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皱了皱眉,黎轩抬头看向远方白雪皑皑的山,说:“浩然,已经入冬这么久了。”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多少能让人觉察出一丝失落的低沉。
夏明远也跟着看向远处的山,“春去秋来年岁疾,从来都是这样。”
黎轩点点头,却没应声。
过了会儿,夏明远继续说,“这天地之景,着实瑰丽,若是能有一盅小酒,你我兄弟二人碰盏而饮,岂不快哉?”
黎轩闻言,露出了清浅的笑容,道:“我这倒是有酒,不过,是浩然兄你喝不惯的烈酒。”
“卡!”
又被叫停了。
“我说黎轩你笑得挺开心啊你,平常怎么没见你笑得好像娶媳妇了一样呢,你就不能……”
黎轩无视了郝导的谩骂,放下了去腰间取酒的手,幽幽叹了口气。
夏明远乐了,说:“轩哥,这样吧,你把我当成你老婆,你知道你一走我就得死,但若你不走,魔教就完蛋了。”
结果,黎轩说,“若我走你会死,我便不会走。”
然后夏明远感动了,握住黎轩的时候,泪眼婆娑,“轩哥,真爱啊!”
真真儿的一副“执手相看泪眼”的景象,看得旁边想拿水给自家主子喝的小林咽了口吐沫,天哪,我家主子一上来就演基片儿么?怎么办好喜欢,嘤嘤嘤老大我是你的脑残粉啊!
过度脑补的结果就是小林被连坐了,嗯,郝导骂人的时候可不管你是谁,我气故我骂。
这场戏在NG了十几遍之后,黎轩在郝导的枪林弹雨中,安然走向摄像机,对郝导说:“换方式。”
然后这样那样跟郝导说了一遍,郝导勉强答应试试,结果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一遍就直接过了。
黎轩说,我演不出那儿女情长只因我是江湖中人,江湖儿女向来热情豪放,若偏要把酒喝得似毒药,那倒不如不喝。郝导一想也是,所谓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样的情怀,不过是文人墨客的钟爱,不过是小家碧玉的柔情,勉强一个魔教教主去做,确实复杂了。
黎轩认为这个时候甭管什么不舍不甘与不爽,若要发泄这一腔无处释放的情感,不如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武林中人说风是雨,不如喝上三碗酒,打上一架,如此第二日离开之后,这场相知相交的感情,也可画上一个句点。
黎轩的想法其实很好,如此,却苦了夏明远。夏明远并不是演艺出身,原来人家是学经济和心理的,身体并不柔韧如教主,所以,他最是讨厌武打戏,尤其是黎轩来了之后。
所以一遍过是说到喝酒喝一半两人兴起去切磋,但切磋可就费了老鼻子劲儿了。黎轩一边编动作,一边指导夏明远,可把夏明远累坏了。
不过这一段拍出来效果极好,以至于后来影片上映,不论是网上还是娱乐圈内部亦或是评审团,都认为这一段是整部电影的亮点之处,两位演员的表演也可圈可点。当然这都是后话,而现在,夏明远正嗷嗷叫着说不拍了要回家找妈妈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绑去九寨沟
真不明白为什么越接近年根医院越忙。小朋友们你们就不能珍惜自己的身体,放个炮都能把自己玩坏了,就不要放炮了嘛。季青觉得不来医院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理解,一个小朋友放炮为什么为崴了脚。
为什么呢?因为小孩放完害怕,扔了立马往回跑,然后一脚踩在石子儿上滚了两米远后摔倒了,再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脚脖子很疼,嗯,脱臼了。
这个可能比较好想象,那么这位小朋友你就是吃个饺子而已怎么手骨折了?
呜呜呜,这个饺子好吃,妹妹跟我抢,呜呜呜,我一着急,小手指就挫着了。
好吧,这熊孩子怎么就不懂让这点妹妹呢?挫着活该!
那这位先生您的尾巴骨骨折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听不清,麻烦大点声。
嗯……做、做……爱的时候,嗯……在地上……不小心……
行了先生您不用解释了,咱们看病要紧。
所以说医院是个很神奇的地方,看尽人生百态,阅遍无数变态。
季青就不吐槽前几天肛肠科送来那个把矿泉水瓶塞进□里的脑残和把震动棒放进那种地方结果捅的太深取不出来了的□了。据说当时那个震动棒还在震动,已经持续了五六个小时了。说起来,那还能有快感么?季青十分怀疑。
尽管每天都被由于各种病人搞得哭笑不得,季青不得不向这些病人发出由衷的感激,是他们让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更上一层楼啊!
