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明莲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容惜辞让他吃的亏,他就全报复到温御修手上了。也不知他给温御修下的什么毒,竟能控制温御修的毒发,折腾得温御修死去活来,冷汗涔涔,但容惜辞总是笑眯眯地,一边用自己的身体给温御修“解毒”,一边继续想着用什么法子折腾明莲。可怜这一路上,温御修吃尽了多少苦头,就为了伺候这两个互相斗的人。而有一次,温御修终于受不住了,不知是作者写死了他,还是他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走在半路时突然就倒了下来,没了呼吸,挂了。容惜辞吓住了,忙拼尽全力救他,而明莲因着想用温御修名器之故,也给了不少名药,拼死拼活才把温御修从奈何桥上拉了回来。
这次之后,容惜辞老实了,每日都是乖乖地坐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杀人眼,琴也不弹了,弄得习惯了他动来动去的温御修怪不习惯的,后来一日,温御修憋不住了,就把容惜辞给上了。
这么一上,容惜辞过瘾了,又开始继续折腾小温御修的日子了。
是以,当他们到了红湘山时,温御修一脸臭青,两眼无光,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大字:纵.欲过度!
背着容惜辞下了马车,温御修终于可以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这几日来,他被折腾得快精神崩溃了,连入鼻的呼吸,感觉都带着情.欲的味道,他记得容惜辞说,他最喜欢拿着琴去敲著书人的脑袋,当时他听之也就是笑笑而过,现下,他真真是深有体会,巴不得将著书人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
容惜辞还在他背后打盹,咂着嘴巴,温御修温柔地掂了掂手,将他背紧点,便随同明莲朝山上走去。
明莲也是精神不大好,下了马车后,他便将临时抓来解毒的贾义赶了回去,余光瞥了一眼睡得死死的容惜辞,他如同温御修那般,在心底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迈步便领着温御修朝山顶走去。
这座山是温御修这些年来见过为数不多的巍峨大山,从山脚便铺了层层稳固的石阶,一直深到云雾里端的山顶。放眼望去,山路盘旋曲折,漫长的石阶路从高处延伸而来,又向无尽的远方延伸出去,踏步走上石阶,恍然中生出走不到尽头的迷茫之感。
蓊郁的矮树,在风中摇摆着婀娜的身姿,时而会触到他们的身上,送去绿色的气息。
身后的人鼻尖微微一动,咂了咂嘴巴,发出了吸溜的声音,抱着他的手一僵,温御修朝前方的明莲低音唤了一声。明莲茫然地回望,看到容惜辞揉眼的动作,霎时间,这足下便好似生风了一般,丢下一句“我先行一步”,就朝山顶窜了出去。
跑动带起的风,扑到了容惜辞的面颊上,他嘟
囔了一口,幽幽醒转:“唔,这是哪儿?”
好笑地看着似见到魔鬼一般溜走的明莲,温御修无奈地摇了摇头,容惜辞当真厉害,连他都对付不了的明莲,他都能把人给吓唬走。
“这是红湘山,我们已到了。”
“噢。”容惜辞应了一声,蹭了蹭温御修的脸,就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左右环顾,发觉两人此时正在一条小道上,左右两边是环着小路的树丛,悦耳的鸟鸣,从高枝的树上传来。
噌地一下,容惜辞的双眼泛起了喜悦的光,他丢下了温御修,就运起轻功,循着声音飞了过去。
眼前一花,方才还站在自己面前揉眼睛的人就不见了踪影,温御修愕然地唤道:“惜辞,你作甚去呢!”
“抓鸟!”不远处的半空,响起了空灵的愉悦声音,温御修听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容惜辞老不正经,相处久了,他发觉容惜辞许是年龄不大的缘故,心性里总有小孩子的纯真,不过这般也好,至少看不见世间的邪恶。
不多时,白衣连袂,宛如仙人一般踏云而来,旋身一转,袍袖在空中挽出了一朵白色的花,双足落定,容惜辞安稳地立于了温御修的身侧。
举着手里抓着的一只扑腾的鸟,容惜辞带着一副快夸奖我的笑容道:“瞧,我抓着鸟了。”
定睛望去,只见这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鸟,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模样非常的漂亮,羽毛光鲜柔顺,长长的喙因为被抓的缘故正挣扎着要叮上容惜辞的手。
“这鸟儿倒是有灵性。”打下了要叮上容惜辞手的喙,温御修逗弄着这鸟道。
“那是自然,这鸟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容惜辞得意地道,“如此灵慧的鸟,吃起来一定能变聪明。”
“……你要吃它?!”温御修将双眼瞪得浑圆,因为讶异而指上那鸟的手被狠狠地啄了一口,疼得他收回了手揉了揉。
“自然,不然我捉它作甚,养来好看不成。”容惜辞拿着一副奇怪的神情觑了温御修样一眼,好似要吃鸟的他才是正常的一般。
温御修的嘴角不禁抽了抽:“恁多个鸟儿你不吃,你偏生抓一个如此灵慧的鸟来吃。”
容惜辞歪着脖子同那鸟儿大眼对着小眼,愣愣地道:“我不知,方才见着它便抓它了,其他鸟,同这只鸟,味道有何不同么?”
