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周一的晨会结束的时候,是例行各个楼的王进行各自楼的高层会议,当其他的楼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会时,二号楼的众高层开始寻找他们的王,当绥他们那栋出了名的把开会当饭吃的楼散会的时候,二号楼的众高层终于在礼堂的角落里找到了他们这位抱着狗崽子睡得香甜的王。
主人睡,狗崽子也睡。
只不过相比起狗崽子那种几乎没有的睡相,雷切单手撑着下颚靠着墙睡的这种睡相简直优雅又斯文——
被推醒了后,雷切睁着睡眼朦胧的湛蓝色瞳眸,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这周被骂了呢,下周晨会伊莱忘掉这件事之前,请各位低调。
第二句是:就这样吧,散会。
42第四十二章
满脸血地捧着自家王的“一句话圣旨”,高层们散伙了——于是喜闻乐见,作为最后一个找到自家王在哪的楼,二号楼却成为续一号楼之后第二个开完高层会议的。
相比起身边永远跟着一大堆高层和后宫们的MT还有自言“离开了雷伊克三秒就会死”的白堂,绥和雷切属于过于高岭之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这就导致了一号楼和二号楼的王在平时总喜欢单独一人行动。
散会之后,雷切没有跟着他们一块儿离开。
在目送斯巴特大叔他们离去之后,雷切这才收回了目光,低头和怀中的狗崽子玩了一会儿大眼瞪小眼,忽然嘟囔着“张嘴我看看牙”二话不说伸手掰开狗崽子的嘴——阮向远无奈,顺从地“啊”着大狗嘴像个弱智似的,当顺着舌头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吧嗒一声滴在雷切的裤子上,男人这才松开他,拍了拍他的脑袋,用称赞的语气说“长出来了”。
阮向远得意地翘起后腿挠了挠脸。
想了想,红发男人盯着怀里挠痒摇尾巴的狗崽子又镇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不要乱咬人,另一边牙好像也开始松了,还是等它自然掉落吧。”
也不管这么一句复杂的话狗崽子能不能听得懂,雷切说完就抱着阮向远从墙角处站起来,显示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十分提不起劲儿地将一个劲试图往他肩膀上爬的狗崽子扔回地上,冷酷无情地丢下一句“自己走”,雷切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狗崽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嗷嗷叫了两声卖了个萌,在看见雷切坚定不动摇的背影后觉悟这家伙是来真的,于是只好撒开爪子颠颠儿地蹦跶着跟上蠢主人前进的步伐。
因为想到医疗室的庸医们说,正在长身体的小狗还是要多走路运动运动才好,所以今天的雷切一改平日里有近路坚决不走远路的风格,难得走出了室内,选择了从室外绕远路回监狱——身着挺拔制服的男人在推开通往室外门的时候,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去看自己脚边此时此刻正仰着脖子看自己的狗崽子。
“好像要变天了,隼,会不会冷?”
这一次没有再嗷呜汪地试图跟雷切对脑电波,阮向远直接自顾自地跳下台阶,落在积雪中肥胖的身躯扬起一阵雪尘,雪尘中狗崽子回过头吐着舌头去看他的蠢主人,兴奋的湛蓝狗眼中写满了催促。
“好,那走吧。”
雷切点点头,转身关上门的时候,余光若无其事地扫过了他们身后的某个墙角后面。
雷切一直想知道,鬼鬼祟祟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当他带着狗崽子走到操场眼看就要回到监狱,再往四周看看,却发现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默默地消失了,男人收回目光心中甚至有些失望——当年很长一段时间在军营里生活的他养成了直来直少根筋的性格,所以他往向来不喜欢被人在暗中跟随,而且,今天确确实实有些手痒。
当第一片雪花从天空飘落落到男人鼻尖带来丝丝凉意,雷切弯腰抱起身边撒着欢刨雪的狗崽子,勾勾唇角用大手替狗崽子拍掉身上的雪粒,正欲告诉它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在他怀中的狗崽子猛地抬起头,聚精会神地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们不远处——
雷切挑挑眉,也跟着抬起头,当看见几个高矮不同的身影往这边靠近时,男人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随即,唇角的笑容沾染上了另一丝不同于之前的含义,而后,那带着兽性的笑容逐渐在他脸上加深。
还是来了?等你们好久。
来者五人,他们手中拿着不同的木棍和不知道从哪里走私进来的冷兵器堂而皇之地彰显着他们来意不善——当他们靠近,雷切毫不惊讶地发现又是MT手下的那些高层人员,这些人雷切当然都认识,并且在他的记忆里,面前的五个人身手都不错——哪怕是换到综合实力最强的一号楼,这些人也是勉强可以捞到一个小高层当当的。
但是,在他雷切面前,就实在太不够看了。
低头若有所思地瞅了眼被自己抱在大腿上此时此刻绒毛炸开耳朵高高竖起,从喉咙里发出犬类低沉警告呜咽的哈士奇幼犬,雷切歪了歪头,难得有心情地抬起头跟已经到达他不远处的五人废话——
“谁让你们来的?”
