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
兰超一句话没说话,白小江已经进了浴室,回答他的是花洒的水声,脑回路没搭一条线上还真是无法沟通。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又催魂似得响起,兰超搓了搓脸,合租什么的发了一周都没人来,今天晚上是要组团吧,真当他屋是宾馆,随到随住了。
“有人定下了。”
他也懒得起身,冲防盗门吼了句。
“兰超,是我,开门。”门外响起兰辉被铁皮过滤一道的万年冰声音。
难道这就是所谓“每次他哥来的时候都有一个男人在浴室洗澡”的节奏?
防盗门打开又关上,兰辉一手夹着包,另只手将提着的食盒放在餐桌上,“刚下夜班路过小吃店买的,趁热吃。”
兰超扒拉了下塑料袋,是笼还冒着热气的灌汤包,哪里是小区对面的路边摊出产的,肯定是他哥绕着弯子到小吃街买的。
“我不饿。”大半夜的献殷勤,准没好事。
“兰超,你的浴巾在哪儿借我用用,我的估计还在师兄家。”浴室的水声停下。
“在对门。”兰超没好气地回了句,他的浴巾到底是镶了花还是打了蜡,怎么个个都想用。
浴室门咔嚓打开,白小江露出个湿漉漉的头,接着是两只手抓着条毛巾,只遮住关键部位,那身白晃晃的肉,闪瞎了兰超的钛合金狗眼,眼角的余光瞟到兰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根据多年对这张冰山脸的观察,分明写着“又换了个男人”的讯息。
“诶?你好,我叫白小江,是兰超的合租人,你是他哥哥吧?你们两长得可真像,呵呵。”白小江打了半天哈哈,可伫在餐厅的两人脸色明显越来越难看,怎么回事?
难道他有说错什么吗?
白小江疑惑地缩回浴室,虚掩上门。
*****
再说林轻越回复了路人丁的长评后,打开微博给他发了条私信:
[林下轻锋]:我看你下载挺麻烦的,这是我的企鹅号,以后更新了发你邮箱里。
下面是一串数字。
关上微博,林轻越开始码字,兰超的长评确实给他很多灵感,一口气敲出几百字后,突然听到门铃响,只是卧室门关着,听不太真切。
他疑惑地走到客厅,对面的防盗门发出一声轻响,从门缝下透进一线走廊灯光,这么晚了,难道是兰辉?
不过兰辉应该有兰超的门钥匙才对啊。
终于还是忍不住透过猫眼看对门的情况,走廊灯光昏暗,看不清两人的表情,门口站着一男孩,身边还堆着大大小小的包,两人说话声音不大,没说两句那男孩就拖着箱子进门了,看样子很熟络。
再对着电脑时,刚想好的情节也乱了套,在脑子里打转就是没办法变成文字,对着电脑发了一会呆,对面的门铃又响起来。
刚才那男孩是谁,现在有是谁?
林轻越有些坐不住了,难道兰超交了男朋友?
刚才看路人丁的长评,他一度认为那肯定是兰超写的,甚至理解为兰超不知道这文是他写的,想从二次元勾搭他。虽然已经决定,如果对方不是兰超就做朋友,依然抱有隐秘的期待。
但是刚才兰超帮那人提包的一幕还是让林轻越硌应的慌,特别是兰超关门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眼。(喂)
如果只会自怨自艾,那就不是我们的“总攻”林后妈了。
林轻越坐在电脑椅上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床头处叠好的浴巾上,昨天晚上决定还兰超的,居然又忙忘了,不过现在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总之今天晚上不弄明白对门发生的事,林轻越是码不下去字了,大不了回来熬夜码字。
他抱起浴巾带上门。
于是,兰超的门铃在气氛极度诡异的情况下,它喜闻乐见地第三次响起来。
“我去开门。”
兰超闷声丢下句话,两步走到玄关处,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如果借口收电费,就一拳啪飞他。
门打开,林轻越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对玄关的浴室门再次打开,白小江再次露出头,喊了句,“兰超,帮我在那个蓝白色挎包里拿套衣服,对了,内裤在包包的隔层里,拿那条黑边的T字裤,谢谢啊。”
说完这句话的白小江疑惑地看向门口三个男人,怎么他们的脸色都不好了?
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话?
