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沫怒了,不顾三七二十一再次往其腰上招呼,两人闹得太厉害,连林泉外裤扯下了一半都没注意。
门铃响。
林泉脸上顿时浮现出“救世主你来得真及时必须好评”的虔诚欣喜,边拉裤子边去开门。
然后——
“梵洺你来干什么?”
梵洺对其恶劣的语气视若无物,“记者方面我都安排好了,明早八点你去机场晃一圈,装作刚回来就行。”
“这种事让小百打个电话告诉我就行,大老板何必亲自登门?小的真是受宠若惊啊……”
梵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知晓那个人和林泉住一起后,会油然而生一股非来不可的冲动,甚至找了个看起来体面的理由。
林泉话里带刺,他不愿意硬碰硬,便来回端详着林泉的身板。
目光下垂,在巡过小腹上那淅淅沥沥的白色痕迹时,气息一窒。
林泉不自在的拉着裤子,往后让了让,“限量版新品,没见过?”
背部殷红的抓痕若隐若现。
梵洺眸色霎时深沉,不动声色拨开人就想往里走。
客厅纸巾抽没了,戚以沫糊了一下巴酸奶,暂时又找不到东西擦,心想不如去洗一洗。走到半路,酸奶快淌下来了,连忙抹了一把。
盥洗间设在门的旁边,他要进去,于是不可避免的和门口的人打了个照面。
只一眼,就让梵洺觉得脑子里那根弦断了。
那个人嘴角挂着白色的可疑液体,手上也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看了他一眼,扭身走了。
他简直气疯了,不管是他们在屋里重口味Play的事,还是那个人轻蔑的态度。他感受到了被背叛的滋味,痛苦得就像被握住了心脏,再狠狠的碾碎。
“不知廉耻!”
林泉脸刷地冷下来,手握得门把吱吱响,几乎想把拖鞋拍他脸上。转念想起他生气的缘由,不禁促狭的一笑:“我在我家做我们喜欢的事,你情我愿,哪里无耻?收起那副圣人嘴脸吧谢谢,真让人恶心。”
说着就要关门。
倒是戚以沫洗干净了脸,绕到门口来,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小林,董事长来了你怎么不招呼人进来坐?别堵着门啦,快进来。”
林泉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被一指头戳到腰上,顿时老实了。
将人领进屋,林泉就做起了甩手掌柜,自顾自往地毯上一坐,按遥控器玩。频道从头调到尾,又从尾调到头。
梵洺在布艺沙发前踯躅,靠枕散乱,表面有深深浅浅的印痕,光用肉眼看,都想象得出他们的纠缠有多激烈。何况偏上的位置还有尚未干透的白色污渍……
戚以沫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就见梵洺跟截木桩似的杵在沙发前。这截木桩头顶还自带电闪雷鸣的效果,那小脸阴沉得都可以挤出水来了。
戚以沫不了解也不关心他在发哪门子疯,只是殷切道:“董事长,吃西瓜吗?”
林泉头也不回:“西瓜是我买的。”
“是我切的。”
“你拿的是我的盘子。”
“你叫它一声看它应不应?”
两人的幼稚斗嘴落在梵洺眼底,就是赤果果的打情骂俏了。
他僵着脸道:“我不吃。”
戚以沫当然知道他不爱吃西瓜。梵洺嫌吐籽麻烦,且西瓜汁多,弄在手上黏黏的,上辈子他每每千方百计骗着吃一块,就赖在原地装尸体,硬要他拿湿哒哒的毛巾过来擦干净,这边擦着,那边就不老实地蹭来蹭去……
咳咳,戚以沫甩掉脑子里那些画面,将果盘摆到林泉手边。
尽地主之谊的询问:“那董事长您要喝水吗……诶,怎么一直站着,快坐呀。”
梵洺惜字如金:“脏。”
林泉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借换频道屏幕变黑的时间,窥视两人的动静,此时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察觉背上四道灼热的视线,急忙指向电视屏幕,“哎哟,真逗,简直蠢得冒泡了!”
