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南“哈”了一声,显得十分无谓。
戚以沫道:“那天的情况我听桑子说过了,就让我姑且猜一猜,当然,如果有错,欢迎随时纠正。”
“赫先生之前和晏川存在冲突,所以在得到消息后——是报纸上看的的吧?才策划了这次绑架。事关宝宝,你应该做得比较缜密,人也带得比较少,结果却被人埋伏了。对方是反水还是黑吃黑我不得而知,但最起码,你现在回不去了,对吧?”
赫南道:“想象力不错。”
面色却是跟不置口否的语气截然不同的凝重。
组织内部的确出了内奸,不仅偷放了晏川,还附赠一把枪,明显是想借晏川的手杀了他,然后伪装成同归于尽的样子。
他们这么安排,赫南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当年那件事闹得挺大,很多人看见他冲上马路朝晏川开枪,那一枪擦过额间,留下了刻骨的伤痕,后者后来抱走了尚在襁褓里的宝宝,那段时间赫南甚至在道上买凶,不惜砸千万巨款买晏川项上人头。
人人都以为他们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翻脸,互相憎恨,然而只有他知道……并不仅仅是那样的。他闭了闭眼睛,将不合时宜闯入脑海的画面驱除。
暗自盘算,内奸一击没有得手,甚至不惜引来别的势力,由此可见,那个内奸地位不低,而且手段够狠辣。眼下主动联系手下不明智,首先他不知道哪些人心里有异,其次,事发突然,那些忠心耿耿的恐怕还被蒙在鼓里,被监管起来了,因此他决定找个地方安全躲过这段时间,再伺机而动。
而有姜家保驾护航,还有特种兵帮持的晏川的住处,无疑是最合适的去处。
戚以沫见其久久缄默,不禁道:“你找到我们,该不是想寻求庇护吧?”
正中红心。可戚以沫的说法让赫南有种微妙的不爽,隐约觉得对方把他摆在了弱势的一方,心高气傲被众星捧月捧惯了的赫大公子不高兴了:“别忘了,宝宝是谁救的。”
桑止凉凉道:“如果不是你绑架在先,我们都不会有事。”
赫南反唇相讥:“如果不是你当年拐走了孩子,我会绑架你?”
桑止耸肩:“绑架那天是我第一次见你。”
赫南道:“你当初要死要活给我当狗的日子忘了,你他妈穿上裤子……”意识到自己险些暴露秘密,他骤然停住话头,气哼哼地把头撇向一边。
然而戚以沫已经敏感地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纯利益的关系是最好解决的,若掺合进感情……他眼神复杂的在桑止和赫南之间游曳须臾,拉过桑止讨论了一下,一锤定音:“你要留下来也行,我们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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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吐血二更
总觉得如此短小满足不了饥渴的小天使们,明天变粗长当福利肿么样?
PS:面无表情在办公室玩充气娃娃的梵总表示渴望出场……【捂脸
☆、66·逆袭
梵洺迫不及待地回到办公室。
电脑屏保上两条贪食蛇正追着苹果游来游去,身体愣是扭曲成了狂草版无聊二字。梵洺点击鼠标,两条蛇骤然碎成无数光点,接着一行字出现——
“总算回来了,老不死的发难了?”
“你那边情况如何?”
“神秘人已锁定。承式为主,赫氏辅助——他们前几天闹内斗,眼下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好,准备收网。”
“就等你这句呢!对了,承式收购的股份配额已经超过19%了,加上那些老不死偷偷转让的,总数已超过28%。”
“我还有8%。”
“那就好……什么?只有8%?!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要开玩笑?!梵洺……回复啊梵洺!你他妈是要作死吗!”
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唐多煦必定在跳脚,成功转移被股东们指手画脚产生的怨气值,梵洺愉悦的按下了关机键。
翌日清晨,梵洺西装革履迈进会议室大门,眼下横着深深的青影,脸色不辨喜怒。
众人见了一阵交头接耳:这小子面上装得淡定,估计早慌了神了,没见他的黑眼圈吗?摆明是愁得没睡好啊!
