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焱二十五六的年纪,又是低调冷漠的性格,要说成天打架不太可能,这种人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他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呢?
你说他这人,干嘛在健身中心当教练,当武术学校的教练都行,活得这么没存在感。
好像故意隐在闹市中一般。
王维摸摸良心,又是一个跟爷一样低调而又奢华的男人啊。
二代哥抽着冷气爬起来,捂着肚子指着汪焱大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二代哥领着那群灰头土脸的公子哥开车走人,车队经过汪焱身边时,二代哥还忍痛比了个中指,算是在面子上找回了一丁点儿。
白小姐打开车门,下车雨打的娇弱玫瑰一样抱住汪焱的腰,“刚才吓死我了。”
美人酥手,温香满怀,汪焱面不改色,扶住白小姐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白小姐点点头,楚楚动人。
这么漂亮的妹子必须得问汪焱要联系方式,王维颠了颠手机,回家倒电脑上欣赏去。
王维刚到家,汪焱后脚就进来了。
“下班了?”王维假模假样的问。
汪焱解开衬衣扣子,把领带扔沙发上,“你不是用手机录下来了吗?”
王维半张嘴巴,“爷这么高超的跟踪术都被你发现了!”
汪焱冷冷的看他一眼,那也叫跟踪,光明正大的跟在后面,举着个手机生怕别人看不到,连闪光灯都不关,这人也够无聊的,跟着转悠一下午,“你跟踪我做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闲得蛋疼吧,王维故意扭捏作态,“这不是想让你把那白小姐介绍给我嘛,又有钱又漂亮又娇弱的妹子爷我最喜欢了。”
汪焱嗤笑一声,“你?”
他这口气摆明了你就扯吧,王维跳着脚澄清自己,“我可是纯爷们!”
汪焱可不信王维这一套,他肯定有别的目的,凭他的长相和家产,开着跑车随便到街上一划拉,扑他的女人多的是。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正狼烟大话呢,白大骉扛着他那些家伙什准备出摊了。
昨天烫伤挺厉害,白大骉走路比昨晚上还瘸。
“都瘸这样了还出摊啊,”王维看不过去,多了句嘴,“歇两天能饿死啊。”
白大骉坚定不移的说,“我要攒钱。”
“做什么?”
“娶老婆!”
王维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摸摸良心,“如今这种上进的好青年不好多了啊。”
你以为大家都给你一样二十五了,还一门心思想着玩,从来不考虑未来,这样的高境界是个男人都嫉妒的眼红。
汪焱瞪他一眼,起身去帮白大骉提了肉啊鱼啊的,“走,我跟你一起去。”
没想到汪焱这么热心,白天刚打了个群架,晚上还有闲情逸致帮白大骉出门赚钱,王维晃了晃腿,“操,尾巴烧着了的汪汪,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啊,你说我不去吧,良心过不去,去吧,爷的面子受不了,你说咋办。”
白大骉蹦出一句差点没把王维气翻过去的话,“你长得好看,要不你当啤酒西施吧。”
上半句王维还挺受用,举着不锈钢菜刀正照呢。
下句一出,王维差点没把菜刀扔白大骉脸上去,你个白大骉,脑子进水了吧。
哦不对,脑子进水的前提是得有脑子,这货压根就是一实心的死脑壳子。
王维认命的提起几捆啤酒,踢了白大骉屁股一脚,“快走!”
13、转机
白大骉摸摸屁股,嗔怪他,“你怎么踢人家敏感的部位,讨厌。”
您金口一开,不死也是内伤啊!
王维捂脸,浑身颤抖,“求你了骉哥,您别说话了。”
三个人浩浩荡荡去出摊,白大骉的烧烤摊挺小的,就几个桌子,十来个马扎子,每天带上几包肉两三捆啤酒,差不多就够了。
还没开张,白大骉坐在马扎上,一毛一毛的理着钱箱里的毛票。
王维见不得白大骉那小家子气的样子,不解问他,“你这破摊一个月才能挣多少钱啊,你哭着喊着住我那儿干什么,找一地下室住更省钱,一月才二百。”
白大骉抬起头来,很认真的回答,“那不行,没有女人会跟我住地下室的,虽然挣钱少点,但我也想让她住在漂亮的房子里。”
这货什么意思?他说女人?对,女人,还要住在漂亮的房子里,漂亮的房子是哪里?!
王维哀叫一声,“你妈的,你准备在我房子里结婚啊……”
汪焱终于露出了笑容,笑得肩膀都抖了。
想想看,一个半直不弯的维少,要痛苦万分的亲眼见证一对狗男女在自己别墅里结婚生子每天上演夫妻双档,岂不是一大乐事?
