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让我看见你!”
连置气翻脸的架势都一模一样,袁纵越来越“爱”他丈母娘了。
夏母打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张口就问:“大姐,您去哪?”
“什么大姐啊?我都五十多了,当你阿姨都绰绰有余。”
小伙一副惊讶的表情,“您有那么老么?真看不出来,我以为您只要三十多呢?”
夏母自打从美国度假回来,心态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没事总把自己闷在家,现在时不时就出去聚个会,见见朋友,着装比以前讲究多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自然显得年轻。
但小伙子的话确实有点儿夸张了,夏母只是一听没放在心上。
结果,小伙子又补了一句。
“真的,我不是故意哄您高兴,就刚才那个举花的大老板,我还以为是您的呢。”
夏母,“……”
车开走半路,夏母突然在后视镜里面扫到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当即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袁纵刚才挂在花上的那条么?
花都被我甩回去了,那条项链是怎么跑到我脖子上的?
夏母使劲扯了两下,没扯下来,脖子倒是扯红了。感觉当着陌生人的面做这种事有点儿跌份儿了,影响自己的形象,夏母就没死乞白赖的,由着它继续挂着了。
到了美容院,夏母让司机停下来。
“恭喜您成为我们这里的高级会员,这是您的终身免费卡,请您收好。”
“我没有办终身卡,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服务员说:“是这样的,您儿子昨天过来帮您代办的这张卡,让我们等您下次过来的时候交给您。”
夏母这下明白了,又是袁纵,这个袁纵简直是无孔不入!
“这卡 能不能退?”
服务员说:“很抱歉,这卡是不能退的,我们有签订合同,如果非要退,需要您支付一定的违约金。”
大堂经理是个很和善的人,和夏母岁数差不多大,听到这事走过来劝说夏母,“儿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现在这么有心的儿子真不多了。您看他签订的一些项目,都是非常适合您这个年龄的。”
夏母没再说什么,沉着脸跟着美容师走了上去。
美容师一边给夏母按摩一边眼冒精光,“您的项链可真好看,特别衬您的肤色。”
夏母冷硬的口吻回了句,“谢谢。”
……
结果,这条项链和美容卡仅仅是开始,其后的一段时间内,夏母以这种方式“收到”袁纵送过来的无数礼物。今天是一瓶香水,明天是一个皮包,后天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套化妆品……全都是夏母喜欢的牌子,夏母喜欢的样式,还又还不回去,扔了还可惜。
不仅如此,袁纵还全天候地“陪”着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看守。无论夏母去哪,都有袁纵的车跟随。
跟着就算了,袁纵的目光还一直楔在夏母身上,他的眼神是夏耀早就领教过的,基本不用跟他对着,隔着两道车窗都能感觉到灼脸。
周末,夏耀一大早就出门了,夏母想着他肯定是去和袁纵见面了,结果她刚把门锁好,扭头就看到了袁纵。
“你怎么又来了?”
夏母都不知道现在是该为儿子没去找袁纵高兴还是发愁了。
袁纵没回答,反问夏母,“您去干嘛?”
“买菜!”不耐烦的口吻。
袁纵说:“您上车,我带您去!”
夏母说:“不用,我打车。”
“那边修路呢,出租车得绕一个大弯儿,一时半会儿开不过来。”
夏母不信,过去马路上拦车,结果今天路边的车真的比往常少,出租车更是没有一辆。
“您就上车吧。”袁纵把车门都打开了。
晚辈都这么请了,夏母再不领情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只好沉着脸上了车。
第二天,夏母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买菜。
结果自行车还没骑十米,就感觉到车轱辘一阵摇晃,下车一检查,车轱辘没气了。
“您的车扎了,我帮您修。”
万能姑爷又现身了,不容分说地将车揽过来,从车里端出水盆,又倒了些水进去,把漏气的车放入水中一阵排查。找到漏气位置之后又从车中拿出别的工具,有条不紊地修补起来。
夏母暗暗咬牙,你一个开汽车的竟然把修自行车的东西准备这么全乎!!!
第三天,夏母直接走路出门。
袁纵又在那个地方候着,问:“您去干嘛?”
