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父母忌日,戚以沫情绪有些失落,但他隐藏的很好,至少镜头前一点没露。
桑止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收工时蹭过来,把在另一个剧组得到的小点心分成两半,一半给他,一半塞进宝宝嘴里:“阿愔,为什么不开心?”
戚以沫摸摸自己的脸:“很明显?”
桑止按住他的手,手心慢慢摩挲他的手背,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抚慰他:“让你难过的事,不知我能否帮上忙?”
要告诉他吗?戚以沫犹豫不决。
同为父母扫墓意义非凡,意味着真正融为一体,成为对方下半辈子的支柱。对和桑止仅仅进行至搂搂抱抱牵牵手程度的戚以沫来说,是个非常大的考验。
选择跟桑止在一起,更多是因为桑止强大,沉稳的气质,跟他在一起非常有安全感,相处起来跟家人一样温暖自然。对亟需开展一段新恋情、找个人定下来的他来说,无疑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可若要说有多深的感情……
戚以沫陷入沉思。
他没有把握。在他看来,生活是种磨合,感情在其中充当缓冲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他和桑止之间尚未经历风雨,他不确信,当事业与家庭难以兼顾的情况下,没有深厚的感情做基础,他和桑止各自的选择会是什么。
就这么把人带到父母面前,太冒失,对对方也不够负责。
他沉默,桑止也没有多说。
只是第二天出门,将桑止送到剧组,掉头往公墓开的时候,看见后视镜里的桑止,一直站在原地,深深地看着他,直到车子渐行渐远,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拐了个弯,再看不见。
车行三小时,就到了公墓。
一年未来,倒是大变样,本就依山傍水,现下更是多了几分诗意,修葺了小桥凉亭,鹅卵石走道,戚父戚母栖身的那座山头,更是种植了应季花卉,视野极好。
祭拜的人非常少,坟茔之间,只听见呼呼的风响。
戚以沫一手捧花,拎着一袋子纸钱行到墓前,却是一惊。
两座墓碑前早摆满了清丽的菊花,供奉纸钱的坑里铺着厚厚一层纸灰,定睛一看,两座墓碑之间,放置一个不透明塑料袋,匝地严严实实。
打开,竟是折好的垫子,附纸条一张,言简意赅:“坐,地上凉。”
一看就是梵洺的手笔。
戚以沫顿时不知自己该作何表情。气闷地将纸条扔到一边,径自掏出纸钱,点燃,先跟二老赔罪,大致把重生的事讲了讲,又烧了几张现在的照片,让他们熟悉他的样子。说起自己的事业,认识了哪些人,说起桑止和宝宝,近两年会带过来给他们看看。
他每次来都呆很久,蹲到后来腿果然蹲麻了,扶着墓碑站起来,“爸,妈,我回去啦。”
临走还是把垫子带上了,走到山脚,正巧碰见守墓的大爷,果断送给他。
大爷一摸,是羊毛的,当即笑歪了眼睛,从他咧开的嘴里隐约能看见稀疏泛黄的牙床:“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他终年守着这块地,偶尔才能跟人说说话。现在碰上一个,自是马力全开,热情的问东问西。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在合理的范围内戚以沫基本有问必答,最后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拐上了公墓的改造。
老爷子豁着漏风的嘴感慨道:“现在有钱的难得有良心喽,有几个愿意拿钱给娘老子睡觉的地方整一整?也就那个小伙子,你看看,那个桥,那个亭子……好看吧?都是他出资建的呢!叫什么来着,范什么林好像……老啦,记性不好啦。明明早晨还看见的,给封了一个大红包,托我多多关照。”
修葺墓园、墓前的鲜花、软垫、红包……
梵洺,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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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激励自己,改了Q名,叫不双更爆菊
基友问:怎么解?是“不,双更爆菊”还是“不双更,爆菊”?
我:……
怎么更都是她赢,渣作者被她彻底玩坏了||〒▽〒
☆、61·爬墙
戚以沫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大爷,我还有工作,这就回去了。”
“哦哦哦,年轻人工作要紧,慢走啊!”
他来时尚未到九点,此时却过了午餐时分,早餐早消化殆尽,此时饥肠辘辘,也顾不上卫不卫生了,临时在路边找了家面馆填补空虚的肠胃。那面条又油又腻,几口下去就食欲全失。付钱时一看,比平常面馆贵了一倍有余。
戚以沫暗暗摇头,敢情这老板抱得是来一个宰一个念头?难怪门可罗雀。
途经85度C,联想起收工时剧组成员们眼冒绿光的神情,忍不住买了几大盒蛋挞,为了照顾人们的不同口味,海鲜拿破仑也拿了一些。
黄澄澄、软糯糯的蛋挞果然受到了人们的一致欢迎,高远走的是零距离风格,带的剧组大家都很随意,亲亲热热的喊声“司哥”,盒子里就少了一只蛋挞。七盒蛋挞根本不够分,要不是戚以沫偷偷藏了一个,桑止连锡纸都舔不到。
众人扎堆休息,高远见戚以沫手里空落落的,脱口道:“你怎么不吃?”
