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着你 (三十载)

那是典型承认错误的样子，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面瘫脸上竟然也能表现出无奈这个词的意思，乍一看就像是冤枉了他一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对比以往阴沉霸道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卫珉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他这‘扮相’，只觉着这和程恒博被教训的时候的表现简直一模一样，心中吃不准这人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片刻的停顿却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相当的不妥，要知道这眼前的可是博世集团的一把手，现在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但是他始终是终极BOSS，就像一只伏低的兽，这要是惹急了就不是一口吞了的事情了。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后怕，顿时将刚才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收敛起来，不过也不能太过明显，只做了一个台阶下道：“你……你下回要是再设计我，我保准不会像今天这样原谅你的。”

程城听了这话，那黯淡的眸子顿时亮了。这么说这人今天是原谅他了？看来还是程小宝的这招管用。

这是程小宝在他临走前告诉他的，‘只要乖乖听话，然后装很可怜很可怜，卫叔叔就会放过你了。’

不过程恒博的这个小秘密他是怎么都不会说出来的，要是卫珉知道，估计他父子俩都没戏，所以程城决定，回家好好奖励程小宝，并将这个战略方针彻底的贯彻实行起来。

“程董事长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也就是猜猜而起，其实您那么忙，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做那些事情啊！”卫珉见已经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怪他冤枉他一样，生怕这人又起了什么心思，这就立马铺了两个台阶。

程城被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眼看着这人从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瞬间变得这么讨好起来，心下觉着装可怜这一招更加的可行，如此他一边在心中雀跃一边趁机要求道：“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不要难过，我陪你去吃饭吧！”

得！这原本就是他的错瞬间变成了自己的错了，卫珉觉着深深的无力感，甚至觉着似乎又有哪里被漏了一样。

哎！真是防不胜防啊！

……

程城将用餐的地点选在了时代广场一家名叫海川的大酒店里面，虽然这酒店名义上是有中国菜，但是却不是中国人开的，连服务员也是地道的本地人，一口顺溜的美式英语，惹得卫珉只能点了和程城一样的饭菜，因为那菜单也都是英文的，也不好意思让BOSS来一一翻译，只能在程城点菜的时候跟着喊‘我也一样’。

程城自然是清楚卫珉那几斤几两，只是男人的面子不好伤了而已，真要是当着这么多吃客的面在他面前念菜单，估计他会挣着脑袋说‘我知道’，所以他只能点了几个平时在家的时候卫珉伸筷子最多的菜，当然卫珉的感觉则是以为这菜恰好合他的口而已。

用餐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程城是习惯性的沉默，卫珉则是沉浸在食物的美味当中，虽然这些中国菜做的并不地道，但是也别有风情，再者反正吃饭又不要钱，不多吃一点他傻呀！

就这样一直到用餐结束准备结账的时候，程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只嗯了两句就挂了，然后就和卫珉说去见一个熟人，要不了几分钟，话虽然说的很平常，但是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冷冽感。

卫珉从他那表情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想要从这面瘫的脸上获取道更多的信息，那就是自找没趣，何况他也不想去猜度一把手的心里，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成了。何况他就是不同意也没用。

程城走后酒店的服务员收走了餐具，还主动帮他点了水果和饮料，这倒是让卫珉怀疑是不是酒店赚的钱太多了不好意思，所以就赠送了这些。

卫珉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时代广场，又将海川的装潢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直至过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看见程城的身影，这就开始不耐烦起来，人一无聊就开始瞎想，他觉着今儿这个一顿肯定要吃掉他起码一个月的工资，虽说他不认识那上面的菜名，但是美元符号和阿拉伯数字他还是认识的，乍一看数字是没有什么，可是羊羊变狒狒可就有点惊悚了，想他和程城开个玩笑那真是玩笑，但是要是程城和他开个玩笑，那就太冷了……

卫珉这么想着就准备打电话给程城，可是程城的手机一直没人接，这下觉着更不妙了，一摸自己的钱包，想着里面兑换不久的十来张富兰克林爷爷要去掉几张，就一阵肉疼……

不过反过来想想他搓了程城这么多顿，好像还从来没有付钱过，这回就算是他请客好了……只是下回打死他也不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