这白大骉,脑子还真是轴。
啤酒西施王维死也不干,最后让汪焱干了,也就是给人推荐个酒,帮忙开个瓶的事,顺道把单也点了,王维主动申请去收钱,白大骉站那儿只管烤肉行了,省得拖着瘸腿到处蹿。
数钱多好啊,‘穷光蛋’王维乐得跟朵花一样。
见过王维的人都说,王维不笑的时候还算的上一枚阳刚的帅哥,他要是一笑,就有点妖媚的感觉了,男人女人都得栽倒,也就是传说中的男女通杀。
盛夏的晚上,烧烤摊的生意不错,不少客人因为没地儿坐,只能外带回去了。
王维心眼活,眼瞅着白大骉的手艺不错,回头客颇多,忙捣捣他,“不考虑扩大经营?”
白大骉小家子气外加死心眼,“嘿嘿,最近想攒钱娶老婆,等娶到老婆再想弄个店。”
王维翻了个白眼,老婆迷。
白大骉烫脚这几天,王维和汪焱没事就过去帮白大骉出摊,顺便宵个夜,不然他一个人连跑带颠的忙不过来不说,回头再烫着别地儿。
白大骉可感动了,偷偷把价钱贵的鸡翅膀留下来给这俩帮工吃,俩帮工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饭量都不小,吃嘛嘛香,成天吃白食占人家小生意人的便宜。
但是,这俩人天生道德水平达标,小便宜明着占,可背后非得填补回来。
汪焱经常趁白大骉不注意,往他的钱箱里塞钱。
可王维兜比脸干净,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机动小三轮送白大骉,让他拉货和出摊用。
白大骉这下更感动了,搓着手嘤嘤的哭开了。
一壮汉在跟前哭得跟孙子一样,王维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道你哭啥啊,一破三轮就感动的哭这样,丫要是知道汪焱每天往钱箱里塞两百,不得抱着汪汪大腿嚎啕瓢泼去了。
白大骉的猪脑子能把钱数出来就不错了,哪还能算出多二百块。
白大骉理财能力差,王维可不好糊弄,没两天就看出钱不对了,去问汪焱,汪焱不承认,隔天塞钱时被猫着蹲点的王维逮了个正着。
“你别跟那骉子说,”汪焱坦然的把钱放钱箱里,回头看了眼正忙着烤肉的白大骉,“他实在,要是知道肯定想法把钱还给我,我也不缺这点。”
话说的是没错,可汪焱细心低调到这地步,王维摸着大腿自叹不如。
你瞅瞅人家,润物细无声,这境界。
傻人有傻福,瞅着白大骉一根筋,偏偏遇上了这帮子兄弟,要是遇上存了坏心眼的可怎么办啊,王维感叹,自己真是英明神武火眼金睛,招来的租客都是好的离谱。
不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王维再次为自己的囊中羞涩苦恼,你说男的身上没点钱,这日子可怎么混啊。
正当王维为了钱的事百爪挠心时,陆晨电话破天荒的来了。
“哟,稀客啊,”王维跟他打哈哈,直奔主题问话,“我家二黄还乖不,你没把他凌虐致死吧?”
二黄都走了快一星期了,都忘了问他的情况了。
不过,陆晨那人有数,顶多欺负欺负二黄玩,那人就好欺负人这口。
陆晨在电话那边呵呵笑了半天,“大维啊,也就你能找到这些奇葩租户,你家二黄乖的太不正常了,我准备在他脑袋上开一刀,看看脑神经有没有什么突变。”
这些天,黄小宁乖得过分异常,每天做饭洗碗拖地刷浴缸,低眉顺眼的。
王维大惊小怪的惊呼,“哎哟,陆医生啊,您什么时候转战神经外科的啊,话说这胸外离神外远了点啊,二黄把您老人家逼这样了?”
“行了,被瞎贫了,”陆晨正了正口气,“有个项目,你做不做?”
王维一听,也正经起来,“老陆,我都多少年没做项目了,手生了。”
当年被陆晨‘捡’回去,陆晨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王维再也不想死了。
王维那时候刚遭受了人生中的重大打击,反正爹没了娘也失望极了,学了十几年的东西全都是废物,有人更是盼望他赶紧自己把自己解决掉,情绪低落到极点,一心想死。
陆医生把人领回去,不打不骂不理他,每天提溜他去手术室观摩血腥的开胸手术啥的,有时候赶上有尸检需求的,陆医生也不会让王维错过好戏,吐成什么鸟样都得坚持看完。
吐得厉害了,王维干脆绝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