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我不能理解她的举动。
——她的手,不是骨折了么?为什么要解开固定的绷带?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与她闹别扭的原因,正是因为这意外而伤的左手。
我不能忍受,在每一天的时间里,那个叫雷菁的女人能够陪在萧的身边远远大于我,而萧对她的倚重,也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如此,还在与丧尸战斗的生死关头,为了救她而负伤……或许是女性的直觉,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放在以前,她从来都是优先考虑我的安危,又何曾在意过别人?
这也许显得她过于凉薄,但作为倾心于她的伴侣而言,这种凉薄却代表了无以伦比的甜蜜与安全感。
当这种凉薄为了另一个人所打破,不能不教我警惕,也不能不教我心生妒忌。
唯一意料之外的,却是借着这个契机,听到了萧的心声,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当然,我还是不喜欢她接近萧。
抿了抿唇,我将思绪拉回,看着萧将绷带解开,露出光洁白皙的一截手腕,却看不到一点伤痕,她轻松自如地转了转手腕,朝着我浅浅一笑:“你不好奇,为什么我的伤势总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几乎不留痕迹么?”
我在她的示意下,摸了摸她的手腕——掌下肤如凝脂,却没有一点疤痕,可我分明记得,她在这手臂附近所受过的伤,不止一处。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身为一个空间系异能者,却有着与乔子墨一样快的速度,与吴放歌一样强的精神力,与变异者一样大的力道么?”她又说道,脸上的笑意淡漠到了虚无。
——怎么会不好奇?怎么会不怀疑?
她为什么极少在我面前进食?为什么总是行踪莫名?为什么违心拒绝我的表白?
这一丝一缕的疑惑在长年累日下早就积蓄成了巨大的漏洞,我不是没有猜测过,却只是不愿深想。
我总觉得,真相背后,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
我不由自主地摇头,心却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安然,我曾经被注射过一种不知名的药剂,它改造了我的身体,让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萧面无表情地说着,神情平静得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经历,眼里的悲伤却满得藏不住。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攫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笑了笑,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盯着自己的指尖近似呢喃一般地说道:“缓慢的心跳,冰冷的体温,麻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变成了一只——丧尸。”
她慢慢收紧了手指,握成了拳,指节白得泛青,却毫无所觉,我呆呆地看着她,大脑仿佛生锈一般,转不过来。
她却误会了我的反应,低下了头,拳头攥得更紧了,似乎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呵,觉得我很恶心吧,觉得我是个可怕的怪物吧,我就知道……唔!”
我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再次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不像之前留有余地,而是用上了绝大的力道,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却再也说不出那些教我难受的话了。
待到口里尝到了血腥,我才松了口,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女人又怎样?怪物又怎样?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只要,你是你,只要,我爱你。”
“安然……”她深深地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晶莹,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我再问你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我看着她露出了笑意,也跟着自然而然地感到了由衷的喜悦,“你喜欢我么?你爱我么?你愿意与我在一起么?”
她嫣然一笑,毫不犹豫地送上了亲吻:“求之不得。”
……
我只道萧是个纯情的人,这种事该是由我主动,却忘了作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熟悉人体构造是最基本的要求——盲目自信的结果就是,累得竟是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倒是比使用异能更耗体力。
我也没有想到,一贯冷淡的萧,对于这种事,却格外热衷。
想到她从未展现过的热情和媚态,我便觉得,再累也是值得的……可是,一觉醒来,前一刻还在缠绵的恋人却不见了踪影,换作谁都不会高兴的吧?
特别是,这个人才刚与你交换了心意。
——我亲爱的女朋友,难道是去替我准备爱心早餐了么?
