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并非完全丧失意识,只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仿佛坠入了云雾里,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他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呆滞的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身体很轻、很轻,轻得几乎飘了起来。
犹如被勾去了魂魄,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大脑罢工,无法思考。
好像有一根羽毛落到了他的脸上,细腻而柔软,肌肤被摩挲的感觉,舒服得想让他眯起眼睛,不知不觉,完全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低沉的声音响起,像从耳边传来,又像从脑海里传来,更像从漫无边际的远处传来。
“……”杜九几乎张口要回答,他动了动嘴,却把声音强行咽回肚子里。
他的潜意识和催眠术相互抵触,从而产生出幻觉,一直凝视着他的那双眼眸,射出了凛厉的红光,贯穿了他整个大脑。杜九惨叫一声,身体抖得像筛子似的,他想闭上眼睛,可是做不到,痛得脑袋仿佛被劈开了也做不到。
仇良看着杜九在自己面前颤抖喘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令人神志不清的药物加上催眠,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得住,失去自我,然后服从指令,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而他最喜欢欣赏的就是这个过程,从抵抗到臣服,从铁骨铮铮演变成言听计从,最后,奉他为神明,像狂热的教徒般匍匐在地上,亲吻他的脚祈求怜悯。
五分钟过后。
“不、不要!住手!”杜九攀住了木椅的扶手,指节泛白,刚才那道红光变成了电钻,深深浅浅的在他头颅里搅动着,疼痛万分,疼得让他想死!
又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仇良才把手覆上他汗涔涔的额头:“好了,放松点,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给我。”
杜九仍在顽强的抵抗,指甲绷断了,面部表情越来越狰狞,脑子里仿佛有两个他在激烈的交战着。一个渴望着得到解脱,另一个则奋力保持自我,杜九张大嘴缺氧似的拼命喘气,脖子浮现出一条条青筋。
“乖,放弃吧,不要再压抑着自己了,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了……”
放弃吧,杜九也对自己这么说。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种痛苦?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有什么是他舍弃不了的?
可是心底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你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不能放弃你自己。
因为你没有亲人,没有信仰,没有寄望,没有未来……
因为你除了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仇良背靠皮椅,单手托住下巴,欣赏着杜九死去活来的丑态,意味幽深地笑了笑。这个男人给了他不小的惊喜,从来没有人能杠过十五分钟,杜九却坚持了快半个小时。
要知道,抵抗的时间越久,痛苦越加深,每上一分钟和下一分钟相比,区别是天堂和地狱。
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仇良感到很好奇,更令他好奇的是,如果这个人最终跪在自己脚下,变成温顺乖巧的傀儡,会是什么模样?在自己的命令下摆出各种淫靡的姿势,下贱的哀求自己玩弄他,等到催眠结束以后,再让他欣赏自己的倾情演出,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表情?
实在太有意思了,仇良因为这个想法而感到了久违的兴奋。
第十九章:组队
杜九有了一样最深刻的体会,原来真正的酷刑,完全和肉体无关。
明明身体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精神却渐趋崩溃,即使他熬过来了,人也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连看东西都有重影,可想而知药物对神经系统的影响有多大。
“真厉害。”仇良戴上眼镜,拍了两下手掌:“杜先生,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意志力比起特工还要强。”
杜九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上衣尽湿面色惨白,他隔很久才发得出声音:“你到底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我就任于国家安全局,就是外界简称国安局的副局长,以后请多关照。”
以后!这两个字比任何威胁更加可怕。
杜九脚步虚浮地被狱警押出房间时,仇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很期待下一次的会面,再见。”
仇良给他注射的药物,是只有国安局内部人员才有权使用的禁药,副作用极大,所以接下来好几天,杜九都晕晕沉沉的,反应比正常人慢了一拍。
刑家宝瞧出他不太对劲,借机会大占便宜。
“九爷,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不等杜九回话,刑家宝就赶紧先下手为强,然后伏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用舌头逗弄暗红的乳珠。
等杜九反应过来了,要推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时,刑家宝马上不轻不重啃咬他的乳尖,转移注意力:“九爷,你喜欢我用舔的还是吸的?”
