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没什么反应,伸出手指在晨曦手臂上捏捏碰碰,还不时地问:“这里疼吗?疼得能忍吗?”
医生不分轻重地一阵乱按,晨曦疼地连连倒抽冷气,江铭诚心疼地嚷嚷,“医生你轻点轻点,没看到他很疼了吗?”
老大夫冷哼一声收回手,斥责道:“不按按哪知道他伤在哪里?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要是骨折严重,还得打几个月的石膏。”
“我就是扭伤到手筋,没那么严重吧?”晨曦被医生的话吓到。
老大夫没回话,直接开了单据,让他们去四楼拍片子。
万幸地是医生看了片子后说骨头没有裂缝,晨曦免除打石膏之苦。
老大夫说着诊疗情况:“你这是胳膊两次扭伤,毛细血管都破裂了,淤血严重,你看你这胳膊,肿得跟什么似的。”老大夫说完摇了摇头,好像晨曦的胳膊要无药可救一样。
“那该怎么办?医生你看吧,”晨曦也觉得这次肿得好像更严重些。
当时事情发生的特别快,他正在排着队,前面有几个人他记不大清楚,只知道那个小青年不知从哪儿突然蹿了出来,狠狠抓着他的胳膊抢他手中的东西,他挣开的过程中只觉得手臂很疼。
老大夫对于病人这种合作的态度十分满意,继续说道:“我建议你输液加外敷,要不然你这淤血散不开,疼还是其一,重要的是好得太慢。我给你开些止血化瘀的药,你去缴费,然后去注射室打点滴,你以前对什么药过敏不?”
晨曦摇头,这些年他很少有机会跟药品打交道,即使偶尔伤风感冒发烧咳嗽,也大多采用物理人工方式降温,多喝开水捂出一身汗,这病自然就好了,他哪知道自己对什么药物过敏?
拿过医生开的处方单,两人从屋内走出,晨曦拿着处方单低头努力辨认医生开的药,长长的药单,字写得是龙凤凤舞,晨曦怀疑这字大概只有医生自己才会认识吧?
“你说说你,村长还没病好,你先把自己折腾进来了,”林富强和吴大进围着晨曦说道,早上江铭诚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就走了,谁知这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他们急了打电话才知道晨曦在医院输液。
晨曦被说得哭笑不得,那个小青年那么叛逆,说不定还没成年,这事他只能自认倒霉。
“晨曦,你这伤得静养,输完液回家吧,”吴大进劝说道。
知道自己继续待着这里不仅没有帮助,还会成为累赘,晨曦爽快地答应回去。
“哎?回家走环城公路更快!”看车子又往城内走,晨曦还以为江铭诚记错了路线。
江铭诚装着方向盘,“去岳医生那里,再开点上一次用的中药,我觉得这老医生开的药膏不管用。”
事实证明,老医生开得好多药都被岳医生嫌弃,挑挑拣拣后,岳医生只留下几包棉签,外敷的药全换成了中药。
“哪个医生给开的药?真是不像话,不过医院就是这样,没个熟人在,就是被坑。谁让现在医院搞什么‘科室创收’活动呢?这领导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岳医生提起医院就一肚子牢骚。
晨曦笑着看岳医生配中药。
上午十一点,两人到了家,豆子与阳阳都被寄存在隔壁张大爷家,两位家长先去领取。
与张大爷说了些村长的病情后,一家四口准备离开。
“老头子,赶紧给晨曦说说,今天上午有一群人来找他。”张大娘在厨房内提醒道。
“一群人找我?”晨曦纳闷。
“老了容易健忘,早上九点那会儿,有三四个人敲你家的门,豆子汪汪直叫,我出去问了问,那些人也不告诉我来干什么的,我说你不在家,他们就走了,”张大爷说完,又加了一句,“那些人还穿着西装领带,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看上去都不太友善,晨曦啊,你认识这样的朋友?”
晨曦皱眉,会是谁呢?张大爷口中的那些人像是很有身份地位的样子,可他就是个菜农,哪会认识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登陆*登了快一个小时,*每次都能锻炼我的耐心,培养我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我如果在人生道路上遇到困难,能以坚韧不拔的顽强毅力,知难而上,逆流而行,*是我的人生导师......(次数略去一千字)总之,我十分感谢*!