温御修被他这话给愣住了,沉吟了好半晌才问道:“你以前未吃过鸟儿?”他微蹙眉头,一般小孩子不都是喜欢掏鸟窝,烤小鸟的么。
容惜辞身子莫名地一震,瞳孔里带起了一丝看不清的黯色,摇了摇头道:“未有,我可想吃一只尝尝了。”
扑腾的小鸟好似听懂了这话,突然停下了动作,灰溜溜的双眼里笼上了一层哀色,看着温御修的眼底流动着祈求的光。温御修不知为何,竟感觉得到这鸟儿在向他求助,一时心下不忍,握上了容惜辞的手,劝慰道:“这鸟儿这般聪慧,还是放了罢,一会儿我给你抓几只普通的鸟,烤给你吃。”
“此话当真?!”容惜辞脾气偶尔虽坏,但还是非常好哄的,温御修揉了揉他的发,便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鸟儿,顺了顺它的毛发,双手一抛,将它放走了。
转过头时,正见容惜辞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鸟儿,嘴里用低弱的声音喋喋不休着什么。凑耳去听,却听他道,“我见到鸟儿的时候,总想着能抓一只来吃,这样我便能长出双翼,飞起来了。”
温御修摆正了身体,无语地一手摸上容惜辞的额头:“未起热呐,怎地在那说胡话呢,哎哟……”
容惜辞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推着他就往山林走去:“去去去,快些给我抓鸟儿,我要吃鸟!”
在温御修抓了十几只鸟,又被容惜辞拖去采一些山中自然生长的药后,容惜辞才乐得拉着一身鸟毛泥土的温御修朝山顶走去。平日里好洁的他,因着心情大好的缘故,也未计较温御修此时身上臭烘烘的了。
爬到将近山顶的时候,这条蜿蜒的小路愈发开阔,到了最后,这路呈扇形朝前铺去,原先的普通石子路,变成了汉白玉铺就的大路。极目远眺,便见数层楼梯之上,一个气势宏大的大门,说是门,倒不如说是一个标志性的装饰,人无须穿过门,便可看到门后千香阁的场景。只因这门仅是两根金色盘龙的柱子与横亘两柱上头的横梁构成,横梁之上,刻着刚劲有力的“千香阁”三字。在阶梯下方观之时,便已被这门的气势所摄,走到门下时,心里竟徒然生出一种天大浩大,我独渺小的自卑感。
在门后,汉白玉的路铺往左右两方,呈弧状延伸出去,最后掩映在丛丛大树之中,两条路好似一双抱圆的手,围着大门后正中的广场,将它捧到了上头,让处大门的他们仅能看到面前一块刻字的石碑,却瞧不着阶梯之上,石碑后广场的风景。
“前方的广场那处有大殿,练武场等建筑,左右两条路则通往西苑与东苑,西苑乃是我男宠所居之地,一会儿,我派人带你们过去入住。有何事,明日再谈。”语毕,等在大门处的明莲也不理会因“男宠”两字而拉下脸的温御修,拍了拍手,唤来了一个仆从,“阿十,你带他们俩去湘阁。”
“湘阁?!”阿十的语调一扬,又觉失礼地低下了头,道,“阁主,湘阁可是……”
“嗯?”不容拒绝的疑问一出,阿十再不敢说话了。
温御修的双眸盯着阿十攥着袖子的手,指节凸起,青筋显露,可见攥力之大,好似在压抑着什么,这湘阁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这仆从反应如此奇怪。
明莲吩咐了阿十几声后,便先行离开了。
在阿十的带领下,温御修与容惜辞两人便随着他朝左边的路走去。一边走,容惜辞一边回头望那与这条路相左的地方:“左边是男宠所居之地,右边又是甚?”
“右边,乃是女眷所居之地。”阿十年纪不大,一张脸白净清秀,若非明莲素来是在下之人,喜欢颇为强壮的男子,只怕以这人的容貌,也成了明莲的床上客。但此刻这般白净之人,说出的话便好似凶徒一般,带着凶煞的味道。
“女眷?”容惜辞愕然地睁大了双眼,“明莲这厮还近女色的?”
“你这是什么话!”阿十一心维护明莲,“这语调里带起了三分恼意,我们阁主乃是正常的男人,怎地不会近女色了?他挑眉打量了容惜辞一眼,你们莫以为住进了湘阁便了不起了!说到底你们不过是个小小的男宠,嘴巴都管严些!你这话若是让阁主听之,指不准还未爬得上阁主的床,你们这脑袋便没了!届时,可莫怪我未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