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安心下一慌,忙道:“不用了,我和驸马,就这样挺好的。”
萧谨恭却没明白萧舒安的意思,只当萧舒安在□□上还未开窍,有了林秀这样的知己,觉得不孤单就很好了。萧谨恭淡淡笑了:“等你以后就知道了,有个夫婿照顾你朕才能放心。”
“驸马就很好。”萧舒安真诚道。
“哈哈,驸马是很好,你们相处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行了,夫婿的事以后再议,知道你想回去看信了,我不强留你了,快回去吧。”萧谨恭作为一个哥哥,还是蛮称职的。
萧舒安也不做作,当下就应了下来,回府看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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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来福亲自去丞相府传话:陛下邀丞相进宮商议国事。
“老爷,今天怎么穿这么正式啊?”丞相夫人见陈固今天穿的非常正式,竟是拿出了祭祀大典才会穿的最正式的一身官服。这衣服,丞相可是不常穿的。
陈固对着铜镜认真的整理自己的衣领,确保自己衣装整齐,一丝不苟。“趁着能穿,就多穿几回吧。”
陈固的声音透露着疲惫和苍老,很难想象一年前他还是如日中天妄图把持朝政的权臣。那时的他还有着伟大的抱负。
“老爷,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陈固的话有些丧气,夫人有些心慌。陈固笑了笑:“慌什么?等我回来吃完饭。”
“哎。”夫人温柔的应下了。府中的车夫一路带着丞相进宮,来福将陈固送进了理政殿。
陈固在理政殿门口站定,认真的由上而下端详了一番理政殿。
“丞相,可是有不妥?”来福倾身相问。
“没有。”陈固道:“只是许久没来这理政殿了,都有些忘了它的样子了。”上一次来理政殿的时候,还是他和陛下商量着采用林秀的计谋的时候。再来,没想到已经隔了快一年了。
陈固踏进理政殿,走到殿中,恭敬的给端坐在殿上的萧谨恭行礼:“臣,参见陛下。”
萧谨恭赶忙起身:“舅舅快免礼,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意这些虚礼呢。”
陈固不说话,只淡淡笑笑,神情间有些沉重。落座后,萧谨恭道:“舅舅可知,朕今日召你前来所谓何事?”
“臣不知。”
陈固不接话茬,萧谨恭也不介意,继续道:“国师和表弟在顺水打了胜仗,现在已进驻顺水了,舅舅知道了吧?”
“听说了,府中下人议论时,听了一耳。”陈固此言一出,萧谨恭着实是有些尴尬了。
堂堂一国丞相,知晓国家军报竟是从府中下人闲聊时偷听到的。萧谨恭明白陈固倒并不是真的是这样才知道消息的,他自然有他的渠道知晓消息。陈固如此说话,只是对自己没有通知他有怨言罢了。
消息是今日下朝后才收到的,萧谨恭第一个知晓。他在殿中连道好几声好,马上就派来福去找萧舒安来商议。手下的大臣,他下午才召见几位说了说情况。至于丞相,竟是最后一个。
萧谨恭赶紧委婉解释道:“朕今日收到消息,本想先找丞相商议,又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和舅舅商议,所以就见完了其他的几位大臣,把今日的时间都空出来了,才叫来福去请您。”
萧谨恭的解释,虽然虚伪。但是他堂堂一国之君,还愿意敷衍自己一下子,陈固心里也算原谅了两分。
“不知陛下有何事?”
萧谨恭见丞相不追究,心下一松,进入今天的主题:“如今顺水夺回,可谓是喜事一桩。变法也算是初步获得成效,虽然农耕改革还未见显著效果,但是等到了秋收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了。现在从下而上,百姓们对变法的态度空前高涨。变法富国强兵,但还有一处,朕觉得,需要变上一变。”
萧谨恭一直紧盯着陈固的反应。可是陈固毕竟是老臣子了,经历的大风大浪何其多,萧谨恭这一番话,他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淡定道:“陛下准备如何变?”
萧谨恭眼神坚定试探道:“朕欲进行官制改革,不论庶人贵族,论才能授官。”
萧谨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固,就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会气愤的反驳,还是不屑一顾的冷对待?只是这两种反应他都没有看到,他只在陈固沧桑的眼中看到一丝悲凉和委屈,渐渐的,陈固竟是红了眼眶。他声音微颤,声音凄凉道:“臣如何看,陛下觉得重要吗?”
