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栩然眨巴眨巴眼:“真不用请假?那么折腾,应该挺难受。”
“你要请假么?”薄明烟拨了下头发,遮住自己发烫的耳朵,抬眸对上孟栩然的视线,“你应该比我更难受。”
“我不难受,我才不要请假,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呢。”孟栩然腾地一下站起身,她侧边露出的耳朵,漫上了绯红,衬着雪白的肌肤,格外可爱。
两人换好了衣服一起到洗手台前洗漱,台面上瓶瓶罐罐东倒西歪,薄明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有一瞬的走神。
孟栩然挤了牙膏,将牙刷递给她。
薄明烟回过神,接过了牙刷,与孟栩然并排站在洗手台前,动作一致地刷牙。她将那些东西扶正放好,看了眼镜子里的画面,眸光柔了柔。
孟栩然漱了口,说:“等会儿开车慢点哦,我化个妆。”
薄明烟应了一声。洗完脸后,她又抽了一张洗脸巾擦拭台面上的水。
孟栩然挤了乳霜抹脸,将多余的往薄明烟脸上抹,她看了眼洗脸巾吸附的水,贴在薄明烟耳边小小声地戏谑说:“这上面是不是还有你的水?”
薄明烟耳根烧起来,透过镜子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不答反问:“公司里的人有没有见过你素颜?”
孟栩然老实了,她天生丽质的素颜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洗漱过后,两人揣了两袋面包便出门了。由于出门太晚,刚好赶上高峰期,车堵在了路上。
孟栩然抿了抿唇将口红抹均匀,收起化妆镜,看了眼挡风玻璃前的车流:“就晚出门了十分钟,居然堵成这样。”
薄明烟指尖点着方向盘:“怪谁?”
“怪你。”孟栩然不服气地嘀咕,“谁让你说我技术不好。
“下次你可不能这么说了,虽然我没让你上面掉眼泪。”孟栩然挑了挑眉,语气里染上了得意,“但我可是让你~”
她手撑着侧脸,视线往薄明烟的衣摆下扫了一眼,舔了舔唇说:“也算是沙漠变绿洲,溪水横流了吧。”
两句话,勾得记忆如潮翻江倒海地涌入脑海里。
昨晚,孟栩然为了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技术好,想法设法地想弄哭薄明烟,把全部老底都兜出来了。
薄明烟以前就觉得孟栩然的房间有些小设计十分微妙奇特,比如飘窗下方墙体按的拉伸环,她还以为是孟栩然用来拉筋练劈叉的。落地窗下面有可折叠的三角平台,她以为是孟栩然给小满定制的三角架,但位置又有点低,而且两个一模一样的好像没什么必要,最重要的是她也没见过孟栩然把三脚架放下来过……
一直疑惑,但她也没问。
直到昨晚,孟栩然又嘬又捣鼓地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把薄明烟弄哭,她自己先哭了起来:“你还说我技术不好,这跟我有关系?这明明就是你的问题,不搞点花样你根本起不来兴致。”
她话音一顿,泪眼婆娑地盯着薄明烟,手在薄明烟的背上沿着彼岸花画画:“要不换个地方?”
薄明烟不想让她这么挫败,同意了:“可以。”
等薄明烟被抱到飘窗,照着孟栩然的指示大马金刀地坐在飘窗上,再被看着像是拉伸环的东西箍着手脚动不了时,她非常想倒退到几分钟前把她说的“可以”给收回来。
孟栩然调整了环的大小:“紧不紧?”
“还好,就是姿势有点别扭。”薄明烟想动腿,一动就被牵掣住,她瞥了眼在收绳子的孟栩然,“你这都哪弄来的东西?”
孟栩然没回,她跪在飘窗下,学着薄明烟之前在淋浴间里的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光看还不够,孟栩然还非得说一句:“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细致地观摩呢。”
之前要么不给开灯,要么是只能动手不给多看。
薄明烟凝视着孟栩然乌黝黝的发顶,呼吸逐渐变沉。
孟栩然继续学她,曲起指尖轻轻弹了一下。
薄明烟倒抽了一口气。
感觉到薄明烟打了个冷颤,孟栩然抬头问:“冷么?”
薄明烟缓着呼吸:“还好。”
孟栩然单膝跪到飘窗上,前倾身体,直到指节消失在视线里,她抬眸吻了薄明烟轻颤的眼睫:“乖满满~等会儿就不冷了。”
等薄明烟热得冒汗,孟栩然转了转手腕问:“我可以对你比个耶么?”
