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薄明烟不想挂断电话。
孟栩然也不想,但她怕,薄明烟就这么睡着了,第二天又会看到记录想起所有而尴尬,而逃避。
“快睡觉,我挂了。”
最终是孟栩然挂断的电话。
这傲娇的语气,很孟娇娇。
她还以为,会说一句晚安呢。
薄明烟勾了勾唇,听从孟栩然的话,删除了视频通话的记录,她指尖蜷了一下,手机从掌心滑落。
眼皮慢慢合上,薄明烟半梦半醒地呢喃:
“晚安,孟娇娇。”
千里之外,有人和她一样低低地说:
“晚安,满满。”
孟栩然怔怔地看着聊天记录上视频通话2个多小时的记录,眼神意味不明:“等下次,你清醒的时候,双倍还我。”
回顾晚上发生的一切,恍惚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不一样的薄明烟,她不敢奢望的薄明烟。
许久后,孟栩然将薄明烟的备注改成了【猫】,她将自己的昵称改成了【钓鱼】
孟栩然眼里漾起了微红涟漪,喃喃自语:
“我不想要你为我半死半活,我想要愿者上钩……”
再明显一点地踏出最后一步,她……才敢再无所畏惧地豁出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孟栩然:记在小本本上。给我叫!!!
薄明烟:……
之前提到的薛定谔的猫,还有个含义,我愿意为你半死半活。
满满是真的醉了,她要是没醉,会玩得更花……(小声)满满是个闷骚。
之前春梦章节有暗示过,这两人在自己心里都是大猛1,她俩都想要好好伺候对方。
到底谁攻谁受,不到do的时候不确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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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麻烦
第二天早上, 薄明烟一个激灵惊醒了。
离工作日的闹钟响起还有四十多分钟,窗户没关严实,有风从缝隙里咻咻地钻进屋里, 薄明烟呆愣愣地坐在床头, 昨天的回忆像潮水漫涨。
她应邀去了鹿哟酒吧,聊了很多,喝了酒,鹿哟送她回来。
然后,似真似假,如梦似幻,回到家以后,孟栩然好像和她通视频了, 她们聊了很多很多, 与往常不同的话题。
——“你别这么看着我。”
——“哈啊……唔嗯……满满——”
低喘的气音,拉长的尾音,是孟栩然独有的音色, 溪流一般,摩挲过她的耳朵。
那时的感觉,无比地清晰涌上来,暧昧被拉成了细丝缠绵成了最甜腻的棉花糖填埋了整颗心。
薄明烟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就像爆破的气球,砰的一下, 炸得浑身发烫。她慌不择路地拿起一旁的手机,翻出了和孟栩然的聊天记录。
聊天时间还停留在昨天中午12点多, 聊天内容还是孟栩然对她点的外卖评价。
是梦啊……
薄明烟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腾升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时庆幸一切都是梦,一时又遗憾一切只是梦。
倘若不是梦, 孟栩然愿意叫给她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孟栩然对她也是有好感的。
但若不是梦,她们还怎么面对彼此。
头灌了铅一般昏昏沉沉的疼,胃里空空荡荡,灼得难受。
薄明烟收回思绪,捋了一把头发,低头看了眼。
衣服是换了,但头发没洗。薄明烟起身去洗澡。
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零零碎碎的记忆像发丝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面前。
薄明烟看见自己光着身子从淋浴间出去,拿起手机,询问孟栩然有没有挂视频,孟栩然红着脸柔声提醒她:“满满,记得删除记录……”
“为什么一定要我删?”
那时的孟栩然,眸色深沉,意味深长的眸光缓缓上抬,与她对视,粉嫩的舌尖滑过柔软的唇瓣:“小馒头都被我看到了啊,不删除的话,你一定要羞愤欲死了,万一不理我怎么办。”
“不会不理你的。”她歪着头问,“好看么?小馒头……小么?”