“不好意思啊,雷切。”带头的那个人身材最为高大,叫琼斯,是MT手下二十九层实力比较突出的一个大高层,当被雷切问到的时候,熟知二号楼的王向来懒得废话的他还小小惊讶了下,略有些不适应地挠了挠寸板头,继而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有些人要花大价钱买你的命。”
雷切平静地点点头:“人为财死么。”
“我们也知道你是个硬骨头很难啃,但是哥几个都是被判了终身监禁的,”琼斯说,“钱谁没有——但是听说我老爸在外面生的野种这几年不太安分,啊,一辈子呆在绝翅馆看着那个野种在外面享清福,老子还真是睡觉都睡不着。”
“所以有人说,杀了我就把你们弄出去?”红发男人淡淡地笑了笑,“你们会不会太好骗?要是有人权利大到能像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地说弄出去就弄出去,我就压根不会进来了。”
雷切的话让面前的五个人产生了一刻迟疑,面面相觑之后,琼斯啐了声,粗着嗓子嚷嚷“不试试怎么知道”时,一个箭步向前飞快地将手中的一把雪扔向雷切——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原本还稳稳地坐在操场旁边台阶上的男人只是轻轻一晃就消失在了他们眼前,单手撑着台阶一跃而起,只是一瞬间,雷切果断地将与那本安安稳稳坐在他身上的狗崽子扔了出去——
随着一声狗崽子的尖叫和重重落入雪地中的闷响,阮向远就像是一颗重型炸弹似的被雷切活生生地抛出了操场的铁丝网外,结结实实地横着落到了厚厚的积雪里——幸好积雪够厚,被这么扔沙包似的扔出来狗崽子倒也没受伤,但是也被砸了个晕头转向,当他笨手苯脚地从雪窝里爬出来时眼前还在冒金星,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和脸上的冰凉雪粒,当他连滚带爬地来到铁丝网旁边的时候,雷切已经和那伙人斗在了一起——
准确的说,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雷切已经成功地放倒了一个!
那些三号楼的人由始至终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雷切能那么准确地抓住他们之中实力最弱的那个进行突破,原本的人数优势在红发男人这样看似走运到到家的选择性突破进攻中渐渐减弱——
但是琼斯到底是二十九楼高层,不可能像之前的那些人那么垃圾,他的出手招招有力而精准,每一下都是看准了雷切的命门而来,单打独斗他绝对不是雷切的对手,但是当旁边还有两个身手过得去的人帮衬着的时候,眼瞧着雷切居然也渐渐有些应对吃力——
阮向远的狗脸整个儿都按在了铁丝网上,急得起飞——
他嗷嗷地冲着那群扭打成一团的人狼嚎了几声,猛地退开转头开始到处去找操场的入口——当狗崽子连滚带爬地狂奔到平日里操场的入口,却非常崩溃地发现非放风时间入口不知道被哪个手贱的狱警锁起来了,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声,狗崽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原地转了俩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作一顿,然后猛地匍匐下来,一片扬起的雪花之中,狗崽子用力打了俩喷嚏,立刻凑在铁丝网的边缘一路仔仔细细地嗅了起来——
监狱这种特殊的地方,哪儿都能掐架,特别是操场——于是久而久之,一旦长久不能翻新,那么设施一定会出现破损,阮向远记得,在某次刚扫过雪之后的放风时间,他曾经恶作剧般地在一处铁丝的破损处撒了泡尿(。)……
吸进鼻子里的冰凉雪粒将狗崽子冰凉的鼻子呛得快嗅觉失灵,终于在雷切成功用一个转身后踹结结实实地蹬在某个瘦高犯人的尾部,将他远远地踹飞时,阮向远闻到了自己熟悉的气味儿——高高嚎了一嗓子表达自己激动的心里,狗崽子撅着屁股还是疯狂地刨雪——
被刨开的地方渐渐露出了铁丝网的豁口,然而,那只是一个很小的豁口——放在阮向远刚来绝翅馆那会儿,说不定多蹭两下也就蹭进去了,但是现在他吃了“猪大大”似的无论长宽高都比那时候长了一倍,伸脑袋进去窟窿那笔画了下,狗崽子立刻满脸黑线地将脑袋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