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你和小汀,心里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自得其乐的父女两,很温馨……很可爱的家庭,想离你们更近一些,希望被那种幸福感染……”
杜晨宇知道他已经醉了,自己这样的生活,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认可,他期待着刘隐继续说下去……
第一次觉得,这个正义到不可理喻的警察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讨厌。
经过这次,此后刘隐就成了杜晨宇家里的常客,两个开始并不那么愉快的男人竟成为了朋友。
朋友么?杜晨宇却总是为这个词感到不安。
抱着怀中熟睡的小汀,杜晨宇揭开海绵宝宝图案的被子,将女儿放在了床上,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晚安吻,悄然的关上了灯,轻轻带上房间的门,留下里面一个甜美的梦。
来到客厅,刘隐正在看球赛,显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于是两个男人又坐下喝起了啤酒,聊天。
竟发现和对方很有共同语言。
天南地北的话题,突然因为某支“老马失蹄”的球队而破口大骂。
酒精和睡意越来越浓,不知何时,二人分别在沙发和地板上睡去了。
迎来清晨的时候,杜晨宇和刘隐都莫名的有些尴尬。
刘隐以还有工作为由匆匆离去了。
而杜晨宇,则开始重复昨天的清晨。
不一样的是,今天要开始工作了,在那个人身边,该如何界定那种关系呢?上司和下属?搭档,还是契约对象。
总之从今天开始,承诺下的事情,开始在此轮的带动下往前转动。
有点不受控制的感觉。
真是不妙呐!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毒品
晨淼是集房产、汽车、医药多个领域于一体的集团公司,其中以医药最为享誉世界,主要生产药品,以及一些高精度的医疗器材,而晨淼的市场主要面向于欧美市场,并没有针对亚洲市场做出专门的营销对策。
而这次身为谭氏二少爷的方轻唯亲自上阵开发亚洲市场,可见总公司的重视程度。
作为兄长和上司,方凉景给了方轻唯一个两年计划。
两年间,让方轻唯放手去做,以北都为中心,而两年后必须要把亚洲市场发展成一个能与美国总部并驾齐驱的支柱。
这几乎不可能。
但方轻唯毫不犹豫,他立刻接受了这个挑战。
为了摆脱某些东西,也为了争取某些东西,他和哥哥之间,必须要倒下一个,而他们现在是平等的,方轻唯会不惜一切让自己让更强大,最后毫不留情的吞噬所有阻碍他的人和事。
上任刚刚一个月,稳固好局势后,方轻唯便开始对腐朽的公司内部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把那些在常年在职位上却毫无作用的酒囊饭袋纷纷革职,其中不乏几个高层人士。
公司不断涌入一批新鲜血液,甚至连骨架也有焕然一新的势头。
而裁员的危机则让所有员工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八卦小组终于为杜晨宇的身份下了定论——他,是特务,是总部安插在北都的一双眼睛。
那些高层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所以如今才会被那么干净利落解决掉。
真是杀人不见血的男人呐!
事实上,杜晨宇确实起到了这个作用。虽然没有传说中那样玄妙,但对北都公司状况了如指掌的他来说,足以成为方轻唯的左膀右臂。
男总裁的后面跟个男秘书,干练而张弛有度,雷厉风行却不失翩翩风度,所到之处竟成为一条赏心悦目的风景线,造成了一种无可比拟的别样气势,而在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颓废不堪的内里。
方轻唯的毒瘾每个星期都会发作两三次,有时候则会在不适当的地点发作,而杜晨宇要做的就是随机应变,为他在人前掩饰。
方轻唯的自控能力也是极好的,为了实现对杜晨宇的戒毒承诺,他每次都强忍住不注射,而那种游走在死神之刃上的痛苦却是非人能够承受的。
那是来自地狱的酷刑。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半日闲,杜晨宇却并未在家陪小汀,他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
他立起大衣的领子,将大半脸庞都遮掩住了,然后走到一家装修现代化的私人诊所内。
一个医师单独接待了杜晨宇,他是为方轻唯提供戒毒方案的医师。
“这种毒品的名字叫‘冰葬’,是一种非常昂贵的新型毒品,呈冰蓝色液体状,触感异常冰凉,因此而得名冰葬。注射到人体后会造成难以言喻的快|感,而毒瘾发作时,痛苦也是成倍的,会有时冷时热的症状,且非常极端,并伴有幻觉和疼痛,能吸得起这种毒的人非常少,而能戒掉的,现在还没有。“
对面的白袍男人以非常专业的口吻款款道来,而意思,杜晨宇再明白不过了。
没人能够戒掉么……
“如果真要算的话,戒掉冰葬的人,记录到档案里的,只有一个人。”
“谁?”杜晨宇突然从远走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就是方先生自己……据我所知,方先生其实不是现在才开始注射这种毒品的。”
“什么?”
