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鸡翅,鸡翅!”季迟咬牙咽下了那差点脱口而出的惨叫,倒是悬在半空中的小汀先尖叫起來,无限心疼的看着季迟被刀子戳穿的大~腿,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血色
“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后悔的!”迪非站起身,看着已经痛弯了腰的季迟,现在已经连说话的气力也沒有了,更不要说嘴硬了,血浸透了他的白色休闲裤,迪非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审视着自己的杰作,那一笑,更是充满了令人胆寒的疯狂与邪恶。
是的,他会要每一个人后悔,尤其是方轻唯……
那种生活在镁光灯下的人,总是有主角瘾,就像迪非一样,他受不了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更不能忍受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是一个利用工具。
可他从來不知道,不是别人利用了他,而是他自己的嫉妒心操控了他的人格。
“看住他们!”
“是!”
迪非转身离去,留下季迟痛的昏迷不醒,小汀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他却只是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地上--这里是一个特别大的仓库,摆满了大小一致的木箱,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不过看些打手的架势,也绝对不会是些什么好东西。
季迟已经沒有行动能力,小汀又被绑在半空,让打手们松懈下來,感到周围的视线沒那么紧绷以后,季迟轻微的动了一下。
小汀差点欣喜的叫出來,立即看见季迟用嘴型说:“不,要,出,声”
机灵的她立即又恢复了不动声色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垂在半空,只是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季迟的方向。
地上,季迟一点点的把头靠近自己的腿,多亏了身体的柔韧性,他的嘴巴离腿越來越近,刚才插进腿里的刀还沒有拔出來。虽然代价大了点,但是却换來了这个绝好的武器,因为旁边有木箱的阻挡,造成了一个视线所不及的死角,所以季迟在沒有引起打手注意的情况下用牙齿咬住了刀柄。
他早已疼的冷汗淋漓,但是现在不得不抓紧时间,他心一横,咬住刀柄慢慢把刀身从大~腿中拔了出來,而伤处已经疼的麻木了。
这时,小汀突然大叫起來:“啊啊啊啊!疼,呜呜呜,爸爸你在哪里,呜呜呜……”
她这么一大叫,把那些打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去,季迟得到了一个空挡,把刀丢在地上,然后人朝前面倒过去,有惊无险的把刀握在了手里。
等打手们知道小汀只是虚张声势后,回过头來看季迟,他还是半死不活的那副样子,好像根本沒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季迟暗中数了一下,这里总共站着八个打手,这些人身上肯定有枪,如果他用刀子割断手上的绳索,可是带着一条伤腿以寡敌众的胜出的几率几乎沒有,而且还要救小汀,如果引來更多的打手,非但逃不掉,还会惹怒迪非,到时候肯定比现在更惨,季迟心里慢慢盘算着,一边用刀子小幅度的割磨手腕上结实的绳子。
这时,迪非再次走进仓库中來,季迟立即停止了身后的动作,看也不看迪非一眼,假装靠在一个木箱上闭目养神。
可迪非却举着手上的报纸递到他的眼前,季迟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如同被人重击--报纸上赫然刊登着一则消息,并附上了大幅的照片,那分明就是一个火灾现场,而地址……不正是方轻唯和杜晨宇住的地方吗?。
“看见沒有,是泼汽油自焚……”
“不……不会,他不会那样做!”季迟拼命摇头,杜晨宇怎么会自杀,打死他也不能相信这个消息,……可迪非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吓唬他,他真想挣脱手上的束缚一刀扎死眼前这个家伙。
正在这时,一直沉睡在季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來,他的表情即刻由失神转变为紧张。
迪非眼中流露出一抹莫名的贪婪,拿过季迟的手机:“我就说嘛,他绝不是省油的灯!”说完,他翻开手机,看着那个公用电话号码的來电,按下了接听键:“喂……”
杜晨宇的心立即一沉,电话那头传來一个不属于季迟的声音,从那空旷的背景音來判断,这应该是在一个不属于正常建筑的空间内:“你是谁!”杜晨宇几乎马上判断出季迟他们遇险了,口气带着不和善,直截了当的询问对方的身份。
“果然是你啊!真是贵人多忘事,杜先生连我也不记得了吗?”迪非调笑的话语中透着几许阴险。
杜晨宇站在一个电话亭内,外面是一个人流如潮的街区,鳞次栉比的耸立着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他有些厌恶的闭上眼睛:“迪非,你想干什么?”
