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宁将整个上身蜷缩在自己的膝盖上,哭泣只是一种懦弱的表现,程一宁也觉得自己十分懦弱,只会躲在角落里面哭,可是程一宁真的感觉到一种无助的感觉,现在自己只是按照一个硬性的模式在生活着,取得大学毕业证,可是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在这之前的问题又要咱们办呢?程一宁都不知道,所有的这些都像是一个死结紧紧的凑在一起。
感受到手机的不断震动,程一宁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让它听起来比较正常之后程一宁才接通电话。
钟霖就是出去洗个澡,回来的时候人就没有影子了,看到电话已经显示通话中,急忙问道:“你在哪里了?姜辰宇说你出去很久了。”
“我就是出来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哭了。”钟霖听到程一宁的回答之后直接肯定的说道,不是疑问句,就是很肯定的陈述句。
程一宁知道如果钟霖很肯定的说出话就代表即使狡辩也是没有用的,给了肯定的答案。
钟霖已经忘记毛巾还没有晾上的事情,直接开口问道:“你在哪了,我下去找你。”
“楼下拐角处。”
钟霖听到回答直接就下楼去了,脚上踩着拖鞋,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吹干就跑了下去。
程一宁看着手机逐渐的变暗,刚刚有点光亮的暗处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针晚风吹来,一滴晶莹的泪水偏离原先的轨道,坠落在泥土里,融入在黑暗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的宁静。
------题外话------
程一宁不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人,相反对曾经触碰底线的人,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当然了,程一宁不是一个会犯罪的人,他清楚的知道两败俱伤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亲爱的小孩
钟霖喊了几声程一宁,听到程一宁的回答之后才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身体蜷缩在地下,像是没有任何依靠的浮萍一样无助,钟霖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好像心里是一种酸楚的心疼,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遍及全身。
蹲下来抬起程一宁的脸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钟霖轻轻的拭去残存的泪水,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玩偶般小心翼翼。自己也坐了下来,将程一宁放到自己的腿上,钟霖不知道一个男生可以这么的轻,好像很容易就折碎似的,和平时那个蹦蹦跳跳精力十足的人不一样,没有了那般的生气。
程一宁没有像平时那样踢钟霖,顺着钟霖的动作倚在了钟霖的怀里,双手像是找到了依靠般的紧紧抓住钟霖的T恤。
钟霖抚摸着程一宁的脸颊,轻轻的吻着程一宁的眼帘,如同给予新出生婴儿最初的安全感。
程一宁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开口说道:“以前有个小孩他很幸福,他有爱他的爸爸和妈妈,虽然他的家里没有那么富裕,但是所有人对他都很好。他过的很快乐,每天可以很顽皮的爬树,抓蜻蜓,到河里抓蝌蚪,后来他有了一个弟弟,他只知道弟弟是一个很小的生物,没有睁开眼睛,柔柔软软的身子,他感觉到很稀奇,尝试着去触碰他的脸颊,后来他长大了,两个人经常吵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的可爱和听话,于是他就不知道怎样去亲近他了,慢慢的两个人就变的很远,像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可能是他的弟弟思想比他更加的成熟,后来更像是哥哥和弟弟的身份颠倒了,弟弟会让着他很多事情,他的父亲和母亲也看在眼里,只能是无奈的顺着这样的情况发展。”
说道这里程一宁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下,钟霖只是慢慢的擦干程一宁的眼泪,没有开口插话,像是一个单纯的故事倾听者,心里很清楚的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
“后来,他说要凑成一个麻将桌,不用再找别人一起玩了,新年的时候正好一边守夜一边玩着麻将。但是麻将桌一直没有凑成,他的弟弟还没有学会麻将,就已经永远凑不成麻将桌了。像是做梦一样,有人告诉他说他的父亲在医院里已经去世了,当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冰冷的医院里只有母亲抽泣不断的哭声,病房的白布打开之后就是已经僵硬的尸体,脸颊已经发青,甚至面容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和活着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温暖的笑容,只不过再也温暖不了自己了。他不知道当初那些行尸走肉般的送葬是怎么过去的了,那个冬天格外的寒冷,即使将手放在火热的炉子边上也感受不到那种热气。新年像是世界末日般的寂静,每个人都是在咽苦水。他想过要是一把火将全部都燃尽是不是更好一些,可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他想起了父亲去世的时候曾经的玩笑话要是一宁考上大学,我一定去送你,然后再你们学校旁边找一个工作。自己连大学都没有去呢,又怎么能这样的死去了呢?他接着看那些呆板的字,每天都在那里研究着那些公式和字符,好像就能忘记那些不想记起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只是回家办了一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每天都是机械的笑着面对人是多么的痛苦,只有在梦里看家那个幸福的一家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笑,只是最后那个人还是消失不见了,徒留下一片抓不住的空气。
他恨过父亲,因为死了的人永远都不用操心了,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再多操心一段时间,操心半辈子的人都没有能够好好的回报他,他就走了,就只是再坚持一会儿的事情,为什么就那样干脆的离开了,好像不想在多留在世上一分钟的样子。他不知道活着的人有多么的痛苦,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经受着什么。”
到了最后,程一宁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脆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钟霖从来不知道程一宁的身后竟然会是这样的故事,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乐观的小孩都会经历哪些痛苦的事情,每天都会露出自己的牙齿又怎么会压抑着这些难以承受的痛苦。
紧紧搂住怀中瘦弱的身体,手掌轻轻的拍着程一宁的后背,低声浅唱。
小小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
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漂亮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
却找不到别人倾诉
聪明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
从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
我亲爱的小孩
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
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亲爱的小孩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
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亲爱的一宁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下去
孤单的路上不是你独自的身影
You·have·me
You·are·not·alone
······
“真难听。”程一宁用已经哭得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钟霖看程一宁已经有心思批评自己了,开口说道:“真的很难听吗?那我以后就不唱了,你已经打击到我的自信心了。”
程一宁改口说道:“就是还可以吧。”其实真的很好听,虽然程一宁没有听过原唱的声音,但是钟霖的低沉的声音唱出来的歌声很有感染力,程一宁都不知道原来钟霖唱起歌来也是如此的厉害,好像是无所不能的感觉。程一宁就属于是五音不全的人,对于唱歌好听的人更是从心底赞赏。
钟霖轻轻的摆弄着程一宁的头发,刘海已经挡住了眼睛,“你应该剪头发了,已经扎到眼睛了。”
程一宁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确实是已经长了,这样一弄显得更加的凌乱。
哭过之后,程一宁有点恢复理智的发现自己还坐在钟霖的腿上,急忙站起来,结果起身太快就跌坐了回去,钟霖低呼了一声,“轻点啊,明天这条腿就该断掉了。”
程一宁慢慢的站起来,看到钟霖还坐在地下,也知道地下很凉,拉着钟霖的手想把钟霖拽起来,但是一直都没有拽动,程一宁开口说道:“你自己也用点力气。”
钟霖指着自己的腿说道:“刚刚有个人体炸弹一直放着,你觉得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程一宁有些羞愧的蹲在钟霖的左侧,双手在钟霖的腿上移动着按摩,“那个,对不起。”像是一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钟霖把住程一宁的手腕,“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是心甘情愿让你坐在这里的,只是低估了你的重量,挺有料的。”
程一宁听到钟霖开始的一句话有些感动的低下了头,后来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用力按了钟霖的腿一下,收到刺激钟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程一宁又放松了手下的动作,适度的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