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武手里的枪是走私货改装的,属于火力猛的那类,一枪能爆掉半个脑壳。
汪焱被制,那些流氓像有了靠山一般,纷纷拿了板刀往前冲,转眼间每个人都挂了彩。
这样的局面扭转让董武更在狂妄不已,拿着枪的手因为大笑抖个不停。
突然,汪焱扔掉手中的匕首,一只手握住董武手中的枪身,手指挡住扳机,防止他发急扣动扳机,另只手灵巧熟练的卸下弹夹,同时那只握着枪身的手用力一拧,枪身立刻到汪焱手中,咔嚓一声,弹夹被重新上上,汪焱拿着枪指着董武的额头,微笑,“你的枪快,能快得过我吗?”
刚刚还指着别人头,一转眼被人拿枪指着自己脑袋,董武打死也没料到局面会在一秒钟内翻盘,吓得面无人色,两腿可劲儿的哆嗦,“你……你怎么弄的……”
汪焱拿着枪的手稳得无可撼动,“秘密。”
因为领导者的地位变化,那些流氓纷纷扔下刀,让开一条出路,汪焱拿枪一直指着董武,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车,他仔细擦干净指纹,把枪远远扔出去,跳上车迅速离开。
汪焱这边刚一走人,那边警车从天而降,迅速包围了矿区,董武甚至连跑都没来及跑,就被逮了个正着,聚众斗殴,私藏非法枪支,董武还是比较有脑子的,没敢说自己是因为绑了人才闹成这样,硬说是内斗,少了条绑架罪,至少少判好几年。
把这伙‘聚众闹事’的拉回局里一审问,好家伙,还有好几个网上通缉犯!
这下年底的奖金有着落了。
逃出生天的这群人一路冲到陆晨家,一群医生早等在那里了,进门就开始急救。
至于警察为什么来得这么赶点,以及绑架这事风平浪静的捂了盖子,其中缘由只有陆晨最清楚,以前陆教授的一个病号是很有能力的人,听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当场拍了桌子,非要把当地恶霸铲除不可。
这事最后结果是董武被丢进监狱里吃牢饭,煤矿被查封,大流氓跟着董武一块儿从铁窗看星星,剩下的小流氓们纷纷作鸟兽散,连董武他爸都举家外逃躲风头。
次奥,儿子惹了个大神,谁敢在这地界混啊。
白大骉一条腿打了石膏,吊着腿儿躺在床上,脸上惨不忍睹,鼻子眼睛全都乌黑乌黑的,被板砖开瓢的脑袋上还套着个网,要多挫有多挫,哼哼唧唧的拉汪焱的手,“汪汪……”
汪焱躺他旁边,身上缠满了绷带,还好都是外伤,养两天就没事了。
汪焱扭脸瞅他,因为失血脸色有点苍白,“啥事?”
白大骉吸吸鼻子,眼泪狂飙,“都是因为我……你看你都被人砍成松鼠桂鱼了……”
啥破比喻啊,汪焱瞪他,“会不会说人话?”
白大骉给汪焱吼得眼泪都憋回去了,忙拉着人的手,“汪汪,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给你惹事了。”
这不是惹不惹事的事,就您家树大招风的样儿,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惦记上。
汪焱叹了口气,问白大骉,“你爸怎么样?”
董爸爸年纪大了,受了这些折磨,眼瞅着衰老下去,白大骉心疼他爸,又不敢惹汪焱,小心翼翼的看着汪焱的脸色,确定他心情还不错,赶紧跟他打商量,“那个,我爸说等你好了,喊你到家里吃饭。”
汪焱转头看白大骉,有点不敢相信。
他爸,喊他去家里吃饭?!
“真的真的,”白大骉怕汪焱不信,连忙解释,“我爸说了,他当你是他亲儿子,跟我一样,让你带着淼淼经常回家吃饭。”
汪焱眼圈有点烫,这算是……被家长接受了?
想想两人在一起的坎坷,想想白大骉给汪宝宝上户口还闹了几天绝食,汪焱心里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你说白大骉好好一个老实人,心地善良人又实诚,怎么落自己手里了呢?
还有他爸,那句让他回家吃饭,真真暖人心。
白大骉一见汪焱眼圈红了,忙伸手去给人擦莫须有的眼泪,“别哭别哭,以后我爸就是咱俩人的爸了,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回门。”
汪焱本来挺有情绪的,一听最后那句情绪立马回去了,回你大爷的门!真当我是你们董家媳妇了啊,你瞅哪家媳妇能带刀砍翻一个连的人!