孟栩然的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不,不小。”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薄明烟已经分不清了。
薄明烟想用洗澡水淹死自己。
淹了有三十分钟,薄明烟从浴室出去,吹头发。趁着时间早,她泡了一杯麦片垫垫胃,而后去换床单被套,企图用忙碌放空大脑。
然而原先定下的起床闹钟刚关掉,孟栩然拨了一通语音电话过来。
薄明烟看着跳在屏幕中间的[薛定谔]昵称,脑海里陡然闪现过她对孟栩然学猫叫的画面。
原想就这么静静放到自动挂断,结果薄明烟一个手抖,接通了。
“起了么?”孟栩然的声音山间清泉一般淌进耳朵里。
缓而慢的清晰,有让人寒毛直竖的微凉感。
薄明烟绷着嗓子“嗯”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
“给你点了一份早饭,”孟栩然短暂地停顿去看配送时间,“大概还有五六分钟送达。”
薄明烟愣住。
孟栩然还在说:“想着你酒醒估计胃不舒服,就点了粥……”
话音猛然一顿。
薄明烟以为还有下文,等了十几秒才发现某人讲完了,她没多想那个停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喝了酒。”
“你不记得了?”孟栩然拖腔带调把字眼咬得意味深长。
薄明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机,一颗心忐忑不安:“我……我是不是……和你通视频……说了什么?”
耳朵很烫,焦急地等待下一刻的状态,也许是凉下来,也许是更加灼热。
手机那一段安静了片刻,孟栩然低轻地笑,不答反问:“有视频通话记录么?”
“没有。”薄明烟如实相告。
孟栩然长长地“哦”了一声:“那你是,喝多了分不清梦和现实了么?”
这话若是薄明烟没有想起来孟栩然让删除记录,估计会深信不疑。
现在,反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像是调侃,又像是试探,更像是暗示。
薄明烟说:“有点。”
“昨天小鹿姐送你回家不放心你,让我用监控看着你点。”孟栩然说。
这是实话。
薄明烟问:“然后呢?”
“然后,”孟栩然语调轻松地说,“看着你直到你回房间睡觉呗。”
这也是实话。
但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薄明烟的第一个问题。
薄明烟垂下眼睫:“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孟栩然懒洋洋地问,“想跟我通视频?是想见我了么?”
薄明烟舔了舔干涩的唇。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薄明烟说:“外卖到了。”
孟栩然“啧”了一声:“你去拿吧。”
挂断电话后,薄明烟开门拿了外卖,包装大气,带保温效果的,粥很热乎,小餐盒里装了小菜。
最底下的餐盒打开,是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奶香小馒头。
圆圆的,中间点了朱砂红。
订单条的备注放大的字体写着:麻烦给小馒头点个红,图个吉利。
似梦非梦的景象又腾现在了脑海里,那时,薄明烟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孟栩然奇怪的停顿。
此时再回忆,很微妙。
手机亮了亮,孟栩然在这时发来了消息问:【这家粥炖得很香很糯,我不舒服的时候经常点,据说他们家奶香小馒头也很好吃,[托腮]想吃很久了[饥饿]你帮我先尝尝吧~】
薄明烟缓慢地抿了一下唇,微妙的感觉顿消,变得五味杂陈。
餐盒的温热传递到她蜷曲的指骨,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么多年的独自生活,她已经习惯了在烂泥里生长,以往,跑业务喝酒喝到头痛欲裂,也不能表现出分毫,因为无人问津,她必须故作坚强,她的娇弱,随着薄伟泽的去世,就不被允许流露了。
可现在,孟栩然等着她起床,提前点外卖。
明明都不在她身边。
却记挂在了心上。
被人放在心上是什么感觉?
是胸口酸酸胀胀,心脏的跳动,鲜活而又酸涩。是想要即刻拥有,又舍不得对方在自己这里受苦。
薄明烟点开有段时间没用过的画稿接单app,上一次接稿都是大学时候的事了,后来工作太忙,画稿时间太长,甲方的要求太多,就闲置了很久。
但一直有人发企划请求过来。
薄明烟通过了两个近期的高价企划请求,她边吃粥边和购买的人聊设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