“去买菜!”夏母特意补了一句,“今天不打车,直接走着去。”
“不要您麻烦了!”说着,袁纵将后车厢打开。豪华的车厢内,摆了三大排的蔬菜,种类齐全,应有尽有。
210 太没节操了
夏耀发现,这几天夏母不怎么管他了。
以前下班稍微晚一点儿,就要提前和额娘报备,敢忘了?立马电话过来“审问”。现在无论回家早晚,加班与否,夏母好像不关心了。甚至有两次夏耀和同事出去喝酒,提前给夏母打电话,打了好几个才接通,夏母特别敷衍地应了两声就挂断了。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明显的改变就是晚上的查寝。以往夏母都要很晚睡,很早起,中途还要潜到门口看看儿子的睡态。现在爱睡不睡,爱起不起,人家一大早就光鲜亮丽地出门,晚上看都不看夏耀一眼就回了自己房间。
要说这样也算好事,证明夏母对夏耀的防备心没有了,夏耀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问题是夏耀也没能为所欲为,因为夏母对他放松警惕的这几天,袁纵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夏耀有时候很早下班回家,我额娘额娘不在,联系袁纵一直在忙碌中,一个人闲得都快发毛了。
突然有点儿皮痒了,想念夏母对他严加管教的那段日子。
又是一个加班夜,忙到晚上九点多,夏耀特意没给夏母打电话,想等夏母主动打过来,结果一直等到下班也没动静。
我擦,都对我放心到了这种程度?
夏耀回到家之后,才发现夏母还没回来。打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正着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开锁声。
夏耀转过头,看到夏母正往房间里面走,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您去干嘛了?”夏耀问。
夏母淡淡回到:“和一个朋友去逛夜市了。”
夏耀呲牙,这小日子过的,比我还潇洒啊!看来已经把您儿子的婚姻大事置之度外了啊!
为了找存在感,夏耀故意和夏母说:“我也刚回来不久。”
然后一直等着夏母问他去干了什么,结果夏母完全没有打听的兴趣,脱了外套直奔自个的房间。
卸妆、洗脸、做美容。
夏耀就一个人在旁边念秧儿。
“我今天九点多才回来。”刻意强调的口吻。
夏母悠悠地问:“然后呢?”
“然后……”夏耀语塞,“然后,您咋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夏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你不是加班吗?”
夏耀竟然因为夏母的极度信任而觉得扫兴,为了找到夏母对他“严盯死守”的那种亲切感,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一副心虚的表情。
“其实吧……我没加班。”
夏母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完全没搭理夏耀这茬儿。
夏耀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妈,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刚才去和袁纵约会了。我这段时间憋得太难受了,实在没忍住就……”
不料,夏母轻飘飘地甩出仨字,“蒙谁啊?”
夏耀真懵了。
过了好半天之后赤白脸地跟夏母嚷嚷,“妈,您就这么信任我?您就不能怀疑一下我的人品?”
夏母终于放下手中的面膜,脸上浮现一丝愠色。
“你能不能别再这吵吵八火的?”
夏耀惊了,这怎么还冒出一句东北话?
夏母斜眼扫着夏耀,“有事没事?没事赶紧出去。”
夏耀面色又柔和下来,和额娘硬来是没用的,袁纵曾经叮嘱过他,对待额娘要用哄。于是双手作揖,一脸堆笑地看着夏母。
“妈,我求求您了,您骂我两句,您唠叨我几声,您就我和袁纵的问题给我施加一点儿压力,真的,我现在生活好空虚……”
夏母终于恼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非得数落你两句心里才舒服是吧?
夏耀点头。
“去去去,我没工夫跟你白活。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美容时间到了,我得马上上床睡觉。”
夏母将夏耀推搡到门口,“你自个反省去。”说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第二天中午,夏母凭借自主之力买了菜回家,路上没有袁纵尾随。心中暗喜:这小子一上午都没露面,是摊上什么事了吧?
终于可以吃上一顿消停饭了……
一边想着一边摸钥匙,结果钥匙插进去,还没拧就打开了。
额?家里进人了?
厨房里飘来一阵极度诱人的菜香味儿。
夏母一路小跑走过来,看到袁纵英武的身躯屹立在灶台旁,手中的炒勺挥舞得异常潇洒,好像就在自个家做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