戚以沫看向懒洋洋那张吃草的呆脸,再瞅瞅林泉乐不可支的表情:“……”
腹诽,可不是吗,简直愚蠢透顶。
梵洺让坐不坐,不说话,也不喝水,直挺挺地站在沙发前,堪比定海神针。
林泉正在看西游记,目光垂涎三尺地打量着那只围着虎皮的长毛猴子,几次三番伸手,想把它从屏幕里拉出来,好收了杵那儿的祸害。
戚以沫也不自在,用抹布将沙发上那点痕迹擦干净了,就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电脑搁在膝盖上,看两眼帖子,瞄一下梵洺。
梵洺忍不住开口:“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董事长一直站着,是因为屁股疼吗?我听说像您这种大人物,百分之九十九都有痔疮,虽说不是什么大毛病吧,但拖久了总归不是个事儿,还是早早看医生的好。”
林泉一口西瓜噎喉咙里,艰难吐出几个字:“我不存在……”
梵洺脸绿了。
戚以沫装模作样看了看钟:“十一点了,董事长快回去吧,省得你家人着急。”
梵洺不吭声。
林泉哼哧哼哧啃西瓜。
“董事长?”
三个字刺得耳朵疼,梵洺抿唇,眉心拧成一团:“你……可以学阿泉,私下里叫我的名字。”
戚以沫大惊失色,惶恐地连连摆手,简直语无伦次:“董事长,这这不合规矩。”
“听我的。”
“董事长,我真不敢高攀……您这种人物,生来就是被人仰望的,哪里是我这种在尘埃里打滚的人能沾得,仔细别脏了手……诶,夜深了,我送您到门口,省得你夫人担心,司机在楼下吧?”
不清楚内情的人,听戚以沫一席话,只知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往上爬的机会近在眼前,也不懂珍惜。
清楚的人,只觉字字句句皆是捅人肺腑的利刃,心肝都绞碎了,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泉不厚道的想——难怪能把好好的定海神针,生生气成一根哭丧棒。
☆、29·造势
第二天一早,林泉就乔装打扮了一番,拖戚以沫去机场。
“等等我会从A门出来,往机场门口走。到时候势必会有很多记者,挤来挤去的危险……这样,你在车边上等我,装出等了我很久的样子,我再向他们介绍怎么样?看起来比较自然。”
林泉颠来倒去,直把他们打招呼要用什么手势,说哪些话这类小细节都敲定了。
戚以沫一直耐心地听他念叨,记住每一个细节,才对起林泉背后的良苦用心。
林泉的确是想为戚以沫造势。
娱乐圈是一条长长的楼梯,每上一个台阶,人气就会迅速膨胀,然后饱和。
和李思语的绯闻只是一块垫脚石,将戚以沫展现到大众面前。但它终究会过去,而他现下缺少出镜的机会,新生代崛起的速度又实在快,恐怕会被人们所淡忘。
林泉身为歌界天王,家喻户晓,号召力自然不同凡响。趁此次接机、各类媒体基本到场的机会,将戚以沫冠以他挚友的头衔推向大众,既自然,又让狗仔们有八卦可挖,完全能让戚以沫再上一个台阶。
到时候趁热打铁,找一本好本子,凭戚以沫的实力,还怕挤不进前线?
车子驶到机场后门。
等候已久的一众英华工作人员簇拥着林泉往里走。
小百摇摇手:“司愔哥,我回公司换车,你要不要一起走?”
林泉之前为了避嫌,让小百租了一辆桑塔纳。如今既然要借机,必然要回公司换媒体熟悉的车牌再来。
“不用,我在这里等他就行。”
“好,到了我打你电话。”
戚以沫步行到机场附近的咖啡厅等待。
他带着一副大墨镜,领子微微遮住下巴,饶是如此,女侍应仍是时不时的偷看他。
戚以沫友好地朝她一笑,女侍应脸立刻红了,端咖啡来的时候,加赠了一份蛋糕。
幼滑的抹茶起司顶着一片鲜艳欲滴的草莓,看着就有胃口。
女侍应羞涩道:“我请你的。”
“谢谢。”
她脸红得简直要冒蒸汽,正好隔壁桌点单,赶忙跑开了。过了会儿,见他一个人端着咖啡望窗外,便送报纸给他解闷。
戚以沫笑了笑,没说什么。
看了两页,竟看到高远定于这月底完婚的消息。指尖银勺有一搭没一搭的咖啡杯里碰出声响,似是有了主意,打电话到花店订了一束鲜花,再摸出一张钞票折叠,压在杯下。
当女侍应收拾他桌子的时候,便发现了这枚粉红精致的爱心。
林泉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他和戚以沫拍肩拥抱,俨然一副失散多年的好友再次重聚的戏码。他在记者面前一向比较酷——话少,不好亲近,这次却主动道:“他刚进圈子。”
言下之意,你们多关照。
那些记者都是人精,当即夸了戚以沫两句,然后对林泉疯狂拍照,问他此次出境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