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给了我那么多的信任,我不想辜负,就只能、只能努力克服。”
叶辞柯心酸得厉害,眼睛也酸涩得像吃了颗柠檬,总觉得奚泠再继续哭下去,自己也快哭了。
她慌慌张张地安慰:“我不介意,你先别哭——”
又拨开奚泠的手往前凑,哪还管奚泠现在的扮相是什么,只想强行把她的嘴堵住。
远处“砰!”的一声响。
叶辞柯动作被打断,她惊诧地抬头,正巧看见一朵烟花在远处炸开。
仿佛是一个开始的信号,越来越多的光点升上天空,变成五光十色的花火,又倾泻而下。
原本转瞬即逝的烟花,因为不间断的盛放彻底连成一片,绚烂的流光把天空烧红了大半,反倒像永不落幕的永恒。
奚泠许是哭够了,安安静静地看了半响,蓦然出声。
“生日快乐,这才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一场声势浩大的烟花,再在这华丽之下刨开自己的皮囊,向叶辞柯献上自己仅有的真心。
“我有好好想过,以后的生活……”
奚泠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飘在云端上,她眼底映着烟花雨,恍若映照着一场幻梦。
“在家可以陪你打游戏,看电影,你工作的时候我可以带着便当来看你。旅游、野餐、逛街,还有好多事可以一起做。”
“你要是生气了,就和我说,我会改的。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悟。亲亲你,就当和好了,好不好?”
“想到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开心。每天起床看见你,我就能更喜欢你一点。”
她的声音与烟花的爆炸声相比不值一提,在叶辞柯耳朵里却格外的清晰。
alpha的五感在此时被调动到了极致,连其中小小的气音都不肯放过。
奚泠本身是比信息素更诱人的存在,足以让她为此对抗本能。
她看见奚泠仰着脸,认真地问:“叶辞柯,这是你喜欢的未来吗?”
烟花在空中,而眼前人在心上。
叶辞柯倾身把奚泠揽进怀里,虔诚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也是你想要的一瞬间。”
*
灌了大半瓶酒的后果,就是奚泠直接在叶辞柯怀里睡着了。
细密的睫毛垂落,脸还红红的,让叶辞柯忍不住亲了好几下。
奚泠这一觉睡到了大半夜,被叶辞柯强行推醒,迷迷糊糊地去卸妆换衣服,又回来继续睡觉。
早上起来果不其然头疼得厉害,又哼哼唧唧了好半天,树袋熊似的抱着叶辞柯不撒手。
借此又在床上赖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才勉强好了许多。
叶辞柯做早饭时准备放BGM醒神,才看见秦寸雪昨天发来的消息。
秦寸雪:[很怪唉,我怎么还没在奚泠身上感受到标记的气息。]
omega被彻底标记后会改变原有的信息素,如果标记的alpha够强甚至能让其他alpha清楚的感受到——
这个omega有主了。
叶辞柯回:[你怎么满脑子这种东西,一个优秀正直的alpha,没结婚就标记,那还是人吗?]
秦寸雪:[你清高,你了不起。鼓掌jpg]
叶辞柯没理会秦寸雪的阴阳怪气,继续打字:[我想找个时间带奚泠见见我父母,然后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秦寸雪:[憋死你 ^ v ^]
这人嘴太毒了,叶辞柯实在看不下去,只能顺手将她拉黑。
她上楼给奚泠送早餐,刚推门就看见某个人在往包包里塞什么东西,发现自己后迅速地把手背身后,藏了起来。
叶辞柯面无表情,沉声问:“不休息,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奚泠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满是真诚。
“定了机票,要出差。”
还把手机划到日程表,展示给叶辞柯看,确实有一栏是在隔壁城。
叶辞柯不禁有些怀疑,太奇怪了,她怎么没听宁岚说起过。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一天就好,我很快就回来了。”
叶辞柯把早餐放桌子上,指尖点了点身侧,眼睫垂下,神色莫明。
但最后还是松了口:“去吧,注意安全。”
被放过一马,奚泠凑上去亲了亲叶辞柯的侧脸,“啾”的一声。
然后露出个标准的甜美笑容:“好的!”