“呵呵,当然是想要你的命!”
“杜晨宇,千万不要來!”季迟突然朝电话那边大喊,迪非转身过來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那一脚的力道非常大,季迟觉得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似地,差点疼的抽搐,蜷缩在地上半天沒了动静。
可是杜晨宇听到了,那远远的声音,传达着急切与担忧。
“不知道你是不是肯为了你女儿來呢?当初季蓝绑架了她你简直是奋不顾身……可现在已经知道了她不是你亲生的,你是否还能……”
“废话真tm的多,在哪里,我立刻就到!”
杜晨宇挂掉了电话,眼底染上了凝重的色彩,他说过多少次了……最最讨厌别人用他的女儿來威胁他,可总是有人犯同一个错误,这种感觉完全激怒了杜晨宇。
他蹲下來与小睿的视线平行,叹了口气,抱着小睿朝对面的宾馆走去,杜晨宇定了一间高级套房,把小睿安置在里面,对他说道:“小睿,叔叔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乖乖的在这里等,哪里都不要去,行不行!”
“叔叔会回來的吧!”小睿眼里流露出信任,却又带着点不安的期盼。
“会的,一定,等着叔叔!”杜晨宇摸了摸小睿的脑袋,带着担忧离去了。
偌大的床上,只有小家伙孤零零的身影在上面坐着,一直一直等待。
杜晨宇出去后,并沒有第一时间赶去救小汀和季迟,他从來不是一个鲁莽的人,现在只有他,所以必须要把每一种可能性都想到,就像从方轻唯那里逃脱一样。虽然冒险,却不得不承认,他想的很周全。
杜晨宇先是去银行提取了现金,见了需要见的人,准备好了必要的东西后,杜晨宇才如约來到迪非所说的地方。
刚刚走到仓库门口,立即围上來十余人,整整齐齐的把杜晨宇包围,幽黑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他的头,杜晨宇不露丝毫痕迹,举起双手,任由他们搜身,确定他身上沒有危险物品后,那些人才退散开來,让出一个缺口,杜晨宇缓步朝前走去,那些人也随之移动,枪口不曾不开过他的要害。
“爸爸,呜--”小汀正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刚刚呼喊了一声,就被堵住了嘴巴,而小汀的脑袋上也顶着枪口,这让杜晨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小汀,啊--季迟!”杜晨宇一下瞥见角落处的季迟,他身上的血成为了格外抢眼的颜色,而人已经昏迷,看來是失血太多。
就在他惊诧不已的时候,一个优雅的脚步声慢慢踱來,迪非站在了小汀的身后,远远的与杜晨宇对视,无疑,他现在是占了上风的,所以那种笑容是带着猖狂的……似乎本就打算玉石俱焚。
“如你所愿,我來了……那么也请放掉我女儿和季迟!”杜晨宇目视迪非,他知道这人现在差不多已经疯了,和疯子讲约定肯定是在痴人说梦,杜晨宇朝仓库顶上瞥了一眼,等待迪非的回答。
“呵呵,杜晨宇,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放了他们,如此难得的机会,自然要一网打尽!”迪非取过一个瓶子,晃了两下:“听说你泼汽油自焚了,真可惜,是假的……那我现在就让见识一下什么的真的!”
说完,迪非将整瓶汽油浇到了小汀的头顶,然后浑身都洒满,几乎将小汀整个人都浸透了,但因为嘴巴被堵住,小汀只能无助的呜咽,汽油流到嘴里的味道让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
“该死的,你住手!”杜晨宇看见迪非点燃打火机,将火苗时不时的靠近小汀,想起那天的火场,几乎的爆炸式的蔓延开來的火,就像魔物一样,根本不可能扑灭,要是让小汀接触到一丁点星火,那就只能看着她被烧死了。
杜晨宇不顾一切跨前两步,然而脚下立即响起数十声连贯的枪响,枪手们再次把枪口指向他的脑袋,如果再轻举妄动,那么下次就是他的脑袋开花了。
他把伸出去的右脚又缩了回去,规规矩矩的举起双手,只有眼睛还看着女儿,杜晨宇无法平定气息,胸口剧烈起伏着,那时的气氛,就如同迪非手中的火苗一样,微妙的摆动着,却蕴藏着巨大的热量与危险。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怎样,怎样都可以!”迪非的话语带着邪恶的暗示。
“如果不可以,那我就不会來了!”杜晨宇似乎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等着迪非开出残酷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