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锐倚在门边对他微笑,“你愿意的话,一直住下去都没问题。”
一直住下去……
陶瓷自然一千一万个愿意,可是他不想让戈锐误会他是个想占便宜的人。
戈锐打个哈欠说:“我下午还得去工作室排练,现在要去补个觉了,你可以在房间休息,也可以下楼看电视,你随意吧。”
“好的……”陶瓷点头,戈锐离开时想起最重要的事还没问他,连忙又叫住他,“那个……你说的‘私人家庭助理’,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就是帮我打点下家里的事。”戈锐说。
陶瓷想,难道就是指整理、打扫、煮饭之类?
戈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忍俊不禁道:“不是叫你当保姆,家务活有钟点工做,你只需待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家里就好了。”
陶瓷惊讶地张大嘴,“……管家?”
“算是吧。”戈锐笑着又打了个哈欠,脸上倦意浓浓。
陶瓷连忙停止提问,让他回房休息。
兴奋劲过去后,陶瓷也觉得有些累了,戈锐不仅为他准备好了房间,还为他准备了必需的各种日用品,橱柜里甚至还有两套睡衣和几身衣服。
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清凉的风从落地窗外徐徐吹进来,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没有做任何梦。
戈锐已经走了,陶瓷有点懊恼,自己睡得未免也太死了吧!
戈锐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道:陶瓷,厨师已经准备好了午餐放在冰箱里,你热一热就能吃了,我今天要排练到凌晨,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我回家后可能会睡到中午,所以,明天下午见。
字条上的字迹和戈锐平时的花体签名很不一样,一笔一划间有种柔润细腻的感觉。都说字如其人,戈锐外表张扬不羁,私底下却又有温和耐心的一面。
陶瓷看着那张字条傻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字条折好,放进自己钱夹里。
戈锐家的厨师做的饭菜很美味,陶瓷却觉得再美味也是饭店风味,少了一点家的感觉。
吃过饭,陶瓷在花园里溜了一圈,然后看电视到傍晚,四点半过了一点,厨师和钟点工又来了。陶瓷觉得很饱,吃不下什么了,戈锐又不回来,就叫他们回去了,不用准备晚饭。
夜幕渐渐降临,整幢别墅只有陶瓷一个人,四周没有任何声音,静得有点吓人。
他抱着抱枕蜷在沙发上看了最近爆红的新科金麒麟影帝潜羽主演的一部电影《火星人》,被里面的剧情感动得眼泪哗哗,很多时候他也像剧中的男主角那样,有种自己是外星人的荒谬想法。看完电影,他想到自己,如果戈锐没有去马尔代夫找他,也许他也会在各种打击和折磨下和剧中的阿文一样陷入崩溃。
在他最绝望最落魄的时候,戈锐找到了他,把他带回来,给了他一个栖身之所。他说他需要一个私人家庭助理,但是陶瓷知道他是顾全自己的自尊才这么说。
在经历了诸多大起大落之后,陶瓷重新鼓起了勇气面对自己往后的人生。他和戈锐即将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虽然只是普通朋友、雇主与工人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要一起生活了,像陶瓷无数次梦想过的那样。
他对戈锐万分感激,对未来充满期待。
戈锐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半,陶瓷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还开着,屏幕上播着一则绿茶广告。
戈锐拍醒他,有点无奈地说:“不是让你自己先睡吗?”
陶瓷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说:“我没有故意等你,看着电视不小心就睡着了……”
戈锐哭笑不得,“什么节目这么好看?”
“这个台在重播你去年的演唱会……”
陶瓷话音落下,广告刚好结束,身穿一袭火红色斗篷装的戈锐出现在工人体育馆的舞台上,拨弄着怀里的吉他,和现场十万歌迷一起大合唱他的经典曲目《hot love》。
戈锐看了一眼去年的自己,然后回头看着陶瓷,幽深的眸子中带着某种异样的情绪。
终于清醒过来的陶瓷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有点难为情地躲开他的视线,呐呐道:“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一点?”
戈锐揉了揉太阳穴,“你不用做这些事的,让厨师和钟点工他们做就好。”
陶瓷挠挠头,局促地说:“可是我都习惯了吃自己做的东西……”
戈锐抬头,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你做的东西很好吃?”
