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尽管傲慢,却并没有躲避他逾越的动作,反而伸手托住他的下巴,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开始挣扎了才把他放开。
“你怎么知道他的职业、他的名字?你当时被注射过量药物,昏迷不醒。”
难道这男人是个侦探?看起来不像啊。他心里一凛,低下头去,“我中途醒过。他被打得很凶,向我交代后事,我勉强只记得这两条。”
男人又看了他一会,轻轻点头,“他在医院,希望不大。”
他猛地抬起头来,把其他惊恐疑问全部压下去,只开口恳求这个男人,“我能去看看他吗?”
“可以。”男人简短的回答完,微皱起眉头再看他,“你刚醒,先做个检查。”
他焦急地等着,不一会有个中年医生来到房间,为他量完血压测过脉搏,对那个男人笑着说:“季先生,没有大碍了。”
那个男人竟然也微笑起来,对医生点点头,虽然仍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叫我明深就行了,您为我们家服务多年,何必客气。”
明深……他竖着耳朵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想起受害者吐着泡子叫出的两个字,原来……叫的是这个季明深。
☆、第 2 章
季明深目送医生出去,走开几步打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就沉默下来,转过身表情微变,“小泽,不用去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余永年正在努力起身,被男人这句晴天霹雳又打倒在床,感觉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半天才能发出声音,“不……他们搞错了!你……请你再问一次?”
“没有错,昨晚就死了,目前尸体在法医那边。”季明深还是那么冷酷而平缓的叙述。
法……法医?也就是说,自己不但死了,连尸体都被解剖了?他平生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会有这种下场?愤怒和悲伤让他握紧拳头,死死盯着眼前的被单,喉咙里发出格格的声音。
但他说服自己冲动只会坏事,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几乎一瞬间就平静下来,抬头看向正盯着他的季明深,“那我能去看看他……的尸体吗?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凶手是谁?”
他就算已经死了,也不能死得这么糊涂,连杀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季明深看他强压悲愤的表情,脸上也露出一丝惊异,却仍然带点嘲讽意味,“你认真的?你要我动用特权带你去警局?”
他这时才意识到不妥,但从对方的语气,似乎也不是不行?于是试着放低姿态,软下声音恳求,“我真的想去,可以吗?”
季明深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终于点头,“好吧。”
他定了定神,悬起的心暂时放下,拔掉针头就要下床。季明深皱了下眉,从床头柜放着的棉签盒里取出两根摁在他手背的针眼上,“慢点。”
这微小的关怀让他感激,尤其处在这么一个特殊时刻,他立即对这个男人有所改观,抬头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
季明深并不答话,只倾过身来扶他下床,等他站稳才把椅子上的外套取下来批在他身上。从大小看正是他的尺码,原来那块镜子……他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为这种事走神,也许人在遭遇重大打击时才需要拼命的转移注意力吧。
这个姓姬的明星还真自恋,随身的衣服里带着镜子,这个季明深也跟他很熟,不然不会知道这种细节,还在那个混乱的梦境里出现。自己多么倒霉,又是多么幸运,变成尸体还能用他人的身体存活呼吸,所以绝对不能露馅,而是要努力的活下去,哪怕终生都必须扮演另一个人。
他好歹也是个专业?演员,做到这一点应该不算太难。不过这个季明深就跟这人的名字一样,似乎什么都明白,心思又深沉,要瞒天过海只能处处小心。
他如此这般想了很多,脑子又有点晕,季明深半搂着他走出房门,他也只当是朋友间的帮忙。
坐上季明深的车,他恶心眩晕的症状又加重了,对方一边开车一边问他,“还撑得住吗?”
