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之深吸一口气,像是感觉不到身后带着灼热温度的视线似的,一脸平淡地推开了门。
偌大的客厅里,司为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副精英派头的严辰,正一丝不苟地跟司为汇报着工作,偏偏被汇报的人好似根本不当回事,翘着二郎腿儿没点儿形象地端着茶杯喝得欢实,看到郁安之回来,急忙放下腿摆出一副我很认真很严肃的架势。
郁安之不免好笑,司为那副温润外表下的形象早就被毁得差不多了,明明人前一副典型的外国绅士做派,偏偏里子是个不守常规的,没正行的样子他暗地里看得还少么?可他也知道这人每每在他面前总是极其注意自己的言行的,当即翻了个白眼也不戳穿他,侧了侧脸对着严辰点了点头只当没看到,随即转头问司为:“芋头呢?”
“小家伙闹脾气呢,一回家就呆在自己房里不肯出来。”司为一撇嘴,指了指楼上说。
郁安之脚步一转就要往楼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那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先谈吧。”
打开芋头的房间,却是安安静静的,看了看床上听到声音后蠕动了几下的小包,郁安之勾唇笑了笑,关上门,也不说话,悄悄挪到床边。
果然,不一会儿小包就露出了一条缝,鬼鬼祟祟地钻出半颗小脑袋,偷偷摸摸望了望门口,见没一个人,不禁垂了垂眼帘,小脸儿上有些失望。
“芋头,爸爸回来了。”郁安之把手放到芋头乱糟糟的脑袋上揉了揉,温声说道。
芋头一惊,迅速抬头,一刹那眼睛里满满的被喜悦填满,亮的惊人,可是瞬间又嘟了嘟嘴,故作生气地偏了脑袋不理人。
郁安之也不恼:“芋头,见到爸爸不高兴吗?那爸爸走了。”
“不要!”芋头一急,拽住郁安之的衣袖就不撒手了,眼睛里有些不安,眼看着就红了眼眶。
“好,好,爸爸不走,”默默叹了口气,干脆坐在床边,摸着芋头的脑袋问,“告诉爸爸,芋头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郁安之最怕的,就是芋头生病,当初芋头早产,虽然这些年被精心地养着,身体好了许多,甚至看上去比普通小孩儿还要强些,实际上芋头生不得病,一生病短时间内的打针吃药都不见得能好,有时候严重了还有并发症,所幸芋头养的好,倒不曾生过几次病,只是次次都折腾地郁安之疲惫不堪七上八下。
芋头摇了摇头,咬着嘴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家爸爸,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爸爸去见朋友了。”
“是昨天机场里的那个叔叔吗?”芋头仰着脑袋看似好奇地问。
郁安之一愣,显然没想到芋头竟然知道,迟疑着,他还是点了点头,抿了抿唇,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芋头想知道那个叔叔是谁吗?”
芋头垂着脑袋想了想,有些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那是我的另一个爸爸。”
郁安之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芋头会联想到这里,芋头聪明他是知道的,可是,仅仅见过一面就知道萧云卿是他父亲是不是太逆天了,难道是父子天性血脉亲情,这也太牵强了。
见爸爸半天不说话,芋头偷偷抬起脑袋看了看,见爸爸只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的样子,芋头抿了抿小嘴儿,糯糯的嗓音吞吞吐吐地说:“是舅舅告诉我的。我问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家,舅舅说,你去会我的亲爹了,我看见了,那辆车里坐的,就是昨天那个叔叔。”
原本有些犹豫怎么告诉芋头萧云卿的身份,此刻却只需要顺着话往下说就行了,摸了摸芋头的脑袋,郁安之温声道:“芋头,告诉爸爸,如果那个叔叔真的是你另一个父亲,你想见他吗?”
芋头低下脑袋想了想,抬起头乖巧又认真地说:“芋头有爸爸,足够了。”
只一句软软的童语,便瞬间戳中了郁安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不免一阵感动,郁安之忍不住将芋头搂入怀中,亲了亲,说:“爸爸只是一个人,如果芋头再有一个父亲,就多了一个人来疼爱芋头。芋头愿意吗?”
