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着你 (三十载)

　　不过，既然是已经掉进去了，他就准备静观其变，看看这人到底唱的哪出戏，反正他已经想过了，他最重要的就是儿子和自己的命，显然这两样对于程城来说都不屑一顾，那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以安心享受就行了。
　　当天晚上，卫珉父子俩和程城父子俩是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两个小孩对面，两个大人对面，倒是不像电视上那种那种八百里长的桌子，桌子中间放了一溜果盆花篮，连说个话也要用对讲机。吃的东西也很正常，很多都是卫珉以前吃过的，本来他还以为占地大王八吃饭之前一定要问是中餐西餐呢，他都想好了要毫不犹豫说出中餐，不至于表现的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可惜没人问他的时候就已经上菜了，而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规矩，来了就吃，吃了就走，相当的自由。
　　不知道是因为来了客人特地加菜，还是这父子俩一向这么浪费，桌子上被放满了盘子，好在分量都不多，而且味道很不错，所以卫珉胃口也不错，也不管对面坐的什么人，先把自己填饱再说，吃饱好战斗么！
　　程城从这人进门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无奈，这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他的上司而改变态度，他还是那么的……喜欢跑偏！
　　对于今天的事情，程城只是相当单纯的想了解他而已，说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就太瞎扯了，毕竟他们都没有见过几回面，他的感情也没有丰富到为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定下什么，所以只是对他有点兴趣，想近距离的接触接触，说白了，他是想试着相处。
　　所谓试着相处就是双向选择，这里的双向选择不是他愿意或者卫珉不愿意的事情，而是他自己愿意和不愿意的事情，他觉着两人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也别耽误别人，就当没有这回事。至于卫珉愿意不愿意，那是卫珉的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程城自认为是个相当理性的人，包括情感，他都能控制的相当到位，他总觉着像到了他这个年纪，特别是成为了一个孩子的父亲，他所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情感，而是合适，只要两个人合适，能相互扶持着走下去，不一定要一辈子不离不弃，至少不背叛就已经可以了，当然，前提是对方也要爱着自己的儿子，即便不能像父子，也一定要像朋友。
　　但是，即便是合适，也是少之又少，因为能与他相扶持的人注定活得相当的辛苦，不是他站的太高，而是他走的太快，他的性格和命运注定了他不会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即便选择一位娇弱的伴侣，结局注定悲惨。所以想要与他并肩而行，就必须够强，这样他才不会分心。
　　程城还是一个看上了就要到手的人，他觉着人的一辈子喜欢的东西真不多，而且能得自己真心喜欢也相当的不容易，错过了便不会再有，所以他决定只要是喜欢的，就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对于人，他从来没有那种‘只要你过的幸福我便幸福’的心里，他认为‘只要你不在我的身边我都不幸福，你也别想幸福。’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男人，也是凡人。
　　卫珉帮卫阳和程恒博洗完澡，哄了他俩睡觉之后就从房间里面出来，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程城的到来，因为他知道，这人从他进门到现在都没有说什么，为的就是现在这个单独谈话的目的，不然也不会这般的大费周章。
　　“你在等我？”
　　说王八王八到！卫珉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接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程城做出意外的笑容，转而在他的对面坐下，他带了两个杯子和一壶茶，倒了一杯给卫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兀自品了起来。
　　“我又不傻。”卫珉接过那小杯子一口干了，他不懂茶，也不用装，反而惹人笑话，直接道：“你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的说吧，迟了我可就睡着了，我生物钟很准的，站着都能睡着。”
　　程城听罢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有见过这么又坦白又随遇而安的，不过这两点毫无疑问让他对这人的兴趣又深了一点，这就润声开口道：“既然你都来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的，我今天让你来……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