当然要撑得住!无论如何都能撑住!他立刻点头,下一秒却忍不住捂住嘴,季明深只得把车停下,让他蹲在路边的垃圾桶旁吐完再上车。
折腾了这一阵子,季明深也没表现出嫌弃和不耐烦,他又有点感动了,深深觉得这位看起来冷艳高贵的爷应该是个好人。
姬什么和季明深,他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只不过季明深为人比较严肃?加上有那么点社会地位,所以感情内敛、不苟言笑,实际上还是很关心姬什么的。
在他漫长的深思里,车再一次停下,季明深还给他拉开车门,这样的周到让他受宠若惊。
他这辈子……不,上一辈子,从来没有哪个人这么对待过他,这待遇只有美丽的女孩子才能享受吧。作为朋友,哪怕是照顾伤病中的朋友,季明深也做得太过体贴了。
被扶着走了几步,就有个穿制服的小警察带着笑跑过来,态度恭敬地招呼季明深,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不怎么友善。
这也可以理解……自己在人民公仆眼里就是那种利用朋友享受特权的家伙吧?他确实这么做了,也活该被鄙视。
带着他们先到更衣室换鞋更衣,再一路走到解剖室门前,小警察对季明深敬个礼就跑了,季明深对小警察笑了笑作为回应,随后回过头再次问他,“你确定?真要进去?”
他深呼吸几口空气,握紧双拳点头,“确定。”
季明深紧抿嘴角,伸手推开了解剖室的门。
里面空无一人,早已为他们的造访留下单独空间,冷飕飕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季明深在旁边提醒他,“五分钟,我们就要走。”
他低低应了一声,被季明深带到做了标记的解剖台前,白布下露出的一只脚那么熟悉,他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季明深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手还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下,“还要看吗?”
一眼就好……还是看一眼吧。
他鼓起所有的胆量,颤抖着手揭开了盖住尸体的白布一角。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自己的面容虽然带着伤痕,但表情看起来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幸好那道伤口是在后脑,他强忍住把自己尸体翻过来查看的欲望,也不忍把那块白布继续往下揭。因为他知道,脖子下面会是几条狰狞的缝合线,让关于自己死亡的记忆停在这里就好。
他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脸,沉默了好几分钟。想得很多很多,他爱过的,他失去的,他辜负的,和还没实现的。
直到季明深看向手上的腕表,他才突然开口询问对方,“凶手……找到了吗?”
季明深看他一眼,沉默几秒才回答,“在场的都抓住了,警方会尽快破案。”
“他的家人,什么时候能领走他下葬?”他想到父母知道这件事的表情,忍不住锥心地疼。
“已经通知了,家人同意才会解剖。”季明深的眼神越来越沉,似乎对他的种种问题颇为不悦。
“等他们到了,我能见他们一面吗?”察觉到对方实在忍他很久了,他赶紧为自己做出合理解释,“他们的儿子为了救我才……我对不起他们,我想要当面感谢他们。”
季明深一点也不感动的样子,语气冷冷地反问,“你又想搞什么?你可别说你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他为自己据理力争。这位受害者看来不讨喜,连好朋友都对他这么不客气……这个状况很不好,要努力改善。
他说着话,最后再看自己一眼,一个狠心把白布又拉上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余永年这个人,只有姬……姬什么来着了。
季明深对他不置可否,只淡然说句“时间到了”,就姿态强硬地扶着他原路出去,开车把他带回来时的地点。
再次下车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这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别墅,旁边竟然没有邻居,这情形真有点诡异。不过有钱人嘛……他在心里已经自动把季明深划分为富二或者官二,这年纪轻轻却不明觉历的做派,虽不中亦不远矣。
等到他在原先的房间里躺上床,季明深站在床边也开始脱衣服,他终于察觉到有哪里很不对劲。
这是……要一起睡觉的节奏?他猛地想起闯进仓库时那群流氓正要做的事……这世上并不是只有直男的!
他本能地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红着脸对季明深尴尬地试探,“你……你和我?”
“什么你啊我的,折腾这么久你还不累?先陪我睡一觉,醒了再吃东西。”季明深表情严厉地瞪他一眼,却有种奇妙的亲密感,脱衣服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三两下就只剩内裤跨上床来。
那身材,真是让他看直了眼,他再练多久都赶不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难道真的有这种关系?他早就听闻娱乐圈里基佬多,但从前那副尊容让他没被骚扰过,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才刚刚变成另一个人,就要马上接收这个人的同性情人?要怎么样才能在不露馅的情况下不陪对方睡觉?他好怕此睡觉不是普通的睡觉……
他圆瞪双眼,惊恐地看着季明深,拉紧被子把自己缩在床角,“我……我不困!我不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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