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就坐在斜对面的那个隔间里,和一个女孩热聊着。
袁茹心里噌噌冒着火苗子,夏耀那张僵尸脸竟然也会笑?操!不会也是来这相亲的吧?性无能竟然还有脸相亲?这不是坑人家姑娘么!
正想着,夏耀就奔着袁纵去了。
袁茹偷偷潜了过去,坐在了夏耀的位置,笑着看向对面的孟心怡。
“你也是来相亲的?”
突然冒出一个人,孟心怡有点儿猝不及防,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果然……袁茹磨了磨牙,秉承着对女性同胞的爱护之心,大义凛然地将自个所受的伤害作为前车之鉴提供给了孟心怡。
“我觉得吧,作为一个女人,无论是风骚的还是内敛的,‘性’对咱们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我性格比较直,我就有啥说啥了啊!不要因为一时的眼福,造成一辈子的遗憾啊!”
孟心怡一脸糊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袁茹把脸凑过去,小声在孟心怡耳边说:“跟你相亲那个男的,夏耀,他是性无能。”
孟心怡顿时一惊。
袁茹又说:“咱都是过来人,这方面对于咱们女人的重要性,我想不用我……”
“谁是过来人啊?”孟心怡脸蛋一红,声音里透着羞恼之意,“我没那么丰富的经历,也没那么深的体会,我觉得他挺好就够了。”
袁茹摊开手,“那就当我没说。”
没一会儿,夏耀也回来了。
调整了一下心情,夏耀还是挺和气地朝孟心怡说:“把你手机号给我吧,以后咱们常联系。”
不料,孟心怡却嗫嚅着说:“还是……算了吧……”
“怎么?”
“我觉得你太出众了,我特别没有安全感。”说完,迅速提着包走了,闪人的速度比袁茹仅仅慢了一拍。
袁茹一直竖着耳朵听,这会儿瞧见孟心怡走,心里冷哼一声:装什么纯啊?!还没有安全感?性无能的男人都没安全感,难道要找个没JB的么?
正想着,夏耀那张俊脸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便是个“性无能”,袁茹近距离面对夏耀这张脸,还是难以自控的心跳加速。
“巧哈!”袁茹尴尬地打招呼。
夏耀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挺巧的,和你哥一起来的?”
“我哥,我哥也来了么?”袁茹惊讶。
“你就装吧!”
撂下这冷飕飕的四个字,夏耀径直地走人了。
……
其后的几天,夏耀彻底想明白了,对于袁纵这种给点儿火星就爆炸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臊着他!袁纵想看就让他随便看,袁纵想跟着就让他随便跟,袁纵站在卧室窗外,夏耀就把外面的地上洒了很多腥膻的东西,用来招蚊子。
而袁纵恰恰相反,他对夏耀的态度已经从处处刁难变成了悉心呵护。天冷了给送衣服,下雨了给送伞,加班加点给送吃的……可谓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这天下午,夏耀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小辉和张田正啃着鸭脖。于是也过去凑个份子,拿起一个鸭脖就吃。
“嘿!你们咋知道我爱吃这味儿的鸭脖?”夏耀臭美地问。
小辉说:“我们不知道,你大舅子知道!这是他买的,我们只是沾点儿光而已!”
所谓的“大舅子”自然说的是袁纵,夏耀一听这话脸瞬间沉了,再好吃的鸭脖儿都索然无味,啃到一半就扔进垃圾桶了。
“我说夏少,你大舅子对你这么好,你还不赶紧和袁茹定了啊?我们看着都着急了。”
夏耀没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办公桌上的木质房子模型,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问:“这谁送的?”
问完之后夏耀才发现这是废话,还能有谁这么无聊这么幼稚?
他想把房子模型扔了,结果刚一拿起来,一个泥塑小人从里面掉了出来。
看到泥塑小人,夏耀不由的一惊。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自己,五官栩栩如生,神态惟妙惟肖。甚至连鼻翼旁的那颗痣,都点在了上面。
可是!!!小人下半身是光着的!!小鸡儿傲娇地朝天举,屁股浑圆立体得都想咬一口。
夏耀牙关死咬,直接把泥塑小人儿扔进了垃圾桶。
“嘿,你可别乱扔啊!”张田提醒,“这小人儿可是按照你的模子做的,扔到哪别人都能认得出来!这要是哪个暗恋你的女警捡到了,偷偷拿回去意淫,你丫就亏大了!”
夏耀不得已又把小人倒了出来,用拳头砸用鞋底子踩,小人儿依旧安然无恙,甚至连个皮儿都没磕破。
老子就不信砸不烂你!