说罢大力的吮吸起来,发出阵阵淫靡的声音,直到把乳头吸得充血发胀,津津有味的舔弄着。
杜九被弄得又痛又痒,靠在墙壁呻吟了一声:“嗯哼……”
他发出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是懒懒的,软软的,像春风拂过柳絮,是种漫不经心的腔调。
刑家宝听得骨头也跟着软了,那么刚强的男人,偏偏不经意间的一两个神态语气,柔得像水似的,勾得人血脉愤张,恨不得用最下流的方式侵犯他进入他,把他彻底搅乱了才好。
“九爷,九爷。”刑家宝情难自禁,沿着他胸膛一路往上啃,咬住他的耳垂含糊问:“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会对你好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嗯?”杜九似乎缓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拽住他扎手的短发,用力往下按:“臭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惹火上身?闭嘴给我好好舔!”
刑家宝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拉下杜九的裤头,张嘴舔弄那蘑菇状的圆头。杜九哼了声,直接把腰一挺,大半根家伙没入了刑家宝的口中,顶得他眼泛泪光。杜九在性事上是无比野蛮和霸道的,只要自己爽了,才不管对方死活,马力全开操弄着刑家宝的嘴巴。
刑家宝自食苦果,他这人一向没节操,也就谈不上屈不屈辱。
他伺候杜九都伺候出惯性来了,听到对方长长地舒一口气,竟然生出几分满足感来。终于完事后,含着满嘴的檀腥粘液,不用别人明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
发泄一番过后,杜九精神好了些,见刑家宝眼睛湿润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关于越狱的事,叫你哥来跟我谈。”杜九说。
刑家宝不知杜九为何改变了主意,连连答应,又粘上去磨蹭撒娇。
杜九有点无奈地看着他,刑家宝有时会耍耍小聪明,有时又太天真傻气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越狱是要拿上性命去赌的。监狱内外戒备森严四面环海,被囚禁在这样的地理环境,简直称得上插翅难飞。
若不是因为一个纪青加一个仇良,内忧外患,把他逼到了无路可选的地步,杜九也不会选择冒险。
尤其是仇良,就凭他的身份和权势,让杜九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与其没完没了的被他折磨下去,不如豁出去赌一把,死也要死个痛快。
关于越狱的事宜,杜九和刑耀祖的“交谈”仅有两句话,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
“合作愉快,顺便给你个机会报一箭之仇。”杜九端着餐盘从他面前走过。
刑耀祖挺腰收腹站直,目光扫都没扫他:“明天去报名参赛。”
就这么一眨眼的瞬间,两人已经达成共识,如果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内行人,话从来不用说得太明白。
杜九在食堂里随便找了个空位进食,吃到半路,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有囚犯调戏第一天调到食堂驻守的刑耀祖:“哎哟,这是哪儿来的小妞?不要冷冰冰的瞪着人嘛,哥好怕啊!还瞪,难道你骑在男人身上扭屁股也是这个表情?”
食堂里响起一阵哄笑声,谁都知道冒犯狱警会有什么下场,但总有些人无聊到欠虐的程度。
刑耀祖冷笑了下,抬脚就把调戏自己的囚犯踢飞,那人撞到了墙壁,尚来不及滑落时,被他又一脚踩住了咽喉,骨骼发出一声“咔嚓”的脆响,颈骨错位了。
那囚犯已经说不出话来,刑耀祖笔直的腿像一把长矛,将他死死钉在了墙壁上。
“刚才发出笑声的人,都到操场跑五十圈。”刑耀祖面无表情地下令。
刑耀祖收了脚,高筒皮靴踏回地板上,他扬起下巴,一双凤眼冷冷地睥睨全场。