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渡想起,之前说喊她絮絮,她脸上不能抑制的抗拒。这个傻子。
“你父母文化水平高吗?”
“不是特别高。”
“那他们哪有这样的心思?”
不是为她的父母说话,无论她家里有没有这样的心思,裴思渡都不愿意桑絮这么想。
桑絮也知道没有根据,毕竟家里从没提过,“你说的对。”
谁让她生性敏感呢,整日尽琢磨这些了。
“在我心里,桑絮就是最好听的名字,也是最可爱的人。”裴思渡亲亲她的唇,声音柔柔的,含着笑意。
“你太会哄人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
“那我说喜欢你的‘真心话’,你会笑话我吗?”
“不笑,我会经常说给你听。”
桑絮乐得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但冷静下来,觉得对裴思渡不公平。别人对她不好,凭什么要裴思渡说好话安慰她。既然在一起,应该互相说。
而且就算裴思渡不说,有了她,她能自信很多。
她记得第一次陪裴思渡吃夜宵,也是吃面。走在街上,明知道身边人只是她的上司,可是她居然没由来的觉得骄傲满足。
“我也会说好听的话给你听。如果我很讨厌,你说话难听也没事,可以骂我。”
裴思渡忍俊不禁,无奈:“又要礼尚往来是吗?”
“对啊,别惯着我。”
有时候裴思渡太过完美,脾气太好,她会患得患失。非要裴思渡睚眦必报,也折腾她,欺负她,她才平衡。
这心理十分不健康,但她免不了这样想。
裴思渡听了愉快,又去吻她,这些吻轻柔不含**,是对她坦诚后的奖励。
她好奇更多的事情,比如只因为重男轻女,大学后就不管她吗?为什么她大学生活那么辛苦,单纯为了攒钱,还是有什么事情。
但来日方长,她总有时间了解桑絮,不急着一晚上问完。
吻完,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早晨桑絮先醒来,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煮了白粥,做了三明治。
忙完,裴思渡还没醒,她又上床坐着,垂眸看裴思渡。
裴思渡的睡颜温婉动人,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睫毛长而浓密。鼻子、嘴巴,无处不招人怜爱,恰如其分得标致
似是她的目光太炽热,裴思渡蹙眉转醒,迷糊了会,问她:“几点了?”
“快八点了,急着走吗?”
裴思渡懒懒地说:“该起了。”
“我做了早饭,你洗漱完就能吃。”
裴思渡听了便笑,这趟没白来,坑了桑小姐无偿为她做很多事情。这可早就坏了礼尚往来的规矩。
但作为既得利益者,她才不说。
正要翻身坐起时,她脸上的笑便为难起来,甚至不太高兴。
桑絮看她脸色不对劲:“怎么了?”
裴思渡没好气地瞪她:“酸。”
桑絮紧张地扶她:“哪里?”
“哪都酸,难受。”裴思渡想起今天一堆的事,犯了起床气,“怪你。”
桑絮回忆起来,心虚地弥补:“要不你趴着,我帮你捏捏吧。”
她也知道她昨晚折腾的都是哪,先从腰间按,力道不重,但裴思渡险些叫出声。
桑絮心想自己哪怕手臂酸,也没这么夸张。与她说:“你要锻炼,不要只是节食。”
“以前经常锻炼,我身体素质可以,你忘了你在我家晕倒,还是我抱你上床的。只是回淮城后事情太多,懈怠了。”
“要抽空去,身体很重要的。”
尤其你现在年纪不轻了。
桑絮聪明地吞下后半句话,她昨晚答应过的,要说好听的话。
“嗯。”酸疼的地方被按着,裴思渡咬牙忍着痛并快乐的感觉。
桑絮按了会,友情提醒:“你如果难受,还是叫几声吧。”
裴思渡不解其故,又疑心桑絮没安好心,“干嘛?嘶——”
“你这样闷声喘,隐忍又享受,我更听不得。”
“……”裴思渡烦死她了。
第78章
桑絮现在的坏, 可以用“猖獗”二字来形容了。
裴思渡腹诽,以前这家伙很乖,跟她说点露骨的话, 耳尖就红红的,虽然也出口反击,但不至于这样。
“停。”她不要按了, 按这两下没什么用,“过来一下。”
桑絮原本坐在她腰边,看她招手, 不解其意地弯腰过去, “怎么了?”
裴思渡撑起上身将人压在枕上, 动作之快, 让桑絮当场懵住。
她弯着眼睛,低柔地问:“是我把你带坏了, 还是把你惯坏了?”