好一通纠结之后，卫珉叫来服务员结账，并且按照国外的规矩，他还在盘子底下放了几张华盛顿爷爷，虽然不多，但是论者他的身份，他自己觉着已经够了，不需要充大头。

卫珉本来已经打算好了，直说‘付账’，然后看数字，其他死也不开口，可是他那最简单的‘Thebill.please！’还没有出口，就听那蓝眼睛的服务员微笑着说了一通话，然后还送了两张印着小丑的长券，压根没有要结账的意思。

而看卫珉始终皱着脑门不说一句话，那服务员终于又耐心的笑着说了一连串的话，惹得卫珉抓了半天的字眼终于抓到两个熟悉的词，VIP和membership，这下才了然，原来程城是这里的VIP会员，有这里的VIP卡，如此等同于拿脸消费，压根是用不着他付钱的。

这个结果让卫珉又纠结又兴奋，兴奋的是终于剩下了几张美元大钞，纠结的是他都已经准备好肉疼一次，这才又不疼了，就像是卯足了劲儿搬一块石头，结果那时候是泡沫做的，就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感……果然发贱也是一种病么？！

既然付完钱了，卫珉也坐不下去了，这就准备离开了，这时那刚刚的微笑服务员又走了过来，说了些什么，不过卫珉只听懂‘跟我来’，估计是程城吩咐的，然后他就被带着去了一个会客厅。

这个会客厅是设立在酒店顶层的一个全景阳台，站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百老汇外大街，面积足有上千平方，却只有寥寥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之间隔得很远，估计是为了方面谈话者之间的说话环境，绿化布置也相当的到位。里面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基本没有空的桌子，卫珉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离着门边不远的程城，可是……为什么有两个程城？

卫珉被自己这老花眼一惊，立马从兜里掏出他的眼睛，这才发现，另一个‘程城’形似神不似，即便两人有着如此相似的脸，卫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哪一个才是真的程城，因为程城的脸上是不会有愤怒与不甘这两个表情的，显然这兄弟是被程城这面瘫气的不轻，程城本人依旧是一张面瘫脸，看不出悲喜，但明显的能感觉到两人之前的气氛很紧张。

与此同时，程城见卫珉进来就笑着朝他招招手，示意过去坐，卫珉估计这人肯定是程城的同胞兄弟，既然是兄弟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商业机密，何况人家本人同意，他也没必要那么讲究着，这就坐到了程城的旁边，然后准备等着他一同离开。

卫珉坐到程城旁边的时候，程城让服务员又点了一杯咖啡过来，一边还不忘吩咐要糖块，因为他记得卫珉吃菜偏甜，酸的都不吃，就别提苦的了，所以一边给他加糖的同时还一边放在嘴里尝尝，直到差不多的时候才端给他，还在那张面瘫脸上显出了温柔的表情，简直宠溺的不行。

卫珉被程城这么一弄搞的挺尴尬了，接过那杯咖啡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相当的蹩脚。

所以他加入并没有能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增添了空气凝固指数，那位兄弟只瞥了卫珉一眼就冷笑道：“你就是为了他和孙文静离婚的？”

卫珉知道程城以前有过一个女人，正是程恒博的妈妈，但是并不知道名字，所以乍一听这么一说，感觉有点郁闷，难不成程城是为了别的男人和自己的老婆离婚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想到这里，卫珉不禁一惊，为毛听到别的男人，他有种毛毛的异样感？难不成自己是空调吹得多了所以不舒服？

而程城听了这话依旧无动于衷，就像说的不是他一样，继续一脸温柔的眼看着卫珉，只逮住卫珉眼中的那一丝异样的时候，笑意更深了。

那人见程城没有回答的意思，也没有让旁边人回避的意思，心下就了然了两人的关系，这就言归正传道“我和程瑜当年都已经让出了迪迪，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太清楚你的手段了，你用迪迪套住了九龙，想让九龙任你宰割，但你别忘了，九龙可是吴洪全的，别到时候被吃了一颗不剩跑回来哭。不过也仅此而已，你最好量力而行，别妄想再对欧利动手，不然不但是我程旭个人，就是整个程氏家族，也不会放了你的。”

程旭这话一出，程城忽地冷哼一声，眼中变得狠厉异常，周身的气场突然的全部张开了，好似那伏低的兽苏醒了一般，一个眼神都让人感觉到周身蚀骨的冷气不断的迸发出来，惹得对面的程旭和旁边的卫珉都不禁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