这一句话,可是道出了他的委屈。这一年来,陈固消极待事,并非全是因为反对变法。陈固是周国的丞相,但是自从林秀来了以后,朝中大事,陛下从未与他商量过。
许多大臣以他为首,跟随他行事。可他们不知道,陈固早已不是政治中心的人了。要说造反,他陈固从未想过。他也算是老氏族了,历经三朝。先帝在的时候,十分信任他,离世时曾嘱咐他一定用心辅佐萧谨恭。
只是那时他觉得萧谨恭才能平庸,认为他各方面都不出彩,也太过年轻,周国需要一个英明有力的君主来带领国人振作起来。那时周国疲于征战,百姓艰苦。凉王颇有将才,不论在战场上还是朝堂上,他都表现出不错的能力。
陈固欲拥凉王为帝,那时凉王正直英年,意气风发,若由他带领,周国一定能振作起来。只可惜先帝更看好萧谨恭,认为谨恭颇具远见,行事有魄力,周国需要的是一位政治目光长远的领袖,而不是能征善战的将军。他最终执意立萧谨恭为帝,并要陈固发誓,一定尽心辅佐萧谨恭。
陈固扪心自问,他其实算得上尽心辅佐的。他从未想过篡位,要说霸权,他是有些。但在他的理解看来,这只是因为他总是和萧谨恭政见不同,他倾向守成,而萧谨恭总是想打破原先的制度,凭借自己的能力打造一个崭新的周国。
帝相不和,朝臣们难免站队。陈固是三朝元老,说话颇具分量,又是老氏族,大家都拥戴他。如此一来,倒是让萧谨恭孤立无援了,再加上之前他欲拥戴凉王,这事满朝都是知晓的。如此一来,两人就一直貌合神离。
萧谨恭以前虽然也不满陈固,但是凡事都还会与他商量。就算意见不一,也多半选择尊重丞相的做法。陈固也觉得萧谨恭太年轻,行事不够稳重,于是越来越霸权,想要以此胁迫萧谨恭按自己的意思办事。
这一切在陈固看来,都是为了周国好。他不想造反,也不想推翻萧谨恭。他只是不想周国毁在萧谨恭手里。他何尝不想周国变好呢?
可是那日朝会。陈固竟没有得到一点风声,萧谨恭没有询问他的意见,当朝宣布要变法,还立了国耻碑。林秀被封为国师,总领国政,他堂堂丞相,竟成了虚职,完全被架空。朝中大大小小的事,从此与他无关。
陈固内心是悲凉的。陛下不问他的意思,直接在朝堂上宣布变法。这是默认他反对变法啊!陛下就如此肯定自己不支持他吗?其实陈固是支持变法的,只是他想要的变法是一点一点来,也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剥夺了贵族的利益。陈固想要的变法,是基于祖制上的改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部推翻了,设定一个新的制度。
他承认,他守旧,但这并不是出于无法割舍的利益。而是害怕让周国处于一种危险的动荡之中。可是陛下从头到尾都没有信任他。陛下认定了他会反对变法,认定了他不会站在陛下这一边。
如果,当时陛下能够在宣布变法前,把他叫上,加上林秀他们三人一起商量。陛下如果好好跟他说变法的想法,他就真的不会支持吗?如果陛下信任他,他如何就不能像林秀那样尽心辅佐陛下呢?
这一年来,陈固的内心是悲凉的。他感到自己已经游离在朝堂之外,他虽然贵为国相,但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就连他的学生吴准,都很久没有来他的府上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让吴准信赖的,不论何时都能保全他的老师了。
陈固就这样静静的观望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挣扎。不是他没有能力挣扎,只是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底线,他不想让满目疮痍的周国,再因为自己而徒添一道伤罢了。而萧谨恭如此肆意的忽略他的意见,不就是堵他对周国还有一份忠心吗?
此刻问他如何看待官制改革,他该如何看待呢?他如何看待,又重要吗?
萧谨恭久久没说话。他对丞相的感情是复杂的,他知道一名三朝元老,被自己逼到这个份上难免悲凉。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周国需要变法,是彻彻底底的变法,不是换汤不换药不痛不痒的变法。丞相守成,势必不会支持,他若是先问了丞相的意见,丞相不同意他该当如何?那岂不是撕破了脸,把矛盾激化,所以他只能拿到朝堂上逼丞相答应。
“舅舅,可是对谨恭所作所为有怨言?”
陈固苦笑一声:“江山更替,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年事已高,不能再尽自己的一份力,陛下不怨我就好,我怎会怨陛下呢?”
萧谨恭内疚:“舅舅。”
“你既叫我一声舅舅,我就暂且认为你心里对我还有两分尊敬。那我也回陛下两分恩情。变法的事,我不支持,也不反对。陛下全且当我这个丞相在家养病便是。若是觉得实在碍事,臣可以上奏章 告老还乡,还望陛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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