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很快发现他错了,白骥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当他们一进入总裁室,前面走着的高大身影突然双腿一软,往地毯上倒去。他没有发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追过去,一把捞住白骥的胳膊。
“你没事吧?”他探头看去,发现白骥的脸上全是虚汗,眼神有些涣散,“你休息一下,别跟我顶嘴。”
白骥也没劲和杜文顶嘴了,他像是一块充满了水的海绵,沉重而且软绵绵的。太多的人、太多的话语以及太复杂的环境,他一直处于紧张中,无法放松下来。他发现自个儿无法适应被一堆人围着,这会令他联想到黑暗的过去,那些永远不愿意想记起来的回忆。
他模糊的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身下柔软而充满韧性的接触面,等了一会儿,当心跳和呼吸都恢复正常后,他睁开眼睛,看见眼前那片有着漂亮纹路的皮面。他缓缓地爬起来,四下打量了会儿,突然笑起来:“你居然真的把办公室装修成了地中海风?”
“我喜欢。”杜文一直在观察他,这会儿拿了毛毯,倒了杯水过来,皱着眉头不快的道,“我装修个办公室,你又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白骥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只是没想到你当年对我说的那些梦想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杜文有点恼怒,“我没有在这种事上撒谎?”
白骥以颤抖的手接过杯子,淡淡的道:“为什么不撒谎?你的真实情况透露得越多越危险,这是卧底的基本素养吧?”
杜文抿起嘴唇,这是他标志性的生气表情:“我不是卧底。”
“那你是什么?”
他不说话了,垂下眼帘,两手交握,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白骥曾经最喜欢这个动作,这样子的杜文看起来年轻而沉静,在外面烦了一天后,他愿意回来不间歇的看上几个小时直到睡着。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觉得,该是承认过去感情的时候了,他需要摆脱,而摆脱,必然要伴随蜕下来名为痛苦的死壳。
他很快恢复了冷静,颤抖的手和发冷的躯体正常了,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开始探寻这个地方。杜文装修时显然用了心,每一个地方都精巧而实用,这种细心表现他是很欣赏的,至今也不曾改变。
很快,他发现了不少文件,上面的话并不太好理解,凭着这段时间的“补习”,他勉强看懂了些,正看得入迷时,一只手抽走了文件。
“你应该休息。”
“我不累。”白骥有些不满的道,“还是你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
“没有。”杜文把文件随手扔到桌上,没好气的道,“你先把这杯水喝了。”
白骥笑了下,把杯子拿到鼻子下闻了闻,道:“就这么一点剂量的安眠药你可没办法让我睡着,我戒过毒,亲爱的,我对这玩意儿有抵抗力了。”
那三个字令杜文浑身毛骨悚然,他瞄了眼白骥平静的脸,默默的拿过了杯子,走了出去。白骥看着他消失,站起来,驻着拐杖慢悠悠的过去锁上了门,再走回沙发上时,他整个人几乎是瘫了下来。
一百个陌生人带来的压力也比不上一个杜文。
白骥趴在宽大的沙发上,把杜文带来的毛毯裹起来,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坠入了梦乡。他是被手机声惊醒的,迷糊的摸出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排号码,没有名字却“难以忘怀”。绝对是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压着他为所欲为的家伙,并且因为他高|潮而大肆嘲笑的男人。
他深吸口气,按下了按听键:“喂。”
“HELLO,亲爱的白老大。”那边的声音带着不正常的尖利,像是布帛撕破的声音,“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许多人都还活着。”白骥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定,“我也活着。”
“要来找我上床吗?我那时候操得你爽吗?你好像高|潮了好几次啊!哦,你射|精时的样子好骚,我快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在揉我的东西,你的嘴也不错,我想再操几遍……”
污言秽语一直持续着,像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白骥把手机挪开,闭上眼,保持着内心情绪的平静。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手机拿回到耳边,轻声道:“喂。”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
“哦?记不得了。”
“操|你妈!”狂骂一阵后,电话那头出现了粗重的喘息声,“妈|的,你这个骚|货还是只有我治得住你!你说你是不是贱!?活就活下来的,居然还敢回来!你出来干嘛?指望我们给你摆个揭风阵吗?去哪摆?人家是一楼一凤,你是一楼一龙!哈哈!”
