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者见到这段话时,这按在键盘上的手,在不停的打颤,呼吸都粗重了许多,她愣愣地望着这段话,点了[回复},打了许许多多的字解释,却一遍又一遍的删去,甚至,她还打了骂回去的话,但最后,竟然出乎容惜辞意料的,只写了短短的几个字:“请右上角点叉,谢谢。”
看完这回复,容惜辞的火更大了,他愤怒地跺了跺脚,恼恨这作者究竟是怎地了,别人都骂到鼻头上来了,却还如此客气的说“谢谢”,简直像是把那人当主子一般对待。
直到几日后,他方知晓,为何作者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那一日,这个骂作者的人,又一次过来打-2分,他接连打了几日,逐章复制评论内容,一章里面打了十几个,作者每次都很耐心的回复他“请右上角点叉”,结果,他还是无视作者的话,继续疯狂的打负分。眼看着这原本为数不多的作品积分都被扣到了临近负分,而许多新来的读者,看到这满屏的负分后,都纷纷跟在那负分之下回复说:“原来这文这么难看,还好我没点进去看,谢谢扫雷”。
作者终于爆发了,几日后,她猛灌了一口水,一抹被气得通红的双眼,愤怒地点到了[回复]键上,干净利落地回了一个大字:“滚!”
看到那回复发出的那一刻,容惜辞乐得是拊掌大喜,真真是大快人心,但喜乐之余,又愤怒地跺了跺脚,骂道作者为何不多骂几句,那人这几日来,由一开始针对文中人物骂,到后面,全部针对作者开骂,连作者的全家都骂上了,那说话是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
可当第二日,容惜辞在看到那人似因被骂“滚”之故,回来打了满屏负分的时候,才知晓,原来作者也不好做。那满屏的负分,使得作品的积分降到了负分,那些负分仍是原来那一个人打的,言辞激烈,语带羞辱,一章里面十几个负分,全部是低俗不堪的污秽语句。而平日里,会天天出现在作者文下给她评论的那个读者,再也不见了踪影,这文最后一章的点击,只有一个,而那唯一一个,还是骂人者贡献的。
那一日,容惜辞看到作者关上了电脑,趴在桌上嘶声大哭,听得人肝肠寸断。他渐渐领悟,不是不能骂回去,而是骂回去后,得到的反倒是更犀利的怒骂。她与那人,相隔甚远,见不着面,只有一条网线连通着彼此,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里,那人可以随意地怒骂一个与他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只因他不需负任何责任,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愤怒全部宣泄到作者身上。但作者却极其无辜,在强忍着他人的怒骂,还得强逼着自己镇定,去回一句句与反骂而违心的话,然后关上电脑,窝在被子里低声哭泣。没人能帮助她,她只能强撑着逼自己面对这一切辱骂,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写完这个故事,哪怕,没有人看……
容惜辞心里便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陈杂,一开始,他对作者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讨厌,因为她总是将他们写死,总是打断了他们的事情,但现在,他却突然变了心境,因为他觉得她很可怜。
曾经,他看到她在QQ上与好友哭诉的聊天记录,她说的一句话,让他感触至深:我写死他们,只是想有个读者跳出来,跟我说,我好喜欢这个人物,大大别写死他们,让他们复活吧之类的话。可是,一直都没有,无论这人是生是死,都没有人关心,没有人挽留。其实我求的,不过是一条简简单单的评论,一个能为我的文产生共鸣的读者而已。
其实,作者只是一个想得到知己与掌声的普通人。
后来,作者在那些负分评上都回了一个“滚”字,激动之下她意外打碎了一个花瓶,在瓷器碎裂的声音里大哭出声。
哭够了,泪尽了,她便回到了电脑前,打开那没有人看的后台,将剩下所有的存稿都放了上去,设定发文时间。然后,她竟打开了写到“只见天地变换,那一幽静的小庭院便不见了踪影,而是换成了——”的那一章节,把鼠标挪到了“——”后面,对着电脑喃喃自语:“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又是怎么改变剧情的,但既然你同温御修有关系,便回去陪他吧,希望你们能幸福。”
末了,她电脑也没关,就穿衣出门了。
此后几日,她没再回来,那文每天都在自动更新,但鼠标依旧落在“——”之后,容惜辞心里顿时生出了愧疚,心想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他虽然解气了,可是作者心灵上却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跟着这作者这么久,知道她的性格很开朗,大大咧咧的,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得那么伤心。后来,等了作者数日,都未见到人时,他终于放弃了等待。
他行到那碎裂的花瓶之前,定定的看着,作者离去前,一直都未打扫这花瓶。这花瓶的碎片是如此的刺目,好似一种耻辱,深深印在心底,抹之不去。
花瓶,花瓶……
阖上双目,目光里都是这个花瓶的印记,霎时,脑中忽而闪过一道明光,怵然睁开了双目。盯着那静止的电脑屏幕,容惜辞再不犹豫地闷头冲了进去,只因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关乎温御修所中之毒真正来处之事!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通往浅阁的道路,目光所及之处,温御修还在踮脚搜寻着他的踪影,心中一喜,他迈开了双脚,朝着温御修飞奔而去。
“御修——”
“惜辞——”
含情脉脉,语带缠绵,不过几步的距离,宛如隔了千山万水。眉目里传动着丝丝情愫,近了,更近了,很快,容惜辞便能扑到那双手打开的怀抱里。
然而,身子一转,霎时扑了个空,摔得个趔趄。
横目一瞪,容惜辞怒道:“你何意思!”
