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拧眉,“大白天的当街脱裤子?你丫脑子有泡啊?”
“怕什么?这就咱们两个人。”
“两个人也不行啊!”夏耀言辞果断。
宣大禹露出不正经的笑,“你小时候不是天天光屁股来我们家串门么?你那小鸡儿都让我捏多少次了,还跟我害臊?”
“那是小时候,那会儿毛还没长齐呢,现在还能一样么?”
宣大禹说:“没事,我不看毛,就看看被踢的地方。”
“……”
“你把裤子往下拉一个小边,就一个小边!”
夏耀终于绷不住,底气十足的一声“滚!!!”,一踩油门上路了。
39一起修器材。
这场闹剧过后,袁纵把那些副总教官、分队教官们召集到一起,针对本次事件展开了一次讨论会。会议的中心议题就是:怎么避免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咱们开班四五年了,从没碰到过这号浑人啊!”
“我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退还学费,这种学员咱们真带不了啊!”
“袁总,你觉得呢?”
袁纵心里暗道:小崽子好不容易钻进我的窝了,老子舍得把他撵走?他就是一把火把这烧了,老子也得把他圈在这废墟里。
沉默了半晌,喉结滚动,直接撂下一句话。
“这个学员若是再犯错误,交给我来打!”
施天彪浓眉一皱,随口冒出一句,“那他不是更惨了么?到时候会不会矛盾更大?”
旁边一个教官小声回他:“你傻不傻?他是谁啊?袁总的小舅子,袁总能下得了狠手么?你还没明白袁总的意思么?他的意思就是说:这人以后就不能打。”
“不可能。”施天彪目光坚定耿直,“袁总向来铁面无私,一视同仁,他绝不会给任何人开天窗。”
“袁总扣你三千块钱真是扣少了。”
“……”
一连四天,夏耀因为忙于工作,一直没腾出工夫去找袁纵。袁纵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也没有人和他提过索赔的事情,这让夏耀挺闹心的。
到了周五这天,夏耀提前下班了,本想直接给袁纵打个电话。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免得不了解情况在赔偿金额上产生分歧。
夏耀到的时候,学员都下课了,偌大的训练室只有袁纵一个人。器械室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维修,夏耀大步走了进去。
袁纵正半蹲在地上修着一台综合训练器,入秋季节还穿着一个背心,下摆卷至胸口,露出修整的八块腹肌。有着热带雨林般原始野性的古铜色皮肤上洇着汗珠,顺着清晰的胸沟流淌出一条雄浑性感的弧线。
夏耀单刀直入,“东西摔坏了多少?我赔。”
袁纵像是没听见一样,粗粝的手指拔下夹在嘴角的螺丝钉,一颗一颗拧进去。完全不用任何器械,徒手就能将螺丝钉拧紧,不留一丝余缝儿。
夏耀发现袁纵的脸又恢复了最初见面时的冷酷阴寒,目光专注时有些渗人。尽管不是直对着夏耀,夏耀仍旧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柱向上往脑髓里面钻。
他又尝试着开口,“嘿,问你话呢,到底多少钱?”
袁纵把最后一颗钉子钉进去,大手攥握住一个支架,随口说道:“过来搭把手儿。”
夏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袁纵这才把目光朝他投过去,语气开始回温:“让你搭把手儿没听见么?一点儿眼力荐儿都没有。”
夏耀这才大步走过去,抬起器械的另一边,两个人一起架着往墙边走。摆放好了之后,袁纵又让夏耀跟着修理另一台器械,他在这边叮叮当当,拆卸组装,夏耀就在那边打下手,帮忙扶着或者递东西。
忙活了两个多钟头,剩下的这几台器械终于修好了,房间也归置好了。夏耀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前襟都湿了。
袁纵粗粝的大拇指抚过夏耀的眼角,帮他把缀在上面的汗珠擦了。
“活儿没干多少,汗倒没少出。”
夏耀一把甩开袁纵的手,说:“一股子铁锈味儿。”
袁纵不说话,点起一颗烟叼在嘴角,定定地看着夏耀。
40小贱肝儿。
“几天没睡好了吧?”
夏耀矢口否认,“我至于么我?不就砸坏点儿东西么?又不是赔不起。”
嘴上说着横话,其实夏耀心里真挺不落忍的。这的教官尽职尽责,学员也都团结一致,本来挺积极向上的氛围,结果闹了这么一出。砸坏东西事小,对教官的不尊重事大,他本想借着明天训练的机会道个歉,结果实在沉不住气就提前来了。
“谁昨个晚上一点多还不睡觉,在被窝里折跟头?”