梵洺确实没休息好,也确实是愁得,不过他愁得内容跟众人猜想的压根沾不着边。一想到这边糟心事理完就能见以沫去了,激动地辗转反侧,使劲寻思该用什么方式登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见了面又该说什么显得比较自然。思来想去,天也就亮了……
所以说脑补不靠谱,信的是二百五。
回到正题。
梵洺四下扫了一圈,见台下七七八八人都来全了,顿时冷笑一声——那些老古董无利不起早,平时开会能推便推,一出事连个影子都见不着。现在利益驱使,一个个倒起得比鸡还早。
他没在长条会议桌的位置坐下,而是站在主席位的左手边:“可以开始了。”
秘书柳梦打开资料,双手递给梵洺,上面明晰的记录着在座股东们的股份持有额度,排名由大到小,梵洺排在第二位。
他看了眼就随手扔开了,“所以你们的选择?”
梵洺目光长远,嗅觉敏锐,领导力卓群,接手短短一年就将利润提高了三点五个百分点。他能力有多出色在座的诸位有目共睹,眼下虽落了势,但积威犹在,一时竟没人敢出声。
诡异的对峙气氛直到会议室大门再次打开,承氏掌权人承德带着胜利的笑容走进门才被打破。
“路上堵,让各位久等了。”
旁边人急忙介绍:“承德先生就是我们的新任执行董事。”
梵洺牵起嘴角,“是吗?”
“这话说早了。”
梵洺说这句话的时候,承德刚在股东会议象征主席的位置坐下,十指交叉拄在台面上,闻言抬头笑了一下。他已过了不惑的年纪,两鬓霜白,却由于保养得宜的缘故,面上皱纹并不很明显,笑起来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豁达爽朗的意味:“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F.R传承了这么多年,折了梵家这么多人这么多心血,在你手里丢了,的确很难接受。”
这话明里暗里讽刺他无能,偏偏梵洺眉梢都没动一下,径自吩咐柳梦将一叠资料散下去。
承德看见接到资料的众人都是一脸惊疑,倒抽气声此起彼伏,而柳梦还没有发到他的位置,他只能从其他人的脸色上来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神不宁的情况下,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拿到了那张薄薄的纸片。
才看到第一行,就失声道:“不可能!”
这是一份简单的股份评估书,跟之前股东的仅有一点不同——梵洺的排名。
并非屈居第二,而是名列第一。
名字后的股份持有额鉴定是36%,而非他所知道的26%。
承德一个字一个字的反复看了很多遍,似要将每个部首都拆开再组合一遍,寻找其中隐藏的猫腻,然而他终究失望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明明考察过那么多遍,盯梵洺盯得紧就差贴他背上了,怎么可能凭空多了10%他却不知道呢?
难道是有临时将股份转给了他?不,不可能。他派人打探过每个股东,美色加威逼利诱,能撬的都撬了。据他所知,梵洺也试图收购过,不过有他重金收买在前,那些人岂会答应梵洺?自是铩羽而归。
就在承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陡然想起一件事——股东们的股份加起来总数是92%,还有8%属于隐藏部分。该不会那个隐藏起来的股东,就是梵洺自己吧?
若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梵洺事先隐藏一部分股份——至于那剩下的2%,或许是他从再从散户手中收回的,暂不考虑——万一碰到如自己这种恶意收购的事,完全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心思何其缜密!何其狡猾!想他纵横商场三十载,居然输在了儿子辈的人手里!
想到此处,承德悻悻瞪向梵洺。
之前梵洺没坐下,他认为梵洺不甘心沦为败寇、舍不下自尊去坐其他的位置,又不得不承认失败,所以眼睁睁看着自己坐下都没反应。
现在看来,却是他想岔了。
梵洺是想,让他品尝到踏上云端的滋味后,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他自己就得跳下去,乖乖把位置让出来!梵洺从上投下的视线,更是带着居高临下,又含了点不屑,看得承德眼睛冒火,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下再不甘愿,面上仍要做出做足了,拱手让位已经够丢人,再加上个输不起,岂不是连里子都要一起丢光?
承德恨恨起身,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来,同梵洺握了握:“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梵洺道:“谬赞。”
承德脸上无光,随便编了个“家中有事”的借口就要离开。
孰料梵洺居然认真的回应道:“的确,承先生还是尽早回去为妙。”
意味深长的话语犹如诅咒,听得承德心里直打突,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迈出大楼,就听见来自家中的急电,发妻尖利的呼号直穿云霄:“承德,我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