院里说小年的前一天实习生都放假,实习的事情等过完年再说,众人都如释重负,开心地一蹦三尺高,但是季青却一脸苦瓜相。楚寒见了便问,“小青子,你咋了,愁眉苦脸的?”
季青摇摇头说没事儿,便秘,想上厕所,于是“便遁”了。
其从三年前他家母亲与病魔抗争失败,季青就不太愿意回老家。倒不是说老家环境不好啥的,只是回去往往都是睹物思人,越看越伤心,一个年过得跟清明似的,况且就他孤苦伶仃一人,回去跟不回去也没啥区别,干脆也就不浪费车票钱了。
季青小时候是在农村上学的,等上初中的时候,他娘带着他进城跟他爹住了,就在小城里上了初高中。家里没什么钱,所以,上大学的时候学费凑不太够还问乡里的人借了些,勉强凑够了学费。
他爹在他高二的时候死于工伤,那公司象征性地赔了几千块钱,他和他娘伤心,但当时也不太懂用法律维护权益,这事儿就这么翻页了。后来他娘就出去干活,成天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赚几百块钱。等季青离家两年,他娘终于没能扛住,下去见他爹了。
如此凄惨的身世,但季青现在可以平心静气地说出来了。
季青为什么学医?为什么坚持想学中医?是因为还在农村的时候,他几个小伙伴,包括大他两岁的哥哥,都死于一场瘟疫。季青比较幸运,多撑了两天,后来来了个医生,给他把了把脉,开了几帖中药,吃了以后没多久就好了。好了之后,季青就励志当一个医生治病救人,尤其是中医。在季青心中,中医这个职业有着无比光辉的形象。
季青不打算回乡里过年,反正他每个月的工资,有一半都是寄回乡里给乡亲们的,这是为了报答当年他们凑钱让他念大学的恩情。所谓滴水之情,当涌泉相报,季青的想法很简单。
叹了口气,季青不太开心,原本想着有黎轩在,今年这年总不至于一个人过了,可现在看来,恐怕中医书将会继外科疑难病症之后,成为陪他过年的又一个伙伴了。
腊月二十二,季青正在睡梦中与大波妹子约会你侬我侬中的时候,被一阵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叫醒。
拖着犹自留恋漂亮妹子的身体,季青打开了门。
来者是个挺普通的二十三四岁的男人,见季青开门了,便问:“请问,是季青先生家么?”
季青迷迷瞪瞪地点点头,“是的,你是谁?”
男人微笑说,“我是星成娱乐公司的职员,黎轩先生吩咐我今天来接您去机场。”
“哈?”
不等季青给出相应的反应,男人就径自进了房间,“我想您还是先去洗漱一下比较好,我们半小时后要出发去机场。黎先生说右边那间是您的卧室,我帮您收拾一下行李。”
说着,男人就拉着一个黑色的拉杆箱进房间了。
什么情况?!
直到下了飞机,季青都一直处在迷茫的状态。所以,他是被绑架了吧?黎轩可从来没跟他提及过要他来九寨沟的事情啊!
尽管如此,季青根本没空吐槽,第一次坐飞机的人你伤不起啊!下了飞机该往哪走?哦哦,太好了,跟着人流。诶诶诶,你们都不取行李么?我的行李咋整啊?!
经历千辛万苦,季青终于到了取行李的地方,结果……找不到自己的行李了。这不怪他啊,他拎的那个箱子是刚才送他去机场的那个小哥带来的啊!他只记得是个黑色的,至于是什么牌子长什么样子的他完全不记得啊?!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拿到了行李飘然离去了,季青还在苦逼地找箱子。状态就是一惊一乍吧,看见一黑箱子立马奔过去,稍微观察一下,转一圈还没人拿他就在过去开箱看看什么的……旁边警察看见了以为他是小偷呢,还过来盘问。
你妹的星成娱乐啊!你妹的打包送上飞机啊!你妹的新箱子啊!你妹的服务周到!你妹的一条龙啊!
季青快哭瞎了。
“同志,你在做什么?”警察同志也是个小青年,穿着一身警服特精神。
季青委屈地回头说,“警察同志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在找我的行李!”
“找行李要开箱?”
“我要确认一下啊!”
“开那么多不同的箱子确认?”
季青无可奈何,从口袋里掏出党员证,“警察同志你看咱们都是给党工作的,党组织永远都是温暖人心的存在,你看,你要不帮我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