甩了甩手,温御修抱胸上下打量着容惜辞,迟疑地道:“好端端的投怀送抱,一定没甚好事,你以为我会抱你,哼……哎哟喂,你又踢我……”
容惜辞收回了愤怒的一脚,哼了几声,但嘴上虽挂着恼意,可这心底却是说不出的甜蜜。他在现实世界好几日了,一个晚上便穿了许多地方,若从时间上来算,他可谓是过了十几日,都未见过温御修了。虽然温御修方才躲了开来,但在他摔了的时候,还是好心地扶起了他,阔别十数日不见,心中的思念竟是无法言说。
“你瘦了。”迎着那愕然的面庞,容惜辞轻手抚上温御修的脸,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好似要将他镌刻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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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而温御修则是探手到了他的额头上,望天一叹:“奇了,未起热啊,怎地今日这般反常,哎哟喂……”膝盖又受一记,疼得他弯下了腰,抚膝抱痛。
容惜辞瞪了他一眼,便昂着头朝房内走去。
但还未跨进房门,他低头一瞧,有些疑惑地蹙起了眉头:“咦,这儿有人来过么?”
“嗯?怎地了。”温御修凑了过来。
容惜辞指着门口的地道:“我们临出门去寻明莲前,我在上头洒了一层粉末,好方便我有外人进入而有所察觉,但现下这些粉末散得七七八八,方才我同竹清一直都未进屋,只得你一人走动,若光你一人往来,这粉末不至于会散得如此之快才是。”
温御修顺着他所指望去,正见地上果然有一些不太显眼的粉末,挑了挑眉道:“今夜风有些大,指不准是风吹的呢。”
“唔,”容惜辞颔首,“只怪我方才一时未察,也不知可是有人闯入,罢了,若是有人闯入,他们也未得什么好处。”
心里咯噔了一下,温御修阴测测地问:“闯入了会有何坏处。”
笑眯眯地指着那扇门,容惜辞道:“这门上我洒了粉末,若手碰上,不过一个时辰,便会手痒难耐,泡水都难止痒意。”
“若是用脚踹呢。”温御修的脸愈来愈沉,几近刮风下雨。
“用脚踹,这我可没法了,不过么,”容惜辞弯了下腰,目光在门上走了一圈,这门上也毫无脚印,“想来应是没人踹门才是。怎地……了……”蓦地对上一张黑云密布的脸,容惜辞不安地吞沫了一口。
“容、惜、辞,你娘的!跟在一块,便没个好事!”啪地一掌,拍到了容惜辞脸上,将他那小巧的脸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愤怒地一扯开手,容惜辞这才知温御修为何如何生气,只见这手掌一片通红,似团火烧。
噗嗤一声,朗笑大笑,原来温御修中了他药粉的招,容惜辞一边取出解药给温御修擦,一边嘲笑他这手,似个猴儿屁股一般。
而温御修的脸,则是越来越沉,最后,一怒之下,在容惜辞擦好药后,就把他拽到了床上,一边挠他痒痒,一边剥光他,然后——
“嗷,你娘的温御修,混账!”
难得地吃干抹净容惜辞,温御修满意地圈着容惜辞的身子,抚摸着他的后背,嗞溜一下,舔了舔舌。
容惜辞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吐着喘|息,半句话都说不出。也不知是温御修受他压制久了,还是怎地,今夜他异常狂野,足足要了三次,方放过他,使得他现下,一身虚软无力。
轻手放下重重帐幔,温御修紧了紧盖在容惜辞身上的被子:“竹清,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