40第39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距离晨曦上一次扭伤不过一个月,再加上这一次的,按照岳医生的说法,应该待在家里修养一年半载的才行。
江铭诚十分赞同岳医生的话,以他的想法,他们现在就回金市,找一家环境较好的疗养院,让晨曦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手臂完全康复了再说。但他同时知道,就算问了也是白问。晨曦现在也不可能跟自己走的,这个小小的山村有很多晨曦挂念的人和事,而且即使晨曦答应同他走,心里恐怕也是惦念着,心不清净,去不去疗养院有什么区别?他并不想让晨曦觉得为难,因此,江铭诚最近两天有些哀怨,时不时叹上一口气,叹得晨曦心里直发毛。
“喂,兄弟,我这一趟真不该出去,你看看你跟村长,我一走,你俩都被人欺负了吧?”顺子咧着嘴,瞪着俩眼,挽起的袖子,这架势看上去想要随时冲出去跟人打架似的。
晨曦右手照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别乱给我找事,跟你说了我的手伤与田胜利没关系。”
有一段时间没见顺子了,晨曦跟他坐在堂屋沙发上闲聊,江铭诚带着他的小助手范阳阳自告奋勇去做饭。
顺子仰天翻了个白眼,他这大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实在是太精明,他有个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他。
“你这一趟去,你未来的老丈爹说啥了没?”晨曦关心地是这个。顺子这货没心眼,平时做事大大咧咧,一冲动起来几头牛也拉不回来,还不会看人眼色。万一不两人闹起了矛盾,这婚事就算黄了。他看得出来顺子喜欢方慧珍,而那个方慧珍也是处处维护顺子的,他希望顺子能有个家。
像他们缺少至亲的人,都渴望能有自己的小家。晨曦心里有了阳阳,有了江铭诚,这就是他的家人,他有了家人,当然也希望顺子别再孑然一身。
“快别提了,别提了,我是十分后悔,相当后悔,不该去啊!”顺子的脸皱成了苦瓜样。
他跟方慧珍处了有一段时间,收秋完,他这个准女婿于情于理都要去老丈爹家看看,象征性地帮忙干活。他二叔二婶子知道后十分高兴,第二天亲自帮他准备上门要带的礼物,让他立刻启程去方慧珍家。他在慧珍家住了快十天,也帮她家干了十天的活,从犁地到掰棒子,再到晒玉米装包卖钱,全是他一个人包圆,把他未来老丈爹家的活干完了才回家的,慧珍家的大哥和小弟高兴地直呼今年收秋真轻松。
本来他没什么可说的,这是他这女婿应该做的,顶多就是别人家的女婿是帮忙,他这女婿是“主力军”,可谁让他啥都没有,就是能干力气活呢?
但他一回来打开杂货铺,就听到别人议论村长的事。这里面还牵涉到他家兄弟晨曦,他觉得自己没帮上忙,不该离开的。
晨曦调侃笑道:“你慢慢熬着吧,等你这丑媳妇熬成婆,就算功德圆满了。”
“啥丑媳妇啊?你兄弟我一表人才,潇洒倜傥的,她家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顺子抿了抿头发,摸了摸脸,自恋地挑起下巴吊起眼睛,拿鼻孔看人。
晨曦笑容一敛,沉声说道:“以后稳重点,别弄这吊儿郎当的样儿出来,说话多经你的大脑,注意点用词,刚才你说的后悔就不能让你媳妇听到,万一你媳妇误会你不乐意去她家,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顺子不以为意,“切,我当你要说什么呐?你把人看低了吧?慧珍哪有这么小心眼?再说了,我这是吊儿郎当吗?慧珍说这是幽默,幽默!你懂不懂?”
“少贫嘴,你今天不是去县医院了吗?村长咋样了?”晨曦问起了正事。
“咱大成哥在医院呢,听他说早上时候,村长醒来了几分钟,不过又睡过去了,村长鼻子里插着氧气罩,手上打着点滴,身上插着排尿管,人也瘦了很多,我看了心里难受,”顺子嘴里发苦,一向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看上去竟然如此虚弱,仿佛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他真不敢相信。
晨曦叹气,“慢慢来,会好的。”
“哐啷哐当”铁锅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晨曦打了个激灵。
顺子立马跳了起来,“整啥呢?他就是这么做饭的?”
范阳阳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爸爸,叔叔把锅子摔了一个大窟窿,快来看呀!”这声音怎么听怎么都像充满了喜悦,顺子纳闷,晨曦是怎么教孩子的?锅都烂了还高兴?
范阳阳确实很高兴,手捂着小嘴窃笑不止,一向万能的江叔叔终于出错了!真好哇!
晨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移步至厨房,看到江铭诚握着手柄,高举大锅朝天看,透过黑漆漆的锅底上的大洞,晨曦能看到对面江铭诚陷入懊恼当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