白袍医师思忖了一下后,道:“方先生以前就曾注射过冰葬,并且在两年后成功的戒掉了,可见他的意志力比常人强出许多,可以算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了,但现在二次复吸,这几乎是自我毁灭的行为。”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手铐
那个男人,成了一个谜团,而杜晨宇则置身在谜团之中。
方轻唯过去所在的那个世界,杜晨宇不想去探知,或者说是望而却步了。
他只知道,方轻唯现在做了什么。
他为了他,将自己再次抛向地狱。
杜晨宇很中庸,他既称不上善良,也绝对算不得邪恶,而最基本的良知让他在知道这一点后,便无从释怀。
心里急切的在寻求一个出口,一个答案。
方轻唯真的喜欢他么……并且到了这个地步!?
杜晨宇将一张有无数个零的支票放在了医师的桌子上,然后重新竖起衣领离去了。
有些事情,看到就行了,千万别试图用你的手指去触碰并剥开它。
客厅的电话铃声大作。
杜晨宇裹着毛巾赤脚从浴室出来,拿起话机放在耳边,一边用白色毛巾揉搓着正在滴水的黑发:“哪位?”
“是我……晨宇,你能来一趟么。”
杜晨宇无语的望了一眼天花板,他想立即拒绝,但听方轻唯的声音明显是处在毒瘾发作的状态。
“你家在哪儿?”
杜晨宇用笔记下地址,放下电话,然后重重的坐倒在沙发的怀抱里,明天是星期天,还以为可以让紧绷的神经得以暂时舒缓一下,真是无限懊恼。
像这样的现象已经发生了好几次,杜晨宇抱怨归抱怨,可即便有一百个不情愿,他还是去了。他想着,遭罪的人不是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而且这个罪搞不好就要遭一辈子……或许方轻唯只是自取灭亡,可他就站在这个人边上,就算跟自己没关系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何况关系匪浅。
不是不忍心,仅仅觉得那是一种责任。
杜晨宇穿上衣服出了门。
费了好一番周折才被放进那个富人小区。
杜晨宇的车停泊在一栋花园洋房前。
用方轻唯先前给他的门卡打开了大门,里面却是空无一人,杜晨宇拨通了他的手机。
等待音响了好一会,那头才有人接起。
“我来你家了,你人呢?”
“楼上……”方轻唯的声音竟透着奄奄一息的征兆。
“我现在就在楼上。”
“不……是房顶。”
杜晨宇啪的一声合上手机,老大不小的人了,跑房顶上去干嘛?莫非是想跳楼。
那正好!
杜晨宇顺着扶梯爬到屋顶,天台上茂密的爬墙虎衬托的夜色更黑暗。
他的视线搜索着……
冬日里晶莹的雪花片片飘风,婉转的落在爬墙虎发红的叶片上,像夏日里的萤火虫般,为漆黑的夜带来点点光亮。
借着这点朦胧的光,杜晨宇看见了靠在天台边缘的方轻唯,他在颤抖。
“你……没事吧。”杜晨宇犹疑的开口。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谢谢。”方轻唯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澈的回荡在空气里。
杜晨宇叹口气,坐到了他的旁边。
“你确定自己没病,跑这里来看星星?”
抬头,还真有几粒暗淡的星星瑟缩在墨蓝色的天空上,甚至还有一弯毛毛的月亮。
“没病,就是有点冷。”
“废话,都下雪了,能不冷吗?我看你病得不轻。”
“不对,刚才……还很热的,后来突然又冷了。”
杜晨宇觉得他已经意识不清了,似乎难以压制不住体内不断沸腾的痛苦。
“走,跟我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