狂笑声仅仅持续了二秒就嘎然而止,混乱和叫喊同时响起。白骥一如刚才,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听着,不一会儿,说话的人换了,口气惊慌而愤怒:“你他妈|的做了什么?”
“打个电话。”
“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我家老大出事时打?”
“哦?出什么事了?”
“有人刺杀他……我|操,你少他妈的装蒜!”
白骥微笑着挂断了电话,敲门声响了起来,他没理会,闭上眼睛又小睡了一会儿,直到敲门声变得急促。他叹了一声,爬起来捶了捶腰,感叹了句“年轻人就是不体谅老年人”,走去开了门。
门外是杜文,脸色铁青,刚刚挂断电话。
“陶立死了。”
白骥一脸兴趣缺缺的表情:“哦?”
“他去刺杀了三个老大,前两个得手了,最后一个重伤,他被人打得像堆肉泥。”杜文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道,“你怎么做到的?”
“别瞎说啊。”白骥坐回沙发上,“我只不过坐在这里,什么也没做。我一个残废,能做什么?”
“你是说这一切是陶立自己策划的?他莫名其妙去杀这些人老大干什么?还正好是曾经都是……强|暴过你的?”杜文笑起来,“这话说出去傻子也不信!”
白骥微笑着向杜文,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杜文起先还有些慌张,在最初的心乱之后,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些年他也经历了风浪,不再是那个天真而冲动的年轻人。
“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白骥慢条斯理的道,“你也知道,陶立从小跟着我的,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也不过份。只不过,他一直觉得我比他有能力,聪明,所以,他愿意做个影子,保护我一辈子。所以,当初陶立的背叛才是最让我痛苦的,比你带来的痛苦要大的多。”
杜文的手紧握起来,在掌心印下深深的痕迹,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并不能抹去内心的感受。
白骥像是全无所察,继续道:“陶立和你有过冲突吧?他并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整我,他以为你只是想把我拉下老大的位置,这也是他的期望。他一直觉得,我们应该去一个风光明媚的地方,共同生活。”停顿了下,他以梦幻般的口气道,“他说我们会是最完美的情侣。”
“看不出来。”杜文打断了白骥的叙述,满是怀疑的道,“他和你之间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点生分,你们根本不像是青梅竹马。”
“他爱我。”说这句话时,白骥察觉到心脏颤抖了下,“所以,他会和你对抗,在你拿我的性命作威胁后,他屈服了,后期的强|暴变少了,也是他求情的缘故,对不对?我醒了后,也不是他主动走的,而是你把他逼走的,因为你不能让他呆在我身边。他爱我并且觉得对不起我,当你不再能拿我的性命当把柄时,他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杜文很想掩饰,但是他额头的青筋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愤怒:“谁告诉你这些的?”
白骥耸耸肩膀:“没有人。”
“不可能!”
“哦,我想起来了,你有个女秘书跟你一起来过,在病房外是不是?挺漂亮,胸挺大,尤其是被你的经理……叫什么来着?客户经理?体验经理?唔,我记不太清,反正是个经理。我不太理解啊,女人的胸捏来捏去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软点吗?”
杜文对白骥的调侃完全当耳旁风,急勿勿的拨通手机,对着那边压低了声音咆哮一通。当他挂了电话,恶狠狠的瞪向白骥时,却听见一把悠闲的语气:“没人告诉我任何事。”
“你还想骗我!?”
“真的。”白骥以一种怜悯的目光望过来,“你刚刚杀了你一个忠实下属,我只是猜不中你是杀了男的呢还是女的?”
杜文怔了下,迅速拨了回去,当他听见那头传来的回答时,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表情全都变了。
“你根本不了解我和陶立间的事。”白骥的微笑里满是嘲讽,“你只是特别害怕重蹈我的覆辙,尽管你一再在心里强调我在撒谎,不要相信我,却还是做了会后悔的事。因为我编的是那么像模像样,就和真的一样。”
杜文的脸由青转红,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他忍了,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道:“你到底是怎么让陶立帮你报仇的?”
“陶立有家人,而你又对我这么关怀备至,他知道了这一切,想来想去,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来向我道歉,保全家人的性命。”白骥挑了挑眉,点头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终于第一次起了正面效果,反正只要知道的人,都会觉得我心理变态,一个精神病做什么都不奇怪,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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