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言在诸葛霄被砸上的一瞬间就惊叫出声,动作很快地冲进书房拿医药箱。她小心翼翼地把诸葛霄的脑袋捧住,额发撩上去,看到那里豁出的大口子,心疼得眼泪就这么掉下来。她吸吸鼻子,拿出棉纱布,倒上酒精替诸葛霄处理伤口。
诸葛霄疼得呲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
“知道疼了?知道疼就赶紧低头认错。”
诸葛霄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冷淡道,“那你还是让我继续疼吧。”
刘艺言处理伤口的手一顿,接着就气得故意把棉签往伤口处狠压,“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疼死了有谁为你流眼泪?还不是我!”
诸葛霄哼了一声,犟,“不稀罕。”
刘艺言把棉签一扔,诸葛城上前一步作势又要打,诸葛霄扬起脸,唇抿成冷硬的一条线,目光里的漠然和狠厉让诸葛城心惊胆战。他宠了诸葛霄19年,不管他怎么闹腾,怎么不懂事,诸葛城从来没舍得打他一下,父子俩之间有什么分歧矛盾,都是通过打篮球或打游戏一对一来解决的。诸葛城自认是个民主开明的父亲。但现在,他这是用看仇人的目光在看他啊!
诸葛城手高高举着,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刘艺言抢先一步护在诸葛霄身前,伸开双臂挡着,“诸葛城,你要是再敢动我儿子,我就跟你离婚!”
诸葛霄冷眼看着夫妻闹内讧。刘艺言对诸葛城刚放完狠话,转身,反手一个巴掌清脆地打在诸葛霄右脸上。
两个男人俱是呆了一呆。
刘艺言刚才那一巴掌绝对是下了狠手的,诸葛霄被打的右脸顿时肿了起来,红红的五个拇指印在白皙的脸上触目惊心。
刘艺言一字一句,“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自己教!”
她仰头注视诸葛霄。19岁了啊已经,不知不觉,儿子都这么大了,个头这么高,站在她面前,像一堵小小的墙。刘艺言幻想着有一天,这堵小小的墙能成长为像他父亲那样高大坚强的一座山,威严而有担当。当她被岁月蹉跎成一个干瘪的小老太婆时,这座威严的山能让她放心依靠。
刘艺言高高仰着的小脸上,泪流满面。她紧紧抿着唇,唇色苍白毫无血色,如此用力,只为了不让那哭泣的颤音从嘴里泄露出丝毫。
诸葛霄微微低头去看她,漠然的神情。
这个女人彪悍了一辈子,此刻却在他面前用手捂着嘴,哭得肩膀都在颤抖。
刘艺言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诸葛霄,你一天……不学乖,我就一天不停手……”猛地吸了一口气,发出浓重的鼻音,“……我会打到你认错为止!”
诸葛霄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耸耸肩膀,“那你打吧,我没有错。”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刘艺言打完以后手顿在半空中,仿佛僵住了一般,唯有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心里的恐惧和脆弱。
诸葛霄右半边脸高高肿起来,他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血沫,大拇指满不在乎地擦了擦嘴角,“我没有错。”
啪——
“我没错……”
啪——
“我没……”
啪——
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和信念,刘艺言才能忍住自己扑到诸葛霄怀里抱住他痛哭的冲动。
每一个巴掌,她都没有留情。诸葛霄疼,她也疼。不仅掌心火辣辣的疼,心里也疼,抽搐般的疼。
诸葛城将她狠狠搂进自己怀里,吻着她的头发,“艺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刘艺言呆呆地任由诸葛城抱着她,木然仿佛无知觉。已哭得肿起来的眼睛盯着诸葛霄狼狈的脸。
门铃响了。
屋里三人谁都没动。
晚上十一点多了吗,会有谁这时候来?
门铃坚持不懈地响着。
诸葛霄转身,看也不看两人,回到自己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刘艺言胡乱擦了擦眼泪,“你去。”
诸葛城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玄关处,打开大门。
映入视线的是一张年轻干净的脸。
诸葛城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预感。他冷淡问,“请问你找谁。”
门外的少年微微颔首,“您好,我找诸葛霄。”
诸葛城生硬回答,“对不起,你走错了。”
少年保持恰到好处的微笑,“叔叔,如果你不愿意让诸葛霄见我,我就一直在门外等,等到你们愿意让他见我为止。”
刘艺言去洗手间用冷水泼了泼脸,见诸葛城一直没回来,有些奇怪地走过去,“谁啊?”
