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麻烦大伟,小梁你们了。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余奶奶嗔怪的瞥了一眼孙子。
余乾看现在的情况,觉得正好有个梯子下,就赶快下吧。就他现在揣着包子,也干不了活了。只得尴尬的站起身,跟众人道歉,然后随着余奶奶往回走。
从山坡子这边到余乾家其实也没多远,走路过去十分钟不到。
不过有些话余奶奶是不会当着外人面说的,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余奶奶才开口小声道:“小钱儿,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余乾明白余奶奶问的是什么,而且他这事也的确是与肚子有关,可在光天化日之下之下,就算是想好了要告诉爷爷奶奶,他也得找个避开人的地方说。
余奶奶问话的时候,正开着院子的门,没等到余乾的回答,她还以为自己说对了。也就没有多说了。
等进了院子里面,就让余乾去休息,自己准备去熬红糖水。
余乾看着忙活的奶奶,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他早已经想过了。自己这样的身体,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了。而爷爷奶奶,活了这么多年纪,最期望的恐怕也就是余家有后。
虽然男人怀孕这事,说起来,听起来都非常的匪夷所思,但他连属于女人的那些器官都有了,这种事又怎么说的好呢。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就是现在不告诉爷爷奶奶,以后总要说的。再来明年他去外地生孩子,这一年半载回来的,这边的事情,他可以请人,但因为这包山的事情,引来的闲言碎语,却是要爷爷奶奶承受了。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说了,到时候如果爷爷奶奶接受了,就直接带着两位老人家出去个一两年。等风平了再回来。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对爷爷奶奶撒谎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每每想到这点,他都害怕的睡不着。
“奶奶,别忙了。你去把院子们关了,我想跟你说个事。”
“啥事啊?”余奶奶奇怪。
余乾对着奶奶眨眨眼,笑道:“应该是好事吧,你先去关门,我在我屋里等你。”
“你这孩子。”余奶奶不知道余乾要跟自己说什么,但还是去关了门。
余乾将堂屋门打开,乘奶奶还没进来,倒了两个半杯开水,在里面放了一些灵泉水。就端了杯子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余奶奶关了堂屋门进来的时候,余乾已经端着一杯温开水坐在窗口的书桌边喝起来了。旁边书桌上另一杯温开水,还冒着热气。
余乾见奶奶进来,指着他对面的一张垫了棉垫子的靠背椅子说:“奶奶坐。”
“你有啥话要跟奶奶说啊,搞的这么神秘。”
“呵呵!”
“别傻笑了。”
“唉!”余乾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有些事情,想的时候可以想的很好,很完美,可做的时候却不是那个样子了。
余奶奶刚刚在外面也冷了,随手端起桌子上的温开水,喝了一口,觉得甘甜的很,然后一不小心就将半杯水喝了下去。
“奶奶,你慢点喝。”
“呵呵!你里面放糖了?怎么这么甜?”
“奶奶,我闲的没事会在水里放糖,之前爷爷不是说了吗,我们家的水质好。”
奶奶听了笑:“我就喝着比以前甜,但又不像是糖味。”
“呵呵!”
“行了,别傻笑了,你每次傻笑都没好事。”
“不是吧?有这样的事?”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听奶奶这么一说,余乾是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余奶奶见孙子窘迫了,又笑:“你这孩子,跟奶奶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你要再不说,奶奶可忙去了啊!还要准备年夜饭呢。”
“别,我说。”余乾抓抓后脑勺,“嘿嘿!其实,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哈哈!你啊!说,要是你爷爷在这边就该拍你了。”
“那个,那个,奶奶,就是,恩,你和爷爷有没有希望我们家有小孩子啊?”/(tot)/~~这样的开口好像不好?
“啊!”余奶奶有些发懵,这是哪一出啊?“小孩子?什么小孩子?”
什么小孩子,当然是他肚子里的小孩子了!
可是这,这要他怎么开口啊!上辈子当了一辈子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这辈子忽然要跟人说自己怀孕了。还是自己最亲的人。
他真不知道,上次老中医跟他说自己怀孕的时候,他怎么就那么豁达的接受了。难道是自己的反射弧太长了?