戚以沫竖起食指摇了摇,两人贴着墙根悄悄溜回车上。戚以沫从包装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当当当——”
“好啊,原来你藏了私食!”
高远抽动着鼻翼,呼吸着空气里浓郁的鲜香味,唾液一阵阵往外冒。拍戏是个体力活,他确实有些饿了,苦于对甜腻的食物不感冒,戚以沫分蛋挞的时候,他没有接,只能默默在一旁看别人吃得香甜。没想到戚以沫居然在车里藏了海鲜拿破仑!
他不客气的拆开包装袋,狠狠咬了一口,味蕾霎时被芝士细腻丝滑的口感征服了,一个劲儿竖大拇指。
“你先吃,我去看看桑止。”
桑止所在的剧组离他们并不远,中间仅隔一堵墙,可惜两边没有直通门,过去要绕一大圈。
戚以沫对着那堵墙摩拳擦掌,每次桑止都直接翻过来,动作潇洒利落,让他十分手痒,几次三番想翻过去,还没起跳呢,就被桑止捉包当场。
桑止以不安全和公众人物要注意形象为由,严词拒绝教他爬墙的请求。宝宝也是小间谍,一见他往那堵墙根站,就忽闪着大眼睛抱住他的腿,“不爬不爬,摔了会痛痛。”
戚以沫:“……”
美食、美色双管齐下,不信他不上钩,偏偏小家伙泫然欲泣,一副苦口婆心结果他以大欺小的模样,令他颇为头大。
这次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以躲猫猫为由把他支开,玛奇朵在旁看顾,自己则趁机爬过去。
翻上墙头之前都很顺利——宝宝被玛奇朵蒙着眼睛数鸭子,剧组成员该吃吃该睡睡没人注意到他这边。结果下去的时候,傻了——没人告诉他下面有条小池塘啊!
身体紧紧贴住墙根,脚下踩着凹凸不平不到一掌宽的岩石,戚以沫只能遥望对岸兴叹。
其实小池塘不宽,顶多一米六的样子,可是半个脚都悬空着,如何借力越过去?
想翻回去吧,却发现根本无法转身,一转身就掉沟里啊魂淡!
现在真是进退两难,莫非真要向桑止求救?用脚趾头想都觉得丢人啊……
这处墙根位于桑止他们剧组的后侧,人烟稀少,另有几颗芭蕉树枝繁叶茂,完全挡住视线,轻易找不着人求救。戚以沫直站得腿软,终于一咬牙一闭眼……拨通了桑止的电话。
桑止闻讯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撂了电话。
戚以沫听着那充满恶意的“嘟嘟嘟……”的忙音,心惊肉跳,暗自回忆桑止介绍的十种酷刑。
没过一会儿,芭蕉叶动了动,桑止钻了出来,脸色很不好看的张开双臂,恶狠狠道:“跳。”
戚以沫:“……你见过用后脚跟跳跃的勇士?”
桑止道:“我保证你不会成为喂鱼的烈士。”
戚以沫把心一横,整个人凌空腾起,紧接着往下坠去,眼见脚都碰上水面了,腰上部骤然传来一股拉力。桑止半个身体探出了堤岸,将人拦腰一带,整个横着捞了过来。
得,又变成夹在肋下的标准姿势了。
扶着桑止的肩膀站稳,还没说话,就听桑止厉声问:“为什么爬墙?”
戚以沫顿时产生了做错事被长辈训斥的错觉,摸着鼻子笑:“这不是比较快吗?我买了点心,想着你应该饿了,就想着早点送过来。”
桑止的冷脸端不住了,戚以沫再接再厉,将怀中面包的包装袋拆开,眯着眼佯装陶醉的深呼吸,“味道棒极了!”殷切地送到他嘴边:“新鲜出炉,我用外套捂着,还有点温度。快尝尝看啊,新鲜的最好吃。”
吃人嘴短,何况确实是桑止喜欢的味道,脸色很快放缓了。
等桑止解决完面包,戚以沫抽湿巾给他擦,收拾好垃圾,才拨开芭蕉叶往外走去。
戚以沫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刚刚不会影响你拍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