“爸爸不会生气吗?不会不要芋头吗?”到底还是不到五岁的孩子,心里始终有着不安。
闻言,郁安之搂紧了芋头:“芋头是爸爸的宝贝,爸爸永远不可能不要芋头的。爸爸只是想要芋头拥有更好的一切,更多的爱,但是爸爸也不会勉强芋头。”
“告诉爸爸,现在,你愿意去见他吗?”郁安之低下头,看着芋头的眼睛,认真地问。
芋头迟疑着,却还是点了点头,但是却抿着嘴儿没有说话,好似有些害羞,又好似有些不情愿,只在低下头避开郁安之注视的时候,原本童真的眸子中划过复杂狡黠的光芒。
……
目送着郁安之进了郁家大门,痴痴凝望了好一会儿,萧云卿才调转车头,回了公司。
anna跟阿海早就等在办公室门口了,趁着萧云卿没来,anna八卦兮兮地问阿海昨天Boss为什么回来之后那么失魂落魄还加班到半夜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
纯汉子阿海实在不想嚼舌根,而且还是自家老板的舌根,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女性生物以八卦为乐趣的共同爱好,你看,就连外表御姐内心女汉子的anna都不能幸免。他正想义正言辞地拒绝anna的不合理请求,可惜anna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一斜,他立马萎了,原原本本地把昨天Boss遭遇前情人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叙述了出来。
anna边听边点头,时而皱眉时而握拳眼神时明时暗一副很进入状态的认真模样,末了摸了摸下巴,对阿海言语间对郁安之的不满很是不屑,撇着红唇吐出俩字将阿海瞬间打入深渊:“活该。”
完了好似还嫌把阿海打击得不够,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电话。阿海一看,心道,完了……
果然,电话一接通,anna就对着电话笑眯眯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仲卿,知道你哥我老板他昨天遇到谁了吗?”
萧仲卿还没起呢,被电话吵醒心里本来就不爽,他昨天可是开夜车开到半夜的,anna又不直接说重点还吊人胃口,于是萧二少有些不耐烦了:“爱谁谁!”说着就想挂电话。
anna一点也不急,淡定无比地吐出三个字:“郁安之。”
萧二少顿了一下,好似没反应过来,沉默了好半晌,就在anna都有些怀疑萧仲卿再次睡着了的时候,那边传来萧云卿激动地语无伦次的声音:“真,真的?安子,我哥……”
谁知anna懒得听他胡言乱语,直接挂了电话。接着看向阿海一副眉飞色舞的幸灾乐祸的样子说:“嘿,Boss要吃苦头了,咱有好戏看了。”
阿海一愣,看着anna邪笑的样子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忆及Boss把anna当汉子没日没夜毫不留情地奴役致使anna越加憔悴连最注重的脸上都挂着俩粉底遮不住的黑眼圈的情景,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得罪谁也别得罪每个月流一星期血都不死的生物,此话诚不欺我。
等到萧云卿上了楼出了电梯,两人早就恢复了一身套装的精英样,一脸正色翘首以盼地看着电梯方向,好似殷殷期盼着他的到来。
萧云卿边走着边松了松领带,面无表情地坐到椅子上对着阿海吩咐:“再帮我调查当年郁安之东郊遇袭的事,当初做事的大概是三到四个开着黑色大众的黑衣人,查出背后的主使,连着文家一起,给我细细地查。”
当初他与文思婷有婚约,他又着急着处理一大堆烂摊子,还着急着寻找郁安之,原以为文家会认为联姻已是板上定钉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来,倒是把这个不定时炸弹忘记了,文思婷对他有意,郁安之那时却又与他有纠缠,依着文家大小姐霸道的性子,能找上郁安之想必也能出这种阴损的着,文家想必也不会放任当时还是准女婿的他与郁安之继续纠缠,而作为文家家主的文致远,又是文思婷的父亲,也是极有可能出手的。
阿海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了门,面上看似淡定,心中却在叫苦不迭,看来又得加班了,尼玛这真不是人干的差事。
门内anna认真地向萧云卿汇报着今天的工作安排,好似之前使坏招的事儿根本就是幻觉,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人肃然起敬。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金色保时捷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萧氏大楼前,萧仲卿穿着红色外套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大门,直奔总裁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伸脚踹开后就高声嚷道:“安子呢?哥,安子呢?”
安静的室内萧云卿一个人坐着,明明面前摆着一大堆的文件,可是他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去处理,直到萧仲卿贸贸然闯了进来,他皱了皱眉,不禁伸手酸软的额角。
“你是怎么知道的?anna告诉你的!?”萧云卿的话语里充满了笃定,他一早就料到这事儿瞒不住萧仲卿,昨天是阿海跟着他,他不会瞒着anna,但却也不会不经他这个老板的允许私自告诉萧仲卿,倒是anna如今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萧仲卿双手撑着办公桌,俯身,沉沉地问:“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他在哪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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