这是孟栩然惯用的说法,两根手指比耶的手势。
薄明烟靠着抱枕,细细地喘了一口气,没说话,但抬了抬腰,她眼睫翕张着,感受到孟栩然拥住她,伏在了她耳边,柔软的唇瓣轻碰到她的耳垂。
接着,她听见孟栩然说:“满满,你好暖和。”
薄明烟偏过头,咬住下唇,血色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
依旧没能把薄明烟惹哭,孟栩然心思飘到了落地窗那儿,结束后,她就把薄明烟拉了过去。
薄明烟视线从窗外的沉沉夜色收回,拢紧了衬衫款睡衣,赤脚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和公司用的同款玻璃。”孟栩然把三脚架放下了,“跪上去。”
薄明烟懵了一瞬:“跪?”
孟栩然以为她不懂,指着三脚架说:“这边左膝,那边右膝。”
薄明烟很慢地扬起眉梢,继续装不懂:“你示范一下。”
孟栩然急着让她赶紧就范,根本没多想,示范地跪在了三角架上。
刚装修的时候,她有试过,但那时候她穿戴整齐,双腿分开后感官触觉没有像现在这样被放大。
也可能是因为折腾薄明烟的时候,她自己也想了。
空空荡荡,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
孟栩然揪着睡衣领口,扭身看薄明烟,咬了咬唇:“会了么?”
薄明烟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咬了她的肩头:“会了……”
孟栩然头微微侧着,长发从肩头垂落,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半边脸对着薄明烟的方向,羽睫缓而轻地扇动,眼尾慢慢洇上了绯色。
薄明烟总觉得三脚架不稳定,没敢超速。
结果就成了又重又慢,把一次的时间拉得格外漫长。
孟栩然哭得语不成调,细腻柔嫩的手按在了玻璃上,被浓郁的夜色衬得似若白玉,薄明烟骨节匀称的手覆了上去,陷入指缝,指尖轻蜷。
窗外,黑夜将浓稠的墨色晕在玻璃上,窗内,柔软白云落在玻璃上变幻无常。
玻璃面倒映出满屋春色,桃花绽放点缀了沉郁的夜晚。
靠上玻璃时孟栩然哆嗦了一下:“好凉。”
薄明烟贴心地收回按在窗户上扣着她的手,用掌心帮她隔开玻璃,孟栩然按在窗户上的手倏然收紧。
抵达后,孟栩然跌坐到地板上,曲着腿,膝盖红通通的,哭得有点失神了。薄明烟搂着她,亲吻她的泪痣,
孟栩然神思回笼,耸着肩膀哭得梨花带雨:“薄满满,你真的是太欺负人了!你坑我!”
薄明烟道歉:“我错了。”
虚心接受,屡教不改。孟栩然深知薄明烟的套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薄明烟把她放到床上,柔声细语地哄:“小祖宗,不生气了,洗个澡睡觉?”
孟栩然瞥了眼薄明烟的眼睛,磨了磨牙,她感觉自己缓得差不多了,立马从床上起身。
两次都是跪着的,膝盖疼得厉害,孟栩然脚步踉跄了一下,薄明烟手疾眼快地兜住她的腰:“要做什么?我帮你。”
“切~我自己可以。”孟栩然慢慢滑坐到地毯上,挪到衣柜前,翻出来一个小储物箱。
里面是类似上次她给薄明烟穿小喵装的各类动物款衣服设计,衣服上还散落着几个小玩具。
“这都什么?”薄明烟记得那套小猫装,她以为孟栩然只是做一套玩,没想到还有其他那么多套,“你是还开了个副店卖这些么?”
“没有,就是做喵喵装的时候,习惯性的弄了个系列嘛。”孟栩然拎了一套出来,从袋子里能看到麋鹿角,“这个要不送小鹿姐吧。”
薄明烟嘴角抽了抽:“……要送你送。”
孟栩然不以为意:“我送就我送。”
她又扒拉出一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拟人的设计,放在了一边:“这套送嫂子,让她给傅珺雪穿。”
大概是想到坑了自己姐姐就很开心,孟栩然盘腿坐在地摊上,捂着嘴笑得特别像影视剧里的小反派。薄明烟受她影响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但很快,薄明烟就笑不出来了。
孟栩然左手握着小玩具,右手拎着不知道几根绳勾成的衣服,笑眯眯地询问道:“要不要试试?”
薄明烟笑意敛得清浅,勾了勾手指,等孟栩然走近了,她把孟栩然的手擒到背后,从她手里将小玩具和衣服拿走,问道:“你都跟谁学的,买这些东西?把房间装修成这样?”
孟栩然挣了挣手:“没谁。”
“不说是吧。”薄明烟将手里的小玩具贴了过去,威胁道,“那就先都在你身上用一遍。”
孟栩然没试过玩具,感觉怪怪的,她还是更喜欢薄明烟的手,连忙坦白交待道:“我我买了也没打算用,就是好奇看看,拿出来是想吓唬你,让你承认我技术好,你别用……我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