“呃,应该还凑合吧……”
陶瓷把粥端出来给戈锐,他吃了一口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得到他的夸赞,陶瓷高兴得眉眼弯弯,却又突然有点不自信,“真的好吃吗,你没骗我吧?”
“没有,真的很好吃。”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戈锐把剩下的粥都吃完了,然后捧着圆鼓鼓的肚子烦恼地说,“完了,Jully姐还叫我演唱会前减肥呢……”
陶瓷内疚得不得了,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乱叫你吃东西了……真的很对不起……”
戈锐噗地笑出来,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脑袋,“逗你呢,你还当真啊,我这么完美的身材怎么可能还要减肥?”
完美的……身材……
此时戈锐穿着一件黑色衬衣,只扣了两枚扣子,以陶瓷的角度看过去,他胸前蜜色的肌肤一览无遗。陶瓷面红耳赤地四十五度角望天,心想,和戈锐一起住真是考验自己的心脏。
陶瓷就这样正式开始了作为戈锐“私人家庭助理”的生活。因为请了钟点工,他要做的事实在不多,除了偶尔做顿饭,就只剩下在戈锐出门时,到门口目送他,对他说声路上小心,然后他回来时在门口迎接他,对他说你回来了,这两件事情。
起初陶瓷不觉得什么,有一天,戈锐难得地没有出门,两人一起在客厅看电视,戈锐对电视节目一向没兴趣,把遥控器给陶瓷。
陶瓷选了个正在播电视剧的台。
剧中,女主角是个全职太太,每天也是对丈夫说“路上小心”、“你回来了”。
戈锐促狭地笑着看了陶瓷一眼。
陶瓷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脸红得几乎要爆炸了。他想跟戈锐解释自己每天那样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可是对上他的目光,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无法否认,从住进来的第一天起,他就对他有绮念和幻想。
他不是全然无辜。
就在他紧张而又期待地等待着戈锐会说点什么,戈锐却上楼洗澡去了。
陶瓷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点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在戈锐家当他的私人家庭助理一个星期以来,陶瓷发现,只要他做的饭菜戈锐都会多吃一点,请来的那位大厨做的他却吃得不多。这令他雀跃不已,他大学时继续在餐厅打工,出于兴趣爱好还报过烹饪班,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会做吃的而取悦到戈锐。
他变得更爱做饭了,没事干就上网看各种菜谱,或者在厨房里换着花样倒腾新菜式。戈锐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好,吃得好,心情自然也跟着好。
这无形中鼓励了陶瓷,后来他索性自作主张让厨师不用来了,自己每天亲自做给戈锐吃。
戈锐吃多了自然分辨得出哪些菜是他做的,有一天吃完晚饭,他又一次对陶瓷说:“我不是请你来当厨师的,你不用做这些事。”
陶瓷挠挠头道:“我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挺喜欢做饭……”
戈锐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为了不让他累着,戈锐开始经常带他出去吃。
此时,关于他的性向仍是媒体关注的敏感话题。SS音乐公司虽然乐得炒作各种新闻为他即将举行的演唱会做噱头,可是同性恋终究不是光彩的事,戈锐也很厌烦别人提起这个,所以公司宣传部不仅不敢轻举妄动,还要反过来帮他做好各种掩护措施。
出于安全起见,戈锐每次和陶瓷出去吃饭都会叫上常煜一起。
常煜是戈锐的经纪人,同时也是他的中学同学兼死党。他长得很帅,身材挺拔,总是穿着黑色正装,严谨地打着领带。陶瓷觉得他完全不像混娱乐圈的人,倒像个商界精英人士,而且是坐拥大公司的那种总裁、经理级人物。
这一天,又是三人一起在一家戈锐喜欢的餐厅里吃饭。
包厢里,听到陶瓷这样的形容,常煜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戈锐也笑,他对陶瓷说:“你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中学那会儿可是个大混混,一头金毛,一身刺青,一耳朵窟窿……”
常煜不客气地给他一肘子,“要不要这么快就揭我的短,破坏我在小瓷心中的形象啊。”
陶瓷扑闪着大眼,望着他们一味嘿嘿傻笑,不说话。
戈锐和常煜被他看得有点发毛,齐声问:“你那什么眼神啊?!”
陶瓷一脸艳羡道:“你们感情真好哦……”
常煜怔了下,讪笑起来,戈锐故作轻佻地笑着伸出右手的食指撩了一把他的下巴,道:“初恋男友嘛,感情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