“……你这孩子。”余奶奶等了半天,就等到了孙子憋红的一张脸。“你这是要急死奶奶啊?”
“恩。”余乾心一横,抬头看向奶奶,那眼神中充满了坚决和豁出去的勇气“奶奶,我,我,我……”
“你,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啊!”这次轮到余乾懵了。
“不是?”那为什么红了一张脸?
“不是。”余乾摇摇头,刚刚的坚决和豁出去的勇气,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余奶奶一直看着自己的孙子,因为屋子里亮着日光灯,她老人家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更能看清楚孙子的神情。
现在看到孙子跟漏气的气球似的,感觉是不是自己的话伤害到孙子了。当下心里有些不安,试着安慰道:“小钱儿啊,你爷爷以前跟我说了,不管将来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们都支持你的。”
“……”
“唉!小钱儿,别这么伤心!奶奶知道你的苦,这辈子要是找不到那么个人。以后啊,等你年纪再大一些,可以要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也没关系,你爷爷说可以到什么孤儿院去领养。那边也有刚出生的,你当自己的孩子养,养好了,他也能给你养老送终。而且你爷爷说了,这还是做好事呢。做了好事,下辈子,下辈子老天爷或许就会给我们小钱儿圆满了。”
“奶奶……”余乾伸手抹去奶奶不自觉落下的老泪,面对爷爷奶奶这样体谅的安排,他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上辈子爷爷奶奶一早就去了,他没能听到这样的话,这辈子他提前听到了。爷爷奶奶一辈子没出过多少远门,最远的可能也就是当年父母活着的时候的市郊的工厂。而他们家别说电视,连收音机都没有。像什么孤儿院,领养什么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爷爷费了好大的心思打听来的。
想明白这点,余乾忍不住哭了起来。
“奶奶,呜呜……”
“别哭啊,看看,我这为老不尊的。大过年的哭什么,把我孙子都弄哭了。”
“呜呜……,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呵呵,你这孩子,你又没做错什么,你跟奶奶道什么歉啊?”
“我……,我……”余乾我了半天也说不出自己怀孕的事情,最后心一横,干脆拉着奶奶的手到自己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上。
(⊙_⊙)?奶奶看着孙子,不明白什么意思,还想说她的手不冷啊。
“奶奶?”不懂?
“小钱儿,奶奶不冷。”-
_-|||!靠!这是要笑场吗?
余乾囧了!咬咬牙,深吸一口气。
“奶奶,我那什么,恩,我肚子……”
“……”(⊙_⊙)?
奶奶,您老就不能猜到吗?
“奶奶,我肚子里面有你的曾孙子了。”余乾豁出去了。说完这话面色难看的看着余奶奶。
54过年
余奶奶先开始似乎没听懂?愣了半晌之后,看到孙子豁出去的眼神,才终于算是反应过来。
只是反应过来之后,再看孙子的肚子,一时间再次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余乾看自己奶奶的布满皱纹的,心想,别是把奶奶吓到了吧。刚想说什么,就见对面的奶奶眼睛一红,落下泪来。
“奶奶!”
“我的小钱儿,是不是,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
“……没有。”余乾愣了一下,看着奶奶那伤心的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在奶奶的心里,或许自己肚子里有孩子也没什么,但要是自己被坏人欺负了。那才是他们最担心的。算了,既然开口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是把一些事情说清楚的好,要不然爷爷奶奶会更担心,“奶奶,学校没人欺负我。你孙子在学校人缘好着呢。”
“那这孩子,孩子是怎么来的?”
“呵呵!这孩子是我自愿的结果。”
“!!!”
“奶奶。其实我很喜欢那个人。”余乾不去管奶奶的表情,径自说,“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呵!但这样也好,至少我这辈子爱过了。”
余乾说的豁达,但听在余奶奶的心里,却是百般的难受。刚刚收入的泪水,一不小心又流了下来。
余乾看到奶奶无言的泪水,顿时又慌了:“奶奶,您别哭,您要是哭的话,你孙子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的小钱儿,老天啊!”余奶奶其实想的不多,她能想到的不是余乾喜欢的人是男是女,而是她苦命的孙子因为自己的身体被人抛弃了。“我的小钱儿命怎么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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