奚泠赶了当天最早的飞机,在午饭前到了目的地。
带着口罩和叶辞柯的帽子,转了公交车,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老城区。
她拐进小巷子,绕过地面上浅浅的水坑,从破碎不堪的记忆里捞出些许,对照着来到一栋居民楼前。
爬山虎铺满了大半面墙,投下斑驳的阴影,“嗞儿哇”的蝉叫得欢,无端惹人心烦。
楼下乘凉的老人觑了奚泠一眼,哑着嗓子问:“你来找人?”
奚泠颔首:“是的。请问四楼二号的人家,还住在这里吗?”
老人皱眉,摇了摇蒲扇,语气有些不善。
“你说那个女人?她是你的谁啊?”
“啊,她是我的”
奚泠一顿,片刻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酒醉版)
某年某月某日 晴
我每天都能更喜欢叶辞柯一点,哪怕她不标记我也喜欢。
她给我做饭吃,所以不标记也没事,还那么宠我,那么不标记也是没关系的。
第49章
老人眉头越皱越紧:“402的住户就没搬过……但我怎么没听说那人有个女儿?”
奚泠只是微笑着道谢, 并没有多说。
看奚泠想走,那老人突然出声叫住她:“等等,女娃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奚泠停步,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老人手中的蒲扇摇了又摇, 表情有些厌烦。
“前段时间这里来了个男人, 据说是她前夫。往她门口一堵, 拉都拉不走,逢人就说她道德有失。”
对于老人口中的男人,奚泠并没有印象,但她听得很认真。
她垂眸:“没有证据, 这怎么能信?”
老人斩钉截铁:“有证据。转账记录, 聊天记录,到处都在传那女人背地里同时吊着好几个男人。”
“还说她当初是因为陷害同事不成被发现, 才丢掉了舞蹈团的工作。”
各类传言甚嚣尘上, 谁会去管其中真假?
“那男人在这里闹了好久,还跟那女人吵了好几架。警察一来就安分了, 说是个人恩怨,警察一走又开始闹。”
老人唾了口, 才继续讲。
“我看就是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干干净净的, 怕不是认错了人?”
奚泠再度道谢, 只说自己去确认一下, 转身上了楼。
她心里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巧合。
没有利益谁会去做这种事?而且还来得这么突然。
毁掉她引以为豪的名声, 戳穿她苦心经营的假象, 再将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悉数奉上。
对那个女人来说,这无异于是在诛心。
难怪她突然没了动静, 原来是被这些事情折磨得无暇顾及。
而有理由做这一切的,奚泠只能想到叶辞柯。
难怪叶辞柯突然让宁岚接手她的工作室,应该也是怀疑有人泄露了她的个人信息。
工作室被大刀阔斧整顿了一番后,确实比从前严密了许多,效率也高了不少。
叶辞柯对自己人从来都很温柔,也很好说话,哪怕生气了也只是动动嘴皮子。
眼下的手段倒是与她的风格截然不同。
她在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出手,要将令心上人惶恐不安的根源彻底截断。
理清思路后,奚泠只觉得心满意足,叶辞柯在护着自己唉,还替自己出头!
叶辞柯真好!
她揣着这份愉悦的心情,敲响了面前的门。
门上的猫眼似乎闪了闪,奚泠摘下了口罩,走廊里的光线充沛,足以让里面的人看清楚自己是谁。
没过多久,门开了。
是个半老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法令纹,盘起的发丝间间隐约可见几缕白发。
她的皮肤暗沉松弛,眼底还有遮不住的青色,更添了几分憔悴。
熟悉又陌生。
奚泠往她面前一站,才发现当初仰头才能看见脸的女人,而今比自己还矮上几分。
仿佛没看见奚泠眼中的打量,女人拢了拢鬓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奚泠,你居然自己回来了?是叶辞柯不要你了吗?”
声音是惯常的尖酸刻薄。
曾经奚泠会因为无法接受这句话里假设而崩溃到不能自控,现在却能心平气和地抬眼,与女人对视。
叶辞柯,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盔甲。
奚泠直接道:“那倒没有,她今天早上还在给我做早饭,昨天还给我熬了醒酒汤。”
没料到奚泠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女人嘴角的笑容一僵。
“你——”
“小时候你都是亲自来抓我的,怎么突然开始请人了?”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奚泠打断。
她抬了抬下巴,满脸倨傲:“你是我的唯一监护人,反过来你老了,不也是只能依靠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