白小江弱弱地再次退回浴室,关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 四只终于凑一起了,黑粉+后妈+冰山+二货的同居(大雾)故事,就这样展开了。
感谢老爷撸的长评君,艾玛,真是越来越销魂了。
传说中的加更,就让它一如传说般地存在吧。
☆、邻居(补齐)
浴室顶上的排气扇嗡嗡作响,白小江抱着膀子直打哆嗦,这立了秋之后,白天还时不时晒个秋老虎,可到晚上天就跟漏了似得,不时来场小雨。
此时外面就起了雨点,那风叫一个阴啊,凉飕飕地就往浴室里灌。
不对,浴室里怎么会灌风?
白小江揭开不断翻飞的小窗帘,居然没关窗户,还好这小区楼间距比较宽,洗澡没关窗户什么的无压力。
关键是白小江的神经够粗长,认为自己是男人嘛,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经过一段更加诡异的沉默,白小江有点沉不住气,正打算开门看看情况的,客厅里终于响起了对话声。白小江关上窗户,打开浴霸,抱着膝盖蹲门后面直发抖。
“他说的包在哪儿?”打破沉默的是兰辉冰冷的声音,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林轻越抱在怀里的浴巾,转向兰超。这种时候确实是宣布家长主权的好时机。
“客卧里。”
兰超又恢复了平时那副不当回事的鸟样,在他哥往客卧走的时候,转身走进客厅,将自己撂在布艺沙发上,音量开得老大,不断换台,各种制造噪音。
剩下尴尬立在门口,搞不清楚状况的林轻越。
呆站了两秒钟后觉出了此间主人的想法:一,放下浴巾立即走人,反正房门开着,你爱哪溜达哪溜达,总之现在主人心情不好,不要自找麻烦。
二,放下浴巾,爱走不走,反正这屋里的事也够乱了,也不差你多插一脚。
于是我们的林后妈非常明智地选择了第二条,他走进屋带上门,坐到跟兰超并排的沙发上,将浴巾放在两人中间,好整以暇地跟兰超一起磋磨眼睛和耳朵。
那条蓝色浴巾兰辉再熟悉不过,是去年他到美国研究个课题时给兰超带回来的生日礼物。
别问为什么大老远的给兰超买条浴巾,哥哥们的心思你别猜。
兰辉现在还记得当时兰超臭着脸收下浴巾的样子,让兰辉满意的是,兰超对这条浴巾倒挺爱护的,平时手洗都不让母上大人动手。
由此可以推断出那天林轻越围着兰超的浴巾在兰辉面前晃荡那圈,兰辉可是以人类最高道德水平要求自己,林轻越才能安全离开。
当然此时毫不知情的林轻越正半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偷瞄一眼兰超,揣摩着两人该以什么话题展开聊天呢。
对于肖想着那条浴巾的白小江,兰辉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将那个包往浴室门口一扔,“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哪来哪去。”
“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白小江吓得往后一缩,待脚步声远了才打开门费劲地将包拖进浴室,一地的水啊,下面的衣服又得重新洗了。
白小江三两下套上流氓兔长款棉质睡衣,下面就穿一丁字裤,说是长款,其实也就正好包住臀|部,光着脚丫子就冲出去找兰辉理论,“喂,你凭什么赶我走!”
“这房是我租的。”兰辉垂眸扫过那两条白晃晃的腿,不动声色地走到冰箱取了瓶冰水,还熟练地从储柜里取出杯子倒了几杯放在茶几上,无处不在地宣告着“他才是[真·主人]”的讯息。
“什么时候变成你租的了?”兰超按下他递给自己的杯子,在这种时候,主权才是王道。
就像非洲丛林里两只雄狮统治了狮群,就算是亲兄弟,最终也得决出个狮群头领,自然界的规律在人类的世界同样有效。
此时兰氏兄弟两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兰超对今天晚上的事窝了一肚子火还不知道往哪儿发,兰辉又不客气地添了一把。
“你去把租房的合同取出来看看就知道。”兰辉放开兰超压下的杯子,客气地招呼另外两只围观群众,“请喝水。”
白小江瞟了眼茶几上的冰水打了个寒战,倒是林轻越很自然地喝了一口,对冲兰辉打眼神战的兰超说,
“那个...兰超,不用看了,我前几天看过了,确实是你哥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你们的房东啊。”林轻越吞下一口冰水,也不嫌牙疼,反正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就是好。
白小江被三人之间像绕口令一样的关系给搞糊涂了,转身拖过自己的大包就骑坐在上面,大有“看今天晚上谁耗过谁”的劲头。
“我不管你们三个谁是房东,反正我今天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