于是,夏耀去保卫室借了一把锤子,玩命地砸。
小辉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在一旁提醒道:“夏少,那泥塑的原料是用泥土和糯米粉、鸡蛋清搅拌而成的,和圆明园的大水法是一个料。那大水法历尽几次侵袭保留至今,你要是没有八国联军的实力,我劝你还是歇歇吧!”
夏耀,“……”
既然砸不了泥塑小人儿,这个木质房子模型总能砸了吧?
锤子刚抡起来,小辉就在一旁清了清嗓子。
“你那个泥塑连衣服都没穿,你把房子砸坏了,你让他藏哪?”
夏耀,“……”
17如果你对我笑一下……
下了班,夏耀面无表情地走出单位大门,来到袁纵的车前。袁纵摇下车窗,夏耀直接把那个木制房子模型连同泥塑小人儿一齐扔进了袁纵的车里。
“把你这破玩意儿拿走!”
袁纵打开小房子的门,把“小夏耀”从里面拿出来,粗粝的大手在他的小鸡儿上抚摸着,沉声说道:“留着……让我意淫么?”
单凭几个猥琐的动作和一句话,袁纵又成功地将夏耀激怒了。
“把你那只脏爪子拿开!”
袁纵不急不缓地说:“你都已经不要这个东西了,还管我怎么折腾它?”
夏耀咬着牙愣了半晌,还是把手伸进车窗,去抢袁纵手里的小人儿。袁纵故意把手往远处伸,夏耀够不到又把脑袋钻了进去。清爽柔软的发丝划过袁纵的下巴,划得他心里痒痒的,想就这么一把将夏耀拽进车中,拥入怀里,用舌尖亲吻他的发根,下巴刮蹭他的头皮。
夏耀又把那个小人儿抢回了手中。
袁纵说:“如果你对我笑一下,我可以考虑给这个泥塑穿上小裤衩。”
“做梦!”夏耀手把着那个泥塑小人儿,特别漠然的口吻,“我宁可让他光着,也不想对你笑。”
“那你就把他关进房子里看好了,免得哪天溜出来裸奔。”
夏耀特别不情愿地将小木房子接过来,阴着一张脸走了。
周五下午,夏耀走进办公室,小辉和张田两个人正凑在一起看视频,看得津津有味的。
“看什么呢?”
夏耀刚一凑过去,就看到袁纵那张脸赫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张田说:“采访你大舅子的视频。”
夏耀嗤之以鼻,直接滚到自个儿的电脑旁,玩他的网游,隔绝掉那边的一切声音。结果玩得正兴起,小辉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夏耀摘掉耳机,问:“怎么了?”
小辉美不滋的说:“你大舅子是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呢。”
“就他?”夏耀立刻露出一脸恶寒的表情,“他哪杰出了?”
死皮赖脸杰出?歪门邪道杰出?还是猥琐变态杰出啊?
“他自打创建公司以来,已经向各个社会救助机构捐款几千万了。前阵子在微博里面疯传的为救患儿不惜卖器官的困难家庭,最后就是他们公司给出的全部医药费。”
“那是他们公司有钱!”
话虽这么说,可夏耀心中还是挺震撼的。虽然别人总说袁纵这人一身正气,可他一直觉得袁纵人品差、不靠谱。可这么一听,发现其实这人也只是感情作风差了点儿,心眼儿还是不错的。
夏耀趁着这个工夫把游戏暂停,去旁边接了杯水喝。
电脑里传出主持人的声音,“你觉得你们公司可以做到保镖行业领军者,主要靠的是什么?”
袁纵特别沉稳的口气说:“因为我这个人很本分。”
夏耀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在饮水机上,本分?竟然能用“本分”形容自个?夏耀想说:你不是糟践了这个词,你是活活扼杀了这个词啊!
主持人又说:“我听说你父亲的离世对你打击挺大的?”
“是的,因为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是我爸把我和我妹拉扯大的。”
小辉给了张田一个飞眼,“怪不得对她妹夫的事这么上心,敢情父母双亡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妹妹。”
张田嘿嘿笑了两声,把头转向夏耀。
“我说,夏少,应了吧!多好的家庭啊!你连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气都受不着!”
夏耀斜了他俩一眼,没说话。
视频里的袁纵又说:“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迷茫的阶段,本来我可以留在部队,但是家庭因素,让我不得不提前转业。我干过木匠瓦匠,做过家具,也当过修车工……最穷的时候,我一天只吃一顿饭。”
夏耀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他想起那个木质房子模型,昨天偷偷扫了一眼,比展厅里展出的那些模型还漂亮。开始还以为他高价买的,现在才知道是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