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己被说短命鬼和翘辫子,叶闲心中终究不是很是滋味,叶闲转头看了vivian一眼,然后自暴自弃地揉了揉头发,站起了身,心中思绪万千,想着曾经的自己,现在的自己。
怎么面对顾言常,怎么面对未来?
叶闲很快想出了一个办法。
……但直到叶闲的头发都快被揪下来了,也没想出第二个方法。
叶闲立即变脸,回到一副想通的脸色,磨蹭到了vivian面前,犹犹豫豫道:“v姐,你说的,我都懂……”
vivian扬了扬下巴:“嗯哼?”
叶闲撸顺了头发,刘海软巴巴的又垂了下来,乖巧得像只兔子,vivian看着稍显心软,叶闲继续支支吾吾道:“我就是……一时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我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笨了……所以,谢谢v姐了,我明天就去。”
vivian点点头,拎起包:“想通就好。那我走了啊。”
叶闲乖乖地跟在vivian身后,冲她挥手。
待得vivian出了门,曹瑾从房间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叶闲:“你……”
“我什么我,有钱么兄弟,”叶闲上去就摸曹瑾的口袋。
曹瑾被逼得连连往后退:“你,你干嘛!”
“还能干嘛?”叶闲一下子精神得曹瑾都不认识的样子,“为了保全老子的菊花,老子只能跑路了。”
曹瑾的嘴巴已经长成“o”型。
叶闲拍了拍曹瑾的肩:“不要担心,兄弟。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是跑路,但毕竟不是通缉嘛,顾言常这种渣攻我懂,就是这个劲儿,等这个劲儿过去了,就没人来折腾我了。等到我躲过五年的卖身契,再多一年的缓冲期,也就跟天正娱乐自动解约了。所以,为了兄弟的贞操,你还有钱没有?待得我日后东山再起,必有重谢!”
曹瑾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他眼神瞟了瞟叶闲,叶闲一副笑嘻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曹瑾闭了闭眼,冲进房间拿出了全部现金还有张银行卡,道:“atm机单日上限只有2万5,取现金终究还是不方便,这张卡里面有十万,你还是先拿着吧,密码是我生日。”
叶闲一下子有些紧张:“十万?我没有想要那么多……”
曹瑾拍了拍叶闲的肩膀:“算我借你的。”
“那……”
“不用写借条了,你快收拾点东西,早点走吧。”
“那……”
“别跟我客气。”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生日多少啊?”
曹瑾的脸色一下子有点难看,叶闲也觉得自己太过分,挠了挠脑袋:“至少告诉我是新历还是旧历嘛。”然后,再去看看qq资料看生日好了……
曹瑾的脸色稍有好转,道:“19880712。”
叶闲点点头,然后回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他东西也不多,就收拾了一个包,带了个帽子就出来了。
叶闲走到大门口,有种感伤突然涌上心头,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这间小屋,这个接纳新生后的他,有着家一样感觉的小屋,终是要被抛到身后了。他的眼眶渐渐有些湿润,声音也有些哽咽,又抬头看了眼曹瑾:“……那我走了啊。曹瑾,大恩不言谢。”
曹瑾点点头,背着光,叶闲看不清他的表情。
叶闲转过身,正准备下楼,曹瑾突然又叫住他:“叶闲。”
叶闲回过头:“怎么了?”
曹瑾欲言又止,伸出的手在他的脸颊旁停顿了半秒,曹瑾的视线望到了叶闲的瞳孔,叶闲的眼中清澈无暇,闪着透彻的光。曹瑾的眼睫毛闪了闪,手终是往上移动到了头发上,轻轻地摸了摸叶闲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轻声道:“你头发乱了。”
叶闲低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心情一不好就爱揉头发,都说三千烦恼丝,真是越揉越乱。”
曹瑾按捺住心中的思绪,也勉强笑笑,冲他挥了挥手。
然后曹瑾静静地看着叶闲离去,回头再看这间小小的房间。饭桌上还留着叶闲专用的白色饭碗;窗边的马克杯还冒着热气;沙发上还有叶闲买的机器猫的抱枕;茶几上的苹果只切了一半,是曹瑾吃苹果的时候问叶闲要不要的时候,叶闲说先放着,一会儿再吃的。
放着放着,就终究没有那个一会儿了。
曹瑾苦笑,只听说过分梨要分离的,却没听说过,分苹果,也会分离。
☆、第 35 章
出了门的叶闲匆匆忙忙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叼着烟,吊儿郎当地问:“小伙子去哪儿咯?”