诸葛城微微侧身,让出门外的少年。
刘艺言有些明白过来,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
“乔亦初。”
刘艺言和诸葛城还未说什么,诸葛霄卧室的门就被猛地打开,顺着惯性撞上墙又反弹回去。诸葛霄赤着脚冲过来。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乔亦初落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刘艺言和诸葛城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乔亦初微微一愣后就回抱住了诸葛霄,眼里隐隐有些笑意,“就这么躲回家了?”
诸葛霄拿鼻尖蹭他的脖子,闷闷道,“才没有,被绑架回来的。”
诸葛城脸色破不好看地咳了了一声。儿子都已经抱着他了,也就不用他俩再猜下去了。
刘艺言心情有些复杂,“乔亦初同学,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乔亦初松开怀抱,鞠了一躬,“深夜来访,多有打扰,十分抱歉。”
刘艺言并不买账,冷淡说,“现在人也见到了,你可以走了。”
诸葛霄护着乔亦初,“你——”
乔亦初安抚性地按住他的手,扭头想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冷不防却看见了诸葛霄高高肿起的脸颊,神色一僵,目光渐渐降至冰点,指尖小心翼翼如呵护珍宝般轻轻触碰,又猛地缩回来。
诸葛霄顾不上在意自己这副样子有多难看,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贴上右脸,“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明明脸都皱的扭曲了。
刘艺言有些不忍心地别开眼。诸葛城也觉得这副同性的画面颇为尴尬,佯装淡定地咳嗽一声,“诸葛霄,你可以回房睡觉了。”
诸葛霄抓着乔亦初的胳膊,“除非你让他也睡这。”扭头故意大声对乔亦初说,“你千万别走,你一走,明天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了!生意人都这么卑鄙,说一套做一套!”
刘艺言和诸葛城都觉得养这么个儿子简直是来讨债的,破罐子破摔地挥挥手,“随你们便!”
诸葛霄一高兴就有些得意忘形,“那你今晚和我睡。”
“别得寸进尺!”
☆、60第一次交锋。
诸葛霄家房子很大,客房N多,刘艺言却把乔亦初安排到了最西边的一间,和诸葛霄的卧室隔着长长的走廊,最重要的是,主卧就在他俩中间,犹如门神坐阵,就是为了防止诸葛霄晚上搞出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啊没想到,即使是刘艺言如此用心良苦的安排,没有阻挡住诸葛霄“搞出点什么”来的决心。
凌晨一点过五分,诸葛霄一双耳朵贴在卧室房门上,很敏锐地听到了走廊上的声音。
那是乔亦初洗完澡准备回房睡觉的动静。
诸葛霄深吸一口气,弓着腰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拉开一条缝,很好,客厅和走廊都黑黢黢的,大家都回房间了!诸葛霄把拖鞋脱下来提在手上,垫着脚尖,悄无声息地往乔亦初房间潜行而去。
“诸葛霄,大晚上不睡觉,梦游呢?”
“啊!”诸葛霄保持猫着腰的姿势,僵硬地把脸转向后方,发出一声犹如被抓奸般惨不忍睹的叫声。
“啪!”——手上的拖鞋掉在地板上。
“咔。”——刘艺言打开了走廊灯。
诸葛霄咳咳两声,刘艺言抱着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儿子。
主卧房门开着,诸葛城显然不打算参与到这种尴尬的破事当中,选择了视而不见。
走廊尽头的客房门打开,乔亦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有些迷茫。
诸葛霄直起腰,淡定地穿上拖鞋,脚尖在里面蹭了蹭,大言不惭道,“我口渴,喝水。”
刘艺言手往后一指,“厨房在那边。”
“我路痴,你有意见?”
乔亦初明白过来,又是无奈又是想笑,把毛巾挂在脖子上,顶着一头擦了半干的头发走到诸葛霄面前,“早点睡,晚安。”
随意翘着的头发有一种凌乱的美感,再加上乔亦初那微微上翘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神情,双目里明亮柔和的光,诸葛霄简直要被秒杀,要不是刘艺言就在旁边看着,他简直想立刻扑上去。
乔亦初和刘艺言也说了晚安,估摸着要是他不回房诸葛霄也不会,于是很自觉地转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诸葛霄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我喝水去……”
装模作样喝了几口水之后,诸葛霄回到卧室,颇为理直气壮地撞上门。
过了五分钟。
诸葛霄在这五分钟里一直思索着,刚才为什么会被刘艺言抓个现行。
得出的结论是还是动静太大,不够轻盈,不够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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