　　卫珉一听这话，心中一紧，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道：“你是想说我能做上业务部的经理，是因为我答应带你儿子，所以你暗中帮了忙，现在准备和我讲条件来了？”
　　“你感觉太良好了……”程城适时出声打断，他觉着要是不解释一下的话这人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于是接着道：“这么小的事情我还不至于赔上名城的前程，我从来都会选最强的人。况且，我们没有那么熟。”
　　“那你和你儿子今天的那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看上他了？不像啊！要说他两都不是一个种类的！绝对不可能！
　　程城看他那纠结的样子，觉着浑身舒坦，人一舒坦，撒谎什么的就愈发的自然，“我不是说了么，是为了工作的事情，不过不是为了你的位置，而是你前任上司的位置。”
　　“你说周经理？”卫珉一愣，觉着这事儿轮不到他插手，但是想想要是周文军只是调任而没有升职的话，就是和他平级，而且整个名城都知道周文军偏袒他，所以程城想在他这里问点什么也算是正常，但是本着‘同事面前不说上司坏话，上司面前不评价同事’的原则，他准备先探探底，遂问道：“周经理不是已经被调到纳斯达克的公司去了么，BOSS到底想问什么？”
　　一听到BOSS，程城直到这人是想的严肃了，这就道：“那如果周文军不愿意去纳斯达克，而是辞职的话，这事儿可行吗？”
　　“什么叫可行？他可是老员工了，而且各方面都很努力。”这是有目共睹的，什么叫可行？这问法怎么这么别扭？！
　　程城没接他的话，而是又问道：“那要是他转而投向九龙控股，这事儿可行吗？”
　　怎么又是可行？卫珉想都没想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凭周经理的特性，就算是他不再名城干了也不会傻到去九龙，那不是明着给自己添堵么？！再说了，就算他去，九龙也不会要呀，试想谁愿意容易一个背叛者啊！不过你的这个假设不成立。”
　　“要是成立呢？”
　　“怎么可能！”卫珉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看程城那相当肯定的神情，有点被呛住了，好在他还是相当镇定的，知道这或许只是程城的一个猜想，这就道“BOSS您是开玩笑呢吧？！要是怕他走的话，当初就不会不考虑他做市场总监了。”
　　程城听他这么说心中一顿，但依旧平静道：“你认为那不是临时更换的？”更换市场总监的确切时间却只是在公布前一个小时决定的，而真正的目的却从来没有准备让周文军做市场总监，可是明明所有的人都相信了这一切，为什么他没有？
　　卫珉无奈的笑道：“这还用想吗？就凭名城这么严谨的管理模式，要不是有高层人员有意透入，下面的人也不会传成那样，再说周文军是相当低调的一个人，他要不是真的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对外说一个字的，所以他好几天前就表现的那么异怪，而不是兴奋，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除非他提前就知道自己根本没得上，或者他不是为升值高兴，而是为调任国外在烦恼。这也是他唯一没有对我坦白的！”
　　卫珉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其实这话才是他最想说的，但是在程城听来，他的分析无疑是督促他自省的另一种方式，而这样的督促不正是他所求的么？！
　　于是就凭着这一点，他决定要好好的试试看。
　　当然，虽然两人之间相处需要坦诚相待，但是在关系确认之前，他只能坦诚一部分，尽管这部分没什么重要性，但是也是他的一部分，于是接着道：“我确实从来没有打算让他做市场总监的位置，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多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傻子，只是立场不同不好说话而已。你今天让我来就问了这个？”
　　“还有比你更了解周文军的人吗？！”
　　卫珉本来是猜测，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有点惊讶的，他想替周文军狠狠地打抱不平一下，但是他也相当的有自知之明，就以他目前的处境，他是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任何人的，所以千恨万恨只恨自己的能力太差。
　　“那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是我想留你住下的？”程城知道他肯定又是在纠结什么了，这就再次转移了话题，因为他想了解的更多。
　　卫珉本来还为自己的能力憋屈，一听这话就直接生火了，“你就把我当傻子忽悠吧！你为了你儿子能强行介入员工生活，我就不相信你舍得打他，不过你为了达到目的还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那孩子身上的於痕可不是假的。
　　“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有做啊！”程城很坦然。
　　卫珉恍然大悟，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人家全程都没有说那是打的呀，只是他自己这么想而已……
　　卫珉想死的心都有了，觉着真是防不胜防啊，转而愤愤道：“你就不怕我虐待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