叶闲愣了愣,本来想说去机场的,后来转念一想,机场安检又严,又好查,还要候机那么长时间,太不安全了,于是道:“去火车站。”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打量了陆彦一眼,道:“小伙子这幅样子是要干嘛去啦?怎么跟欠了债一样的。”
叶闲愣了愣,苦笑了一下,随口应答道:“欠了情债。”
司机师傅“哎哟”了一声,又瞥了叶闲两眼:“也是哦,看你这桃花眼,一看就是个风流成性的吧。这次怎么的,惹到黑社会老大的女儿了?”
如果是黑社会老大的女儿倒好办了……叶闲笑了笑,道:“差不多吧。”
而曹瑾待得叶闲已经走了很久,都没有上去把门关上。直到冷风袭来,穿堂风惹得他打了个喷嚏,曹瑾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是不是那小子在说我坏话?肯定在骂我没有送他。”然后走上前,关上门。然后晃晃荡荡不由自主地走到叶闲的房间,一下子把自己扔到了叶闲的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全都是叶闲带着点婴儿一样的奶香味儿。曹瑾闭上眼,静静地躺了很久,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待得醒来时,已是黄昏,窗外天色已暗,楼下的饭菜香味伴着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声音飘了上来,曹瑾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却觉得肚子不空,眼前却跟生了雾一般,空茫茫的。
这个房间简直太大了,大得让人心慌。
曹瑾觉得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明显,摸了摸脸,却发现有不知不觉的泪,缓缓地流淌了下来,一直湿到脖颈间。他摸了摸自己被泪沾湿的衣衫,眼眸中黑色的光芒越聚越亮。终于脑海中有根弦“啪”地一声断了似的,他匆匆忙忙地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一个名字,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终是按下了通话键。
“嘟——嘟——”电话那头的声音夹杂在卖场中有些吵闹,“有什么事情?我正在试这季新品呢,有事快说。”
“刘贤……我有事找你帮忙。”
那边呵了一声,然后慢悠悠道:“哦?……哈,你也终归……”
曹瑾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眼中已是决绝:“我必须努力往上爬,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往上爬……”
“什么爬不爬的,你是狗啊,说得真够难听的。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吧。”
而叶闲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心中也是无限唏嘘。只有当一无所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没用,也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真的朋友,他摸了摸手中那张银行卡,心中一阵温暖。
叶闲到了火车站,火车站这种地方,哪怕是这种人流不多的日子,也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很容易让人有被人群淹没的错觉。叶闲站在售票厅中央,虚着眼睛看火车大屏幕上的一行行的红字闪过,知道要走,却不知道缺哪里。
突然叶闲看到一个城市——长沙。
他突然想起自己高三那年,读了语文课本里沈从文的那篇《边城》,对凤凰古城向往不已,天天与徐辉嚷着要去要去。那时候徐辉正在准备奥林匹克化学全国竞赛,被他烦得要死,恨不得扇他两耳光,不耐烦地回他:“你不是同性恋么,异性恋不该被你不齿么,怎么对于这么个老旧的爱情故事感兴趣?”
那时候后自己睁大了双眼:“老子是个浪漫主义者!同性恋的真理就是在于爱情是不分男女的!老子爱死天保了好吗!为啥子天保就死得那么惨哟!唱歌不好听是罪嘛!”
高三毕业,陆正的公司又摊上了不得了的官司,资金都被冻结了,自己整天惶惶恐恐,也没来得及去。到了大学,花花世界多新鲜?日日夜夜网吧酒吧的纸醉金迷,哪还记得那个破落的古城?倒是大学的时候,徐辉有提过几次,叶闲那时却已对于凤凰古城了无兴趣,徐辉问及,他也只懒洋洋地笑笑:“什么?边城是翠翠和傩送的爱情故事的?难道不是傩送和天保虐恋情深?”从此徐辉便觉得此人已无救,不再提此事。
直到他一无所有地站在这里不知道去哪儿的时候,他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个遥远的梦一般的地方。
叶闲想了想,又看了看时间,然后走到售票处排队,心情却不如刚刚离开寝室那般复杂,一片宁静,他最后冲售票员小姐笑笑,道:“一张去长沙的票。”
叶闲到了火车上,已是晚饭时间,他要了盒火车上又难吃又贵的盒饭,吃了几口,觉得跟曹瑾做的饭简直天壤之别。突然间手机震动,他嘀咕着“谁啊我现在可是长途”顺手掏出手机,看到名字,简直要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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