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瞄了一眼窗外仍旧漆黑的天色,我拽着被角,不确定地想到。
这个吻,远比以前所有的吻都要炽热,似乎是将所有压抑的情感都叠加在一起,一次释放出来,教我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认真和对应的情愫,也让我安心地肯定——她是真的爱我。
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我不由抛开了矜持,也一心一意回应起她的渴求来,吻得愈深,也越发不可自拔,感觉到她再次压覆的重量和攀上我胸口的手掌,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却不打算阻止——她虔诚的神色告诉我,可以放心地将一切都交给她掌控。
轻柔的吻像是飘落在肌肤上的羽毛,酥酥痒痒地柔到了心里,她放开我的唇,转而在额头一吻,又从眉心一路往下蜿蜒,不急不缓地以唇丈量我的肌肤,仿佛进行着一场神圣的仪式;当吻落在胸口,我忍不住仰起了脖子,溢出一声低唔。
听见自己黏腻的声音,不由红了脸,恨不得将脸埋进被子里。
她轻笑一声,隔着衣服咬住了我的胸尖,牙齿微微摩擦着,夹杂在轻微的疼痛与麻痒之间的奇妙快感,让我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胸膛,将自己更加送入她的口中;腿间更是涌上了一波又一波冲动,教人羞涩不已。
“萧……”随着她以舌尖代替牙齿含住了我的胸口,那股异样之感更加汹涌,让我的声音都变了调子,轻喘着揪住她的衣摆,双腿在她的压制下无法并拢,只能顺势缠上了她的后腰,却不知是要隔开她不断蹭擦的膝盖,还是更加迎上得以暂时纾解那阵难以启齿的感觉。
她终于抬起头,放开了我的胸口,眼眸幽邃,欺霜赛雪的脸上不再淡漠,而是漾着温柔到了极致的浅笑,白瓷一般的脸颊透着薄红,美得教人移不开眼。
“可以么?”她盯着我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问道,纤纤十指却已经开始解起了我的衣扣。
瞥了一眼她先斩后奏的双手,又尝试着挣了挣被她禁锢的腰腹双腿——丝毫动弹不得,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偏过头掩去自己难为情的神色:“如果我说不,你会停下么?”
她低低地笑了,声如醇厚甘醴,又透着一分狡黠的绵软:“当然……不会。”
“哼,我就知道。”我咬了咬嘴唇,转过脸来瞪她,却落进她无边无尽的深情眸光中,一时间,只觉得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再次躲开她的目光,鸵鸟似的藏起自己的荡漾的神思。
“把腰抬起来,”她凑近我的耳边,语声低转如蛊惑一般,我下意识地照做,只觉得全身一凉,裤子被褪下,衬衣被剥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剩下最后两片布料遮掩着最后的隐私,“乖孩子,这是奖励。”
没等我懊恼,她随即含住了我的耳垂,滑腻的软舌沿着耳廓一点点描摹,在耳洞进出,仿佛电流接上了我的身体,将我灵魂都震撼得寸寸战栗起来:“唔嗯~”
灵活的舌头并不拘泥于耳廓这方寸之地,一路顺着脖颈绵延而下,划过一道湿漉漉的印记,在我的锁骨上来回轻扫,或抚刮,或打旋;一手不容拒绝地禁锢住我的肩颈,一手则顺着腰线滑落,指腹依次游弋在胯骨附近,逐渐攀上我的小腹,又一点一点极有耐心地侵向了我的腿心之处。
陌生的感觉教我忍不住攒起了眉头,闷哼却因她再次欺上的唇而湮没在口中,只能在她火热的亲吻中迷离了神智,任由那纤细的指尖缓缓而坚定地破开最后一层防御——瞬间痉挛一般轻颤,轻微的刺痛伴随着无法言喻的酥柔浸入四肢百骸,仿佛难受到了极点,却又欢娱到了极点,眼泪不自觉沁出,心头却溢出了幸福和满足。
我能感觉到萧在进入的一刻停顿了一下,就连亲吻也格外谨慎,似乎随时在注意着我的反应,被珍视的感动让我主动迎上她的指尖,含蓄地邀请;她的呼吸一滞,下一秒却毫不迟疑地开始动作,由慢到快,由浅至深,一次次挺入,教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随着她的节奏浅浅地呻吟起来。
“安然,喜欢我这样对你么?”她没有解下我的内衣,只是用空余的手掌穿过布料的缝隙,紧密地贴在我的胸口,或轻或重地揉捏;真正占据我全部心神的却是在我身下徘徊的手,以及来来回回探索的修长的中指。
在我稍稍适应了那异物的侵入后,能感觉到她又加入了一指,而随着入侵者的拓宽,那一处的快感也越发使人疯狂,我甚至更感到从更深处涌现的热潮汩汩地流淌而出,似是急切地要与入侵者交锋,乃至融合……
“呃啊!”她忽然加快了频率,也加大了动作的幅度,我一时间承受不住这冲击,仿佛被夺去了感知的能力,由身到心都有了刹那的空白——时间停止了,眼前是绚丽而刺目的光芒,犹如从至高点坠落的漂浮感,灵魂空渺无依,只能随着她的给予和掌控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