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哥哥呐毛巾
七月底学校就出了通知,有关银杏的实验项目,从预定的明年八月,提到了今年年底,这次被命名成‘田园’的建设工程,总面积五十万方,前期设计背后有贝律铭,后期施工有裴家,工程竣工后的好评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楚逸若能拿下这块金子牌标,这就是新公司的一场开门红。
接到通知后的这三个月楚逸只专心做一件事,就是尽早将公司的一切准备到位,这几个月他白天都在学校和各个部门间来回奔波,晚上在公司和老师及员工熬夜做规划策划,繁琐的流程需要和政府各部门勾洽,他提前联系了他的研究生导师彭明生,费了大力才说服这个严谨到几乎苛责的老头,在没看他的企划细则前,这个家底雄厚的老博士坚决反对他的提议,当场就提出了各种现实的弊端。
楚逸好歹是过来人,这些将来会存在的问题他怎么会没想过,有条不紊的列出解决方案后,老家伙态度有些松口,很严肃的给了忠告,市场不是学院里的小打小闹,诡辩莫测难以掌控,若没有足够的运作资金和应变能力,就是再有想法,也一样是纸上谈兵。
楚逸暗自点头,这位在学院里鬼见愁不受同行待见也不受学生待见的导师,某些态度倒和他不谋而合。
他也没多说,直接将两个小型工程的签约合同,和一个公路工程的招标邀请函推到他面前,老头这才真正相信他在来找他之前就做了充足的前期准备,开始正眼看这个对在校生来说相当冒险的提议。最后看了他报给政府的可行性研究分析报告和未来市场估量,才真正放了心思。
最后,老博士盯着授权书上有关最低保障运营资金上银行的红章看了良久,说了句很是意味深长的话——小伙子,野心可是把双刃剑,用好啰。
第二天彭明生就开始发动关系打通各处关节,有了他的相助,事情就简单高效了很多。不到半个月,这个公司就名副其实上了工商局的资料库,背着大学生创业的名头,不但政府开了绿灯,甚至还吸引了其他导师的入股投资,虽然这些人只是想沾个好听的名头,楚逸也不以为意全盘接收,他看中的不是那点微末资金,而是他们手里大把的人脉关系,等让他们尝到甜头,将肥水工程兜揽来公司并不难。
他重生前因为工作和专业完全不沾边,和彭明生见面的次数三年没有五次,接触的虽然少,但他也清清楚楚明白,建筑业的纠纷,若出现了,那就是人命的事。所以即便是彭明生交代的一些看似没必要的手续,他都没多话每一样都认认真真办好,他有这个态度,和彭明生倒也生出些师徒之宜来。
老师让他这个工程整个的前期工作都交给了他,因为报批报建需要基本的工程图纸,加上这次工程的实际投资人就是裴家,他和主设计师裴文清也熟络起来,当然还有郑染。三五个月的协商合作,也算得上是愉快。
淅淅沥沥的小雨让空气清新了不少,楚逸长长舒口气,疲惫的扯了扯有些发紧的领结,几个月高强度的工作突然松懈下来,他整个人精神都有些恍惚,胫骨松动腰酸背痛,在门外就能听见家里开着电视,拉拉杂杂还有开枪的声音,开门就见楚辞系着块能拖到地上的旧围裙,手里还拿着块抹布,看见是他眼睛亮闪闪的是满满的欣喜,“哥哥……”
低低软儒的尾音有些绵长拖着不知名的想念,楚逸这才想起这段时间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随手揉了揉臭小子的头发问,“有热水么?”回家之前他去俱乐部找人对打了一下,现在身上黏腻很不舒服,洗个澡早点休息比较好。
随意瞥了眼电视机,《英雄本色》,这段时间古惑仔什么的黑帮电影铺满了各地的橱窗墙壁,楚逸兴趣缺缺道,“以后有人敲门先问问是谁,陌生人不要随便开门。”
楚辞将电视声音调小些,仰头见哥哥一脸疲惫,心里有些难过微微垂头咬唇道,“不会,我知道是哥哥。”
楚逸随意点了点头没发言,过不久他们就会搬离这里。天骄北麓那边治安比这里好上很多。
楚辞见哥哥累得不想说话,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干净,倒了杯温水放到哥哥面前轻声道,“哥哥休息一会儿,小辞给哥哥放水,哥哥泡澡。”
楚逸起身拿了换洗衣服就往浴室走,进去就见楚辞拿着毛巾洗浴缸,头发被浴室里的热气弄得湿湿的贴在额头上,有些薄红的脸上都是细密的水珠,浴缸干净瓷白的光泽分外亮眼,好笑之余有些其他说不出来的感觉,几步跨过去将人拎到了门外道,“好了,已经很干净了,去外面玩。”
楚辞扬起被热水蒸得有些潮红的小脸,将手里的毛巾递过去,软软道,“哥哥,呐,毛巾。”
楚逸随口应了一声,接过毛巾放到一边就走到里面,皱皱眉将身上的衣服扒下来随意丢到一边,试了试水温打算泡一会儿。
“哥哥……”
清脆软儒的童音里是隐隐的兴奋和羡慕,最重要的是声音离得很近!