说话间, 一手抵在桑絮肩上, 一手指甲在她颈侧划弄, 时重时轻。
昨晚存心哄她,让她为非作歹了一晚上, 就胆子大到敢随便揶揄她了吗?
“我就事论事。”桑絮仍要装无辜, 那指甲忽地往皮肤上一划,痛感让她小声“啊”了一下,又尴尬地抿住。
“嘘, 你别喘啊, 我也是听不得的。”
她的指甲往衣领下划去, 又疼又痒。桑絮如临大敌, 知道自己惹恼她了, 识时务地认错:“我不说了。”
她确实得意忘了形,误会裴思渡好欺负,见她在床上容易害羞,便想多看看。
但她的道行哪能跟裴思渡比,从前只有被撩拨的份。
可见,确实是跟裴思渡学的坏。
满意地点头,指尖在她锁骨下戳深了些,“乖。”
说完从桑絮身上下床去洗漱,神态悠闲,宛若在自己家里。
桑絮躺在床上,失了会神,爬起就照镜子。指甲侧着划出的几道细长红痕,像被晕开至锁骨下的胭脂,染在雪白的脖颈上。
既像是麻,又彷佛疼。
裴思渡在里洗漱期间,桑絮换了身衣服。
她看了下天气,今天最高温度竟有三十度,难怪一早就觉得有些闷热。
挑了件薄的粉色长衫和黑色长裤。
刚套进一个头,裴思渡出来,发间沾了些水,脸上才擦干,眉目显得更清妩。抱臂倚在墙边,气定神闲地看人穿衣服,睨着她后背上的胎记。
桑絮回过身,见她眼神是从下抬起的,就明白她在看什么了。
从前裴思渡还亲过她的腰背,说那儿的痕迹像花瓣。
尽管思绪旖旎,但青天白日,桑絮面上装得一本正经,“我去帮你收衣服进来。”
她往外走,裴思渡拉住她的袖口,拖住她。目光低落在她脖颈间红了一片还微微突起的肌肤,似是心疼地问:“我弄疼你了吗?”
似曾相识的话让桑絮无地自容,夜话内容被重提,她简直想夺门而出。
“姐姐下次轻一点,好不好?”
“姐姐”两个字触到桑絮的开关,才张开嘴,刚想说句话,就被裴思渡打断,淡声吩咐:“去拿衣服来,我要换。”
桑絮霎时没了伶牙俐齿的精神,去阳台收昨夜晾的衣服。四月气温偏高,夜风给力,衬衫跟西裤都干得差不多了,只外套还有点湿。
好在今天这个温度,裴思渡也穿不上外套。
她取下来,送回房间。
裴思渡正低头发消息,蓬松的发别在耳后,露出一截瓷白细腻的颈。收回的衣服让她眸色稍动,想到什么,若有若无的风流浮在里头,一眨眼又换成了和煦的笑意。
抬起手指,欲要解开睡衣扣子,见桑絮不走,故作讶然:“你打算帮我换衣服吗?”
“那不至于。”
桑絮长了记性,占裴思渡的便宜都要付出代价,礼貌地离开房间并带上门。
刚将白粥跟三明治端在茶几上,裴思渡换好衣服出来了。她穿着衬衫,重新戴上各类首饰,头发低着扎起,温婉端庄,看上去光彩照人。
桑絮从前觉得没必要买餐桌,但看见裴思渡穿得这样正式,坐在地毯上吃早餐,便觉得实在委屈。
可是以后裴思渡大抵不会常来,特地买张桌子好像又没必要。
“在想什么?”裴思渡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吃饭都不专心。”
桑絮迅速回神,找话问她:“你怎么回淮城?要不要我送你?”
“安排好了,九点有人接我。”
桑絮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二十五分钟,没多说什么。
吃完饭,她极为自然地站起收拾碗筷,裴思渡看她忙活,忍不住提醒:“这趟来都是你在忙。”
桑絮不觉得什么:“这是我家,我习惯了,收拾起来更快。”
“可是上回在我家,也是你在忙。”裴思渡点破。
她眼角眉梢挂着的笑意让桑絮招架不住,挪开眼,弯腰擦茶几问:“想说什么?”
走近,温软馥郁的气息缠在她耳畔,“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了,是不是?”
“谁说……”这种将人逼在墙角的问话,桑絮下意识就要推开,可对上盈盈的眸光,蓦然醒悟过来,没什么好躲的。
本来就是喜欢,也不是没说给她听过,只是没好意思加上过“不行了”三个字。
“算是。”她含蓄的答。
“什么叫‘算是’,是还是不是?”裴思渡的手搭在她的臂弯处,“回答。”
桑絮捧着餐具,急着去清洗,却被她缠住回答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