夏耀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你丫既然都来了,怎么不吱一声啊?”
袁纵冷着脸说;“你朋友把我公司的器材都砸了,我凭什么跟你说话?”
“那我朋友把器材都砸了,你还来看我干什么?”
袁纵喉结滚动一下,冷冽的嘴角甩出两个字。
“想你。”
夏耀为了掩饰不自在,故意歪着脖子斜了袁纵一眼,说:“别磨磨叽叽的,到底花了多少钱?给个数。”
袁纵的鼻孔里漫出轻烟白雾,淡淡说道:“没花钱,都是我自个修的。”
“那我给你材料费。”夏耀说。
“钱不要了,就当给你免了学费,以后我带你吧!”
“我不用你带!”
袁纵欺身朝夏耀靠拢过去,夏耀一只拳头抵住袁纵的胸口。结果全然搏不动他那从胸口迸发出来的强大内力,鞋底在地上摩擦出狰狞的痕迹,后背猛的撞上墙。
袁纵沉沉地说:“怎么就不能让我带?我还能吃了你?”
“没原因,就是不乐意。”
袁纵粗粝的视线刮蹭着夏耀的脸,嘲弄的口气说:“那天喝醉酒,是谁小贱肝儿一样的咬着我的耳朵不撒嘴?这会儿说不乐意了!”
夏耀被“小贱肝”仨字激得耳根儿冒火,一记重拳扫向袁纵的眉骨,袁纵侧头闪过。夏耀先是虚晃,然后左一直拳连左摆拳都被袁纵躲过。再一记漂亮的转身后蹬,击中袁纵的腹部。袁纵岿然不动,大手反绑住夏耀回撤的腿根儿,将其身体旋转360°,捧着屁股就搂抱到了怀里。
本以为便宜就这么占了,结果夏耀趁着袁纵恍神之际,突然凌厉一拳扫向袁纵的胳肢窝下方,也就是后肩的位置。
这是袁纵的软肋,夏耀研究了数日摸索到的部位。
巨大的麻痛感让袁纵不得已松了手,手指上还残留着臀部的松软触感,就听到两个大皮靴稳稳砸地的脆响。
夏耀就占了一招的便宜,却乐开了花。
袁纵头一次见到夏耀对他笑成这样,又心痒又无奈。
“瞧你……还挺精。”
夏耀冷哼一声,那是……我夏爷是谁啊?来这就为了学你本事,抓你软肋。哪天你再敢追着我,卸了你裤裆那的四两肉!
袁纵专注地观察着夏耀的表情变化,那挑起的眼角、流动的眸光像一根丝线牵扯着袁纵的神经。
夏耀感觉到了袁纵不怀好意的注视,立刻一个冷厉的眼神杀了回去。
“这么看我干什么?”
袁纵眸色暗沉了下来,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压迫感。
“那天砸场子的那小子是谁?”
夏耀说:“我朋友。”
“就是那个你几天不见面就会想的朋友?”
夏耀把他说过的这句话都给忘了,不料袁纵记得这么清楚。每天把夏耀说过的那几句话掰开了揉碎了在心里重复念叨,一个字一个字深究。
“我之前说的不是他,是彭泽,彭泽这么多年一直没和我分开过。这个人是宣大禹,也是我发小,不过我高中的时候他就走了,好几年没联系,前几天刚回来。”
“刚回来就这么热乎?打你一下就这么玩命?”
“你有完没完?!”夏耀急了。
袁纵那张脸阴黑透顶,其实他是想说,你挨踢,只能我一个人心疼,别人心疼也特么给我忍着!
足足瞪了夏耀两分多钟,袁纵才沉声开口。
“屁股踢疼了么?”
夏耀扯了下嘴角,“早没事了。”
袁纵不像宣大禹,想关心一下还得征求夏耀的意见。直接大手将夏耀的腰揽过来,裤子连同内裤往下一拽,皮带都崩断了。
夏耀臀部一凉,当即威瞪双目,提裤子骂人。
“你特么要干什么?”
袁纵从容调侃,“屁股蛋儿真白,面团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耀提起宣大禹用过的那根棍,追着袁纵在房间内抽打,灯光被劈开无数道影子,在房间内灵动地奔走跳跃着……
41偏心眼。
一晃到了九月底,夏耀已经在袁纵的保镖公司特训了一个多月。已经从插班生转变成了积极分子,很快就和这里的学员打成一片。赶上周末,还会从家里拎点儿好吃的,拿过来分给这些哥们儿弟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