被‘弱化’了的汪焱晃了半天拳头要揍人,可白大骉头上脸上实在找不着好肉下手,只能放过他那颗肿胀的烂猪头,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一下。
白大骉笑嘻嘻的窝在汪焱旁边撒娇,“就知道你不舍得打我。”
汪焱嫌弃的伸脚把人蹬开,“死远点。”
“不要,”白大骉蹭回来,两手抱着汪焱,“我就要靠着你,靠着你安心。”
自从逃出来后,俩人就腻的不行不行了,尤其是白大骉,对汪焱简直是神一般的崇拜,半夜不睡觉,瞅着汪焱后背两眼放光,给汪焱瘆得非要去别的房间养伤。
白大骉当然不乐意了,瘸着腿走哪跟哪,跟汪焱治得一点脾气就没有。
白大骉好奇啊,成天追着汪焱问这问那。
汪焱说了,这事谁也不准再提,那些雇佣兵属于边缘地带,身份是模糊的,拿钱办事,办完事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谁敢把他们卖了,就等着被收割生命吧。
白大骉偷偷摸摸的问汪焱,“汪汪,你为什么会砍人呢?”
汪焱白他一眼,“我说我以前是杀猪的你信吗?”
白大骉又不是不长脑子,“当然不信了。”
汪焱哼,“真话我不想告诉你,假话你又不信,你想怎么样?”
白大骉抱着脑袋在床上滚滚,“啊啊啊,就是想知道,可想知道了,想得不得了!”
要是跟着这头一根筋的呆熊说明白,这货准能执着的嚎到天亮,汪焱被吵得不胜其烦,揪住白大骉的耳朵,把人提溜到自己跟前儿,小声告诉他,“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我以前是雇佣兵学校里的……教官。”
教官!!!穿着制服?!手里拿着教鞭?!太诱惑了!!(喂,这不是重点!)
白大骉捂住激动乱蹦的小心脏,“真的?那为什么不干了呢?”
汪焱点点头,掀开衣服展示了身体一侧很浅很浅的伤疤,“我受过枪伤,内脏受损,不适合高强度的训练,所以从学校离开了。”
“真的?”白大骉大惊失色的抱着汪汪,“你不会活不了多久吧?”
汪焱翻白眼,捏着白大骉的脸使劲,“你看我哪点像短命的!”
白大骉疼得哇哇大叫,“呜呜,真的吗?”
汪焱叹了口气,“真的,我只是不能超负荷而已。”
听到汪焱这么说,再想想汪焱这么砍人跟切西瓜没差的模样,白大骉放心了,摸摸那伤疤,很平很滑,颜色很淡,用指甲抠了抠,“咦,枪伤不是一个洞吗?”
汪焱一个激灵,揪住白大骉乱抠的手扔到一边,“这世上还有个地方叫整形医院!”
白大骉爬起来,黏黏糊糊的蹭过来,“汪汪……你身体不好……那……那以后我轻点啊……那……那你能不能穿着你那个衣服……就是紧身的……那个……”
汪焱忍了半天的拳头终于落了下来,“你个死熊伤还没好就计划着这事!”
“嗷……再打就不帅了哇……”
两只伤员一个腿断了,一个被砍中肩膀,白大骉腿不敢使劲,汪焱因为肩伤胳膊抬不起来,两人互相帮忙,你喂饭啊我把尿,互帮互助。
汪宝宝在王维手里,李明宇找了两个专业育婴师照顾他,没几天汪宝宝的小脸就跟吹气一样鼓了起来,比白大骉那业余奶爸强多了。
王维每天都带着汪宝宝过来看望伤兵们,顺便跟离家出走的二黄上课。
二黄脖子上的绷带还缠着呢,董武那小子心黑着呢,栓二黄的铁链子是专门训狗的,项圈里面全都是倒刺,不动那铁刺都往肉里扎,一动就拔不出来了。
二黄脖子感染的厉害,全都是钩子扎的深口子,消毒的时候疼得满地打滚,说什么也不消毒,伤口都化脓了,陆医生心急不已,哪能任由黄小宁撒泼,让几个医生把二黄牢牢摁住,彻彻底底的消了毒,还抽血做了全套血检。
就为这事,二黄跟陆晨生大气了。
你说消毒就消毒呗,我嫌疼你不能耐心哄哄,简单粗暴的找人摁倒,那镊子都恨不得把伤口扒开往上面倒药水,没人性!
本来二黄又惊又吓,扑到陆晨怀里刚准备嚎啕大哭,没想到陆医生话没说两句,立马把人摘出怀里消毒抽血一刻也不停,二黄那一股子怨气全憋肚子里了。
黄小宁赌气不回陆晨家,就在2B楼照顾那对苦命鸳鸯。
陆晨说尽了好话二黄就是不回去,陆晨没法,只能等二黄消了气再说,每天带着助手过来跟汪焱白大骉换药,让助手给黄小宁换药,黄小宁扭着脸不搭理他,陆晨也只好苦笑。
陆晨走,黄小宁不跟他也不去送他,自己一人儿躲屋里扎小人。
让你不哄我,让你装冷酷医生,让你不拖着我回家……
家里一堆病号,王维自告奋勇当起了老妈子,劫持李明宇的营养专家给做了病号饭,带着来2B楼给这群伤兵增加营养。
王维端着饭颠儿进白大骉的房间,把床上用的小桌支起来,冲在床上挤一块儿挺尸的两人挤眉弄眼,“都被人揍这样了,一个猪头一个烂梨,还打情骂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