楚逸将跨进去的那只脚迅速抽出来,劈手扯过旁边架子上的浴巾迅速将腰部以下围了起来,浴室里热气腾升,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站在过道门口的楚辞双手举着搓澡巾慢慢挪进来,神情很是期期艾艾,声音有些打结,“哥哥,小辞给哥哥擦背吧……”
“不用,出去。”在弟弟面前赤身裸体,似乎不是什么能增长威严的事。
楚逸心里的弯弯道道楚辞哪里想得明白,只当哥哥不喜欢别人打扰,恋恋不舍的一边挪一边扭头争取,“那哥哥,有什么需要就叫小辞……”
话还没说话,楚逸绷着脸几步踏过去将人直接拎出门,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洗完出了隔断就见楚辞蹲在一个大盆前费力的搓洗衣物,认真又使劲儿,从侧面看他甚至能看见小屁孩儿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楚逸看了一会儿才哑声道,“过来。”男孩子天天在家做家务像什么样子,这样是不是显得他很无能?
楚辞起身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臂,往上摊了摊手,嫩白的手上都是洁白的泡沫,眨眨眼睛道,“哥哥。”
黝黑纯净的大眼睛里都是茫然认真,楚逸有些头疼,当初他也就想教训下这小子,又不是真当他是佣人,“你和楚泱要转到新学校,你现在的成绩太差,九晋一小什么情况你也听过,你自己看着办,别让我失望。”
楚逸还以为他会反驳什么或是不安什么的,毕竟要换新地方,没想到臭小子听到最后眼里迅速升起坚定的斗志,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得仿佛他要做的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这副手上沾满白泡沫系着小围裙却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成功取悦了楚逸,所以笑声里大概就带了那么点戏谑的味道,暗自觉得闲暇时间回家逗逗小混蛋,好像也不错。
楚辞见哥哥似乎不太相信他能做到,有些失落的塌下小肩膀,呢喃道,“哥哥,小辞会做到的。”说完不知是想到什么又迅速提起了精神,眉眼弯弯道,“哥哥,哥哥相信小辞,学校里有个老爷爷说小辞很有哥哥当年的风范。”
楚逸将人提到一边,水声哗啦哗啦就将盆里的衣服冲干净挂了起来,见小屁孩儿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好笑道,“去旁边站好,说吧。”臭小子今天好像有些黏人……
“老爷爷说哥哥当年是小神童,像小辞这么大的时候初中的知识都学完了……哥哥……”
小屁孩儿语气里满满的崇拜孺慕听得楚逸想发笑,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蠢,极力控制着表情致使声音都有些扭曲,轻哼一声出了浴室,“你老爷爷有没有告诉你要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其实哪有什么神童,不外乎他老妈想让他快点修完高中课程,直接出国进修金融管理,好早点回来接手家业,从四岁到十二岁,他都是请的家庭教师,每年三百多天,每天十二个小时,刨掉类似锻炼身体的时间,老师做的都是一对一的教学,这样的学习强度,就是傻子进了学校,那也得是神童。
察觉到小跟屁虫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楚逸唇角撤出愉悦的笑坐到沙发上,臭小子今天好像没以前那么怕他了,不过,感觉好像还不错……
楚逸决定为了心里那点新奇感放任现在奇怪的态势,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里,小屁孩儿便拿干毛巾给他擦头发,轻轻软软的少了些小心翼翼的讨好,多了些自然的亲近,这样的变化……好像还不错。
淡蓝色的毛巾有些旧但散发着干燥清新的味道,就这样闻着,他这几个月一直强撑着的疲惫好像消散不少。
楚逸随手捏了捏面前楚辞瘦的只剩骨架的手臂和腰侧,顿时有些不满意了,皱眉道,“你没饭吃么?明天就跟楚泱一起去俱乐部,跆拳道自由搏击,任选其一,九点到十二点。你太弱了。”
头上软软的手一顿便又轻轻柔柔的动了起来,楚逸往后仰了仰直接躺在沙发上,头发差不多半干后楚辞软儒温热的指尖便在他太阳穴上滑来滑去,估计是想给他按按,上次感觉不错这次楚逸就没反对,气氛轻松安逸,让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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