离开赵鑫?“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赵小宝笑得虚弱,本就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惨淡,不答反问道,“那你为何要离开他?”
温恒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想着许多过去。真心说,赵鑫对一个人好,那是真的好。当年对他也好,但是……
怎么说呢,那种好并不是他想要的。换言之,那个人只会用他觉得对的方式去对一个人好,却不去思考这种方式是否是别人喜欢的。这样的赵鑫让他很有压力,而且,他确实不是个能够耐得住寂寞和平庸的人,怎么也不肯让赵家那一亩三分地给困住,便提早地逃离了赵鑫。
赵小宝无声地笑着,他看着温恒远的表情,知道温恒远在回忆过去。
等温恒远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赵小宝对着他道,“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是一个明智之举了?”
温恒远皱眉,点点头,复又摇头。
其实他也不确定,经过昨晚,他觉得赵鑫对赵小宝的感情跟当年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对待赵小宝,赵鑫似乎更加笃定,更加无法放手。而对他,很简单的,他说想走,赵鑫从头到尾没说一个挽留的字。
赵小宝把协议书递给一旁的护理人员,吩咐收好,转而安抚温恒远道,“你可以放心。等我吊完针水就走,明天的飞机,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是你跟赵鑫旧情复燃那也是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暗中干涉的。倒是你,还敢跟赵鑫过吗?”
温恒远缩了下脖子,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让赵小宝心中有了疑惑,似乎温恒远还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这秘密必定是与赵鑫有关的。
温恒远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叹气道,“他们赵家的人都是人精,一个顶一个的算计,没一个好东西。”末了,他看了赵小宝一眼,直言道,“你也是个人精,斗不过我三哥,还知道早日脱身,也是个明眼人。要我说,你趁早走吧,赵家跟你命理不对付,你偏生冠了这个姓,才会命途多舛。”
“现在你放了我,也是放你自己一马。等你明天走了,我也走。我接不了这四九城的地气,早走早安生。”说完,他站起来,摆摆手就离开了。其实心中还是怀疑赵小宝会不会按照协议放过自己的。
但是,签与不签,对他都没多大的影响